父亲述说的陈年往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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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的月亮悄悄地高挂在天幕上,月亮圆圆的,月光轻盈地洒下,故乡渭北旬邑的乡村静静的沉浸在月光下。我同八十六岁的父亲坐在土炕上说话,我们两个人交谈着生活,交谈着乡村的变化,交谈着父亲知道的和经历过的那些陈年往事。

父亲虽然年事已高,满脸沧桑,但父亲精神饱满,说话声音洪亮有力。他抽着旱烟对我说:“如今乡村的年轻人都不太爱惜粮食,过去人爱惜粮食,而且那时候粮食非常的缺少,贫穷人家地少产粮也不多。遇上天干地旱就欠收成,欠收成人就会饿的半死不活呢!”我问父亲那是什么年代?父亲叹了口气说:“那是解放前和旧社会。后来多亏共产党解放了全中国,人民才能有饭吃哩、才能有衣服穿。当年你爷爷八岁时饿了八天人都不能动弹了,眼看着家里没有一粒粮食,你姥奶奶从老鼠洞里撸出来了三粒小麦,正好家里的母鸡下了一只鸡蛋,赶紧在锅里煮了喂你爷爷吃了才保住了命。”我问父亲那时候是哪一年,父亲说那是爷爷八岁的旧社会,那三年渭北的旬邑黄土旱塬上连年干旱,庄稼收成非常少,饿死过不少人,也发生过人吃人,而且野狼四处横行祸害人,土匪也四处抢人抢粮,乡村里人烟稀少,我们的村子都靠土崖沟边挖窑洞而住,土匪抢不到什么,富裕的人家都在土堡子里住着,土匪根本没有办法攻进去。那么贫穷的乡村人就靠天吃饭,连年干旱,粮食欠收,很多人家都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所以贫穷和饥饿那些年笼罩着整个渭北旱塬上的乡村。旧社会的渭北旱塬上的乡村土地属于有钱人家所有,属于富裕的人家,贫穷的乡村人仅有几亩薄地,一年三季都耕耘在土地上,能吃饱饭的人家不多,贫穷的人家五六口子人盖一床破棉被,喂一头猪、几只鸡、就算是比较富裕的人家了。爷爷八岁那一年靠三粒麦子和一只鸡蛋活了命,后来在九岁就给有钱有地的富户人家赶牛放羊,爷爷十八岁时已经是一个身体魁梧的年轻小伙子了。那时候当兵爷爷给别人家顶了壮丁,到清朝的军队里西安城当兵二十年才回到乡村,娶妻生子有了家。后来到了民国初年,爷爷的第三个儿子已经十四岁给自己家里赶羊,放羊回来时是秋天的下午,怀里抱着羊羔,走在羊群后边。走到村口路边没有想到一只恶狼悄悄地尾随着他,恶狼揪准机会扑向他怀里的羊羔,一口叼走了羊羔,乡村人发现恶狼一声大喊,狼叼着羊羔飞也似的逃下了沟凹,爷爷的三儿子被吓瘫痪在了村口,当人们将这个十四岁的少年抱回家后,这个十四岁的少年被恶狼这么一惊吓,瘫痪在土炕上昏睡了四十五天、嘴里有一句无一句的说着“狼……狼……狼”之后命丧黄泉。父亲给我这个儿子述说着这些陈年往事,父亲沉浸在过去的旧社会里回忆着乡村人在旧社会的贫穷与可怜,也回忆着旧社会的种种难以述说的心酸生活,最后才语气深沉地说:“儿呀,你也五十有九了,在外边工作一定要勤劳,不要贪图荣华富贵,不要沾公家的便宜,好好努力工作,才能对得起共产党给我们贫苦人的好日子。”

“谢谢父亲的教诲,我工作没有说的。”我恭敬地回答。

“我是一个老共产党员,从解放初在宝鸡参加铁路工作到一九八三年,工作了几十年,没有沾过公家一分钱的便宜,人不要贪图享受,不要贪图得到,活着得对得起良心,不要亏了国家。”父亲很声音洪亮地叮咛我说。

“我不会,你放心。”我回答。

“夜深了,我也有点困了,坐车你也累了,你也睡吧。今后记住做人做事不要亏良心,你就活的堂堂正正哩!”父亲说着脱衣躺下了,我给他关了电灯,出门进了我住的房间。

我在故乡的夜晚是立秋的第二天,天幕上的一轮圆月非常明媚皎洁,我躺在故乡的屋里毫无睡意。我双眼盯着窗户上溜进屋里的月光,月光淡淡的、银银的,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天幕上明晃晃地。我望着天幕上的一轮圆月,一轮圆月望着土炕上的我,我脑海里是父亲给我述说的陈年往事,我脑海里是父亲对我做人的教诲。我在月光里昏昏沉沉地睡去,我在故乡的乡村睡的很香甜很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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