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白米饭

说起这米饭,是种辛酸;提起这米饭,又是种无赖;吃到这米饭,那是童年的向往!

这饭,很平常,就是用米做的,然而,在30年前,可是我家祭奠祖宗的年菜!

那时,家里兄弟姐妹3个人,全靠父母的工分,所以吃麦面、红苕是常事,要吃白米饭,除非有贵重的客人和过年过节。只要大人说还有好久过年,我们几个孩子就扳着手指数呀数,还有几天过年,不知怎么的,那时时间过得真慢,仿佛时间不走,老是象裹了脚的老太太走得太慢太慢!

富的家庭在杀年猪了,我家却一如往常,不同的是妈妈叫爸爸去打了50斤小麦,与糯米混打成元宵(俗称汤圆),妈妈说:“别吵哟,过年我们会吃米饭”在这些诱惑的鼓励下,我们几弟兄每天就多打几背猪草,好等过年吃白米饭!

终于等到年三十,那天我们几个孩子哪里都没有去,在家里等妈妈煮饭,看见那米淘洗,放进锅里,我们才放心了---这等米饭吃定了!我们的心乐滋滋的!

大约等了半个多小时,那米饭的香气飘进了我的鼻孔,我狠不得马上吃上一口,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祖宗还没有吃,我们先吃,是对他们的大不敬,所以只有把口水往肚里吞!

妈妈把饭蒸子一端,马上把米汤到在锅里,也听见与油一样的“阒”一声,然后倒进白菜, 煮好了,舀起来。

父亲赶忙舀起饭、把筷摆好,放在隔筛里,叫我们抱起烧纸,到堂屋(全院祭奠祖宗的地方)去,我们尽管不知为什么,反正要去了才能吃饭,所以也情不自愿的去,听父亲念念有词,说什么保佑之类的话……

好不容易等这到吃饭了,呀,久违的米饭,我们几个孩子狼吞虎咽,筷子不停的刨,嘴不停的嚼,只往肚里吞,哽得泪水就出来了,母亲直喊,别慌!别慌!有的是!这是不管用的,这象牢房的囚犯遇到烟,这象饿狼遇到小羊,只往肚里装,一直到确实再也没有空间了!

现在想来,真不可思议,女儿吃着鱼肉就不说不好吃,何况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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