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车裁员风暴

点击上方△蓝字 互联网“裁员”大军中又添一员。2月18日,曾经国内头部二手车交易平台人人车被爆“破产

互联网“裁员”大军中又添一员。2月18日,曾经国内头部二手车交易平台人人车被爆“破产”“裁员”,虽然官微申明否认,然而底下的评论却成了大型“翻车现场”。

互联网“裁员”大军中,再添一员。

这次是黄渤代言的二手车平台人人车。2月18日,人人车破产、关站等关键词在社交平台迅速发酵。公司官方微博发布申明称,人人车不存在“破产”“关站”“资金断裂”等情况,目前一切业务运转正常。

对于不存在“关站”的说法,不少城市分站员工纷纷站出来“打脸”。2月18日下午,记者联系上人人车多个城市分站的员工,确认人人车北京站、深圳站、成都站、武汉站、重庆站等城市分公司,均已关闭部分员工系统,涉及销售和评估师岗位。

同一天,人人车创始人、CEO李健也发表内部信,开头称“今天是个好日子”,对破产、裁员等只字未提。

1

一夜“裁员”

“一点点征兆都没有”。

2月17日下午三点,人人车成都站员工吴帆突然收到回公司开会的消息,到公司后却接到通知,“主管和下面的评估师、销售全部离职”。面对“突然被离职”,吴帆发现,“没有领导出来说话,不说赔偿,不谈工资,就喊辞职”,员工系统已经登不上去。

人人车北京站的岳康跟吴帆一样,发现员工系统登不上去,一打听才知道所有销售都被“裁”了。

岳康告诉记者:“我1月和2月的工资还没有发,领导根本没有提任何赔偿的事情,就让我辞职”。

人人车成立于2014年,由百度曾经最年轻产品总监李健一手打造。彼时,二手车平台市场还是一片空白,人人车砸钱在全国迅速扩张,一度覆盖了全国100多个城市,成为国内头部的二手车交易平台。

风口来的快,转的也快。

突然的“裁员”风波,席卷人人车在全国各地的城市分站,遭遇“裁员”的员工在微博上表达强烈的不满,一个名为“全国人人车申诉群”的微信群迅速组建起来,群员来自人人车西安、重庆、长沙、哈尔滨、贵阳等分站。

记者获得的一份视频显示,人人车某分站遭辞退的员工为表达不满,在办公室挂上“无良人人车,还我血汗钱”的字幅,办公室文件散落在地,一片狼藉。一旁印有黄渤的广告牌上还写着人人车的广告词:“让人们放心”。

人人车方面出面回应称,“并非裁员,而是调整业务模式”。岳康透露,所谓的调整,就是把评估师和销售全部裁掉,变成合伙人。具体的合作模式是,“3万块钱给250条信息,还有1万元的押金,这250条信息的车你卖的服务费也好,差价也好都是你的”。

吴帆直言“改模式估计只是为了敷衍大家”。岳康告诉记者,人人车日常销售的工作就跟单销售,有客户在网站上下单,公司把单派给销售人员,销售带着客户完成看车、办过户等一系列手续。

改成合伙人模式,意味着员工要自担风险,还得向公司交信息费和押金。岳康认为,“我们普通员工手上没资源,根本做不了这个,要我们这样做跟裁员没区别”。

岳康透露,北京站被辞退的销售人员有100多人,他们准备集体去公司总部要说法。

2

资金吃紧

2月18日下午5时许,记者到访北京电影学院影视文化产业创新园,人人车北京分站半年前才搬到这里。

人人车办公室占据了园区星影空间4号楼二楼一整层,约能容纳150人同时办公,办公室内只有7位员工,且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聊天,没有工作,公司大门敞开,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出。

△人人车北京分站办公室

记者到访时,有三名员工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其中一位提到业务模式调整,并表示准备找新工作。

公司一位员工徐武告诉记者,“今天早上他们(销售)好像接收到总裁的通知,说是要改变业务模式,他们有些意见,工作暂停了,所以我今天一整天都没什么工作”。

记者留意到,办公室内大部分工位上空无一物,且有收拾的痕迹,办公桌上的绿萝因无人浇水处在半枯萎的状态。一位人力资源的办公桌上,有一沓离职交接单,约有30余人,离职日期集中在1月31日左右。

岳康提到,“近几个月,公司派单越来越少,业务量在下降”,他猜测公司突然“裁员”可能跟业务下降有关系。

徐武认为应该跟钱有关,他表示,“二手车平台都在烧钱,每卖一辆至少亏千元,都想把竞争对手烧死”。吴帆也承认,现在业务比较难做,只能和车商合作,直接的个人客户买家已经没有了。

