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博斯特里奇的音乐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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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斯特里奇到了威斯敏斯特,这时他的嗓子开始变声,尽管他还在唱诗班唱歌,但他的声音不如以往那么鲜明了。但由于一位德国老师,他听到了费雪·迪斯考(Dietrich Fischer-Dieskau)演唱的艺术歌曲,并由此热爱上了艺术歌曲。直到今天,费雪·迪斯考仍是英雄一般的人物。当时和他住在一起的还有几位学者。他说:“同一个屋檐下的孩子们比我都聪明得多。

其中,有两个朋友非常认真进取,继而成为哲学教授,而另外两个人有了神经问题。但我一直认为,我的工作就是思考。一开始,我以为自己会成为一名理论物理学家。但我懒得计算数学,并且我总是选择困难最小的道路。在一些学科中,我可以逃避一些问题,而不是必须面对它们。所以这类学科是我喜欢的,比如说历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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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斯特里奇进入牛津大学时,基思托马斯(Keith Thomas)富有开创性的研究《宗教与魔法的衰落》给了他启发,“他的研究具有人性化的视角和学者的争论,这让我把历史看作是一种智力运动,而不仅仅是时间上发生的一件又一件事。(在大学时期)我参演了戏剧,唱了些歌,做了足够多的学术工作以便我继续从事研究。我还遇到了我的爱人。那段时间很美好。”

他于1992年与作家卢卡萨·米勒结婚,他们有两个孩子。“我当时很喜欢有“正轨”的生活,所以我认为继续学术生活是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并不是说我所研究的巫术领域没有那么激动人心。通过这件事,你便可知道,对于巫术的看法主张,经历了何等的转变。你尽可去查阅档案,会发现它确实是真的。历史学家当然不会认同,但我确实有一个先验的想法,它一定是这样的,事实证明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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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斯特里奇作为一名本科生举办了“几场”艺术歌曲独唱音乐会,并加入了一个合唱团。据他说:“我并不是很喜欢那里”。在剑桥大学攻读硕士学位时,他通过一位老师参加了一场比赛,在布里顿皮尔斯学校(Britten-Pears School,英国的一所高级音乐学校)取得了名次 。“所以当我完成博士学位时,我做了很多半专业的工作”。然而,他后来问他的老师是否应该从事专业歌手,“他说我不应该走专业路线,因为我总是想做我没有能力做到的事情,并会因此失望沮丧。那时我22岁。

现在看来,那真是一个很不明智的建议。因为我的曲目量没有问题。但是,理智的来说,还是不要告诉大家我要去当一个专业歌手。如果他们真的想这样做的话,无论如何,他们一定会这样做。”他写了一篇文章,说他唱莫扎特的作品有些问题,大概是说“男高音这一角色很无聊”。这样一来,他的嗓音里,那些能察觉到的一些限制,就成了大家攻击他的工具。这篇文章引来歌剧导演大卫·麦克维卡(David McVicar)的激烈回应。这一段回应也被大胆地引用在博斯特里奇的斜体评述中。他说“如果他可以唱《女人皆如此(Così fan tutte)》里的弗兰多(Ferrando),还觉得没有收获,那我倒要看看他会说什么,谁让他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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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博士学位后,博斯特里奇在电视台工作了两年,在一个时事节目中任职,之后获得研究职位回到了牛津大学。“这让我又有了时间唱歌,我找了一个经纪人,开始了一段三年的过渡期,从学术研究成为了歌手,取得了不错的成效。”他完成了第一个成年角色的扮演,据他说那次经历“严重缺乏经验”。那是一个由大学制作的歌剧《伊多梅纽斯》(Idomeneo)。

1993年,他在皇家节日音乐厅特里斯坦首次亮相,然后在1994年爱丁堡艺术节的巴兹勒曼(Baz Lurhmann)导演的布里顿的歌剧作品《仲夏夜之梦》中演唱拉山德(Lysander)。随后在考文特花园,威格莫尔音乐厅和英国国立歌剧院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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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没有上音乐学院,但这从未阻止他的脚步。“而且我沿途拾起了很多东西,我一直认为这对我来说增添了许多魅力,虽然我也许应该拿更多的东西。我知道,这样会让我听起来有点业余,但帕瓦罗蒂(Pavarotti )的情况会更糟。”他从零起点开始学习音乐,但从来没有通过“某种刻薄的方式”来学习他的谱号知识。“我的试唱能力是完全足够的。

但我童年时没有建立起听力和乐谱之间的联系。成为音乐家的人,通常在孩童时期就会建立这种联系。但是我在乐谱中看不到再现部(recapitulation)的时候,我可以听到它,并识别它。有意思的是,我偶尔会和那些音乐素养比我好得多的人一起工作,他们却不会注意有再现部,这就很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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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参与的歌剧相对较少,所以他说,在参与剧组团队的时候,他会感觉到自己是局外人。“但我确实喜欢歌剧,尽管有些时候,我有点后知后觉。”他在2004年考文特花园首演的托马斯·阿黛斯(Thomas Adès)的歌剧《暴风雨(The Tempest)》中演唱了卡利班(Caliban)。根据他的描述:“这对我来说技术上难以达到。”我认为我最终掌握了。

但在排练期间我感到很受伤,在那么多歌手之中,我遇到的困难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很容易。但后来,在结束很久之后,我才意识到,所有这些情绪,对我塑造作为局外人卡利班有所贡献。这些情绪实际上在此非常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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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当他刚开始成为全职歌手时,他的生活中出现了由于学术造成的难以填补的空洞。他甚至简单地认为他可以兼顾两者,“但这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历史学家,我显然还对相互适应、相互关联的事情感兴趣。我认为,当我们回顾21世纪初这一时期的古典音乐时,它已经从某种程度上脱离了它的文化和政治根源。很容易把贝多芬和莫扎特和他们的时代联系起来。60年代后期,音乐深刻地卷入了政治之中。但是,经过了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进程,我想,现在古典音乐已经相对孤立。”

他意识到,在写作的过程中,他必须全神贯注,不能三心二意。“我留恋唱歌的感觉,但我也知道如果我这样做了,我会更想唱歌。像生活中的许多事情一样,唱歌更需要感情投入。我是很依赖听力的音乐家。我认为对音乐进行太多的分析,反而会事与愿违。我见识过学者们对一些音乐所做的分析,那段音乐我谙熟于心,而学者们对它的分析却往往漏掉了真正得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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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剑桥的时候,他曾经在一个大师班上演唱过,他说:“后来,那个导师打电话给我的老师,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因为我唱这首歌时显得痛苦万分。但这就是唱歌这项工作的意义所在。这就是布里顿在歌剧《魂断威尼斯(Death in Venice)》中所展现出来的,这就是为什么表演像阿森巴赫(Aschenbach)这样的角色,效果如此迷人的原因。

原因是艺术家(在塑造人物中)丢掉了自己的尊严。阿森巴赫想成为一个穿着华丽服装、名声显赫的伟人,但这切断了他的创造力来源。我们要做的必然是从本质上显得没有尊严和暴露本心。作为一个表演者,需要挖掘出自己的一部分,通过一种方式,需要不停地潜在地羞辱。这样的结果会非常令人满意。确实会走出一个很好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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