△等待出售的二手车

目前,人人车已有6轮融资,最近一次融资为2018年4月,投资方有腾讯基金、滴滴出行、顺为资本、红点创投、 普思资本等知名投资机构,总金额为3亿美元。

人人车接近一年没有新的融资,而过去一年里,竞争对手优信二手车成功上市,瓜子二手车则融资9.8亿美元。

为了解决资金问题,2019年1月21日,人人车与成都市金牛区人民政府签订人人车运营投资总部项目合作协议。人人车宣布将在成都建立第二总部,搭建“北京—成都双总部”的运营体系。

人人车创始人李健曾在其朋友圈表示,金牛区政府为人人车提供了40亿资金支持。

对于这一路径,外界不少评论称“眼熟”。两年前,另一家互联网科技类公司锤子挣扎之际,成都市政府也曾出手相救,为了感谢成都市政府,锤子科技在成都建立了第二总部。如今,锤子科技的成都总部已经人去楼空。

3

调整而非“倒闭”?

“裁员”风暴闹得沸沸扬扬,人人车总部平静如常。

北京北五环融新科技中心里的人人车二手车总部,员工们正常上班,并没有传言中“倒闭”的景象。一位员工告诉记者,“分站是分站的事,总部这边一切如旧,没什么动静,我们都在正常上班”。

虽然分站员工网上闹得不可开交,但是18日晚间,李健发了一份信心满满的内部信,信上宣布,公司将正式启动“新平台,新零售”的战略升级。在新战略下,人人车二手车将实现平台化运营,实现二手车交易效率的提升。

他表示,2018年下半年,公司已经在杭州等17个城市进行了新战略的试点,几个月下来,成绩令人振奋,不仅售罄率、佣金率大幅提升,用户满意度明显提升,而且参与前期试点的伙伴们也都获得了丰厚得多的经济回报。

人人车二手车还将陆续推出几大扶持和赋能举措,包括成立8000万元的专项扶持基金,对合伙人进行资金赋能,定向帮助合伙人开展保卖收车等业务;落地新零售门店,为合伙人提供场地、检测、定价、整备、金融、售后等一条龙服务;加大品牌广告投放,构建从交易到维修保养、保险、延保的全方位生态。

李健透露,“我们为此次战略升级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有充足的资金和策略保障,有强大的股东和伙伴支持。”

拉员工成为“合伙人”,是李健的又一次绝地反击。

2014年,李健带着红点投资的A轮500万美元创立人人车,成为二手车平台的先行者。他曾对媒体说:“当时看二手车行业特别好。没有任何的品牌,也没有什么二手车交易平台定位的公司,没有大资本的驻留,行业超级分散。这都是未来发展的好基础,在这个领域内做C2C,有天然的好机会。”

然而,好机会迅速引来众多竞争者,优信、瓜子、大搜车、弹个车,背景强大的新对手层出不穷,每一个都在瓜分人人车的融资和市场,挑战它的领头地位。

2015年下半年,获得巨额融资的瓜子与优信,开始大打“广告战”,人人车被迫加入,三家平台将大把钞票撒向广告,代言人孙红雷、王宝强、黄渤在电视上、电梯里轮番轰炸。

艾瑞咨询的研究数据显示,2015年二手车电商的广告投放总额超过8亿元,2016年广告营销相关支出达到12亿元,2017年几大二手车电商平台广告费用突破了50亿元。

2016年第三季度,大规模烧钱之后,人人车在资金链上发生了很大的困难,用李健的话说是“只能干挺着”,人人车在那时逐渐被瓜子赶超。

李健不甘心被超越,多次拉滴滴CEO程维入伙,最终说服程维。2017年9月,滴滴宣布2亿美金投资人人车。从那以后,人人车与滴滴深度捆绑,滴滴平台上线“二手车”频道,直接嵌入人人车前端主页。

牵手滴滴之后,李健透露,人人车已经从单一的二手车交易服务走向了综合型交易服务的新阶段,人人车在原先C2C模式的基础上也增加C2B模式,滴滴出行从人人车上采购了大量二手车。

△滴滴CEO程维

2018年4月,人人车融资3亿美元,滴滴再次追投。不过,滴滴在随后的系列安全事故中自顾不暇,人人车失去昔日的靠山,再也没有融资消息传出。

2018年11月,人人车被曝大量裁员以及收缩城市战线,收缩了100余个城市,二线城市裁员比例达30%-40%,三线及以下的很多城市面临全裁,转为城市合伙人制,自负盈亏。记者注意到,人人车简介中“覆盖超百座城市”的内容已经被删除,而截至2019年2月18日,其官网服务城市列表中展示城市为78个。

资本寒冬下,二手车电商们经历了疯狂烧钱、大打广告战后,各有疲态。融资迟迟不到,战略收缩亦抵抗不了“寒冬”,李健便打起人人车员工的主意。而这背后,“不烧钱会死,烧钱不一定能活”的二手车市场也将迎来新一轮洗牌。 (应受访者要求,吴帆、岳康、徐武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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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张洋

    来源:市界(ID:ishijie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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