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名将孙立人系列2：无可奈何败退野人山

1孙立人师长率新编38师于1942年春，由贵州兴义出发，进入云南，经罗平、师宗至宜良，绕滇池到安宁，由汽车运至腊戍，坐火车于4月初抵达曼德勒，构筑防御工事。师长孙立人，字仲伦，安徽庐江人。在清华大学预备科读了九年书，按理是八年，多出的一年是因为他热爱体育运动，众多项目中孙立人最擅长的是篮球，一次因比赛受伤而休学一年。1921年入选中国国家男子篮球队，参加了在上海举行的第五届远东运动会，在有菲律宾、中国、日本三国参加的篮球项目中，先以32-29击败日本，再以30-27击败菲律宾，获得本届运动会篮球冠军，这也是中国在国际大赛中第一次获得的篮球冠军。1923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同年赴美留学，获理学学士学位，后又考入弗吉尼亚军校，两年间，西方的军事理论和实战经验，特别是各种武器的运用，他都烂熟于胸，二战名将马歇尔也毕业于此。1928年回国，回国后，孙父想凭着自己的老关系，让他进冯玉祥部队，孙立人不同意，想凭自己的本领干一番事业，三年多时间，换了好几个工作。1932年进入由宋子文所管辖的财政部税警总团任第2支队上校司令兼第4团团长。1937年10月，孙立人率部参加凇沪抗战。在蕴藻浜一线的阻击战中身先士卒，负伤13处，由宋子文派专人送到香港治疗。次年伤愈后又率部参加了保卫武汉的战斗，两次立下战功，由至，在军界崭露头角。国民政府迁都重庆后，财政部成重组税警总团，孙立人晋级少将总团长，率部迁移到贵州都匀练兵。经过两年严格的训练，这支非正规部队成为国民党最精锐部队之一。1941年12月，税警总团改编为新38师，隶属于第66军，孙立人任少将师长。2此时的缅甸，早已是战火一片。早在1941年12月9日，日本大本营就缅甸作战给南方军发出指示：进驻泰国的第15军，迅速准备攻略缅甸，击破中英联军，加强对中国及印度之压迫。驻缅甸英军总兵力为4万人。中国远征军筹组于1941年7月，到1942年3月12日才确定番号，卫立煌为总司令，却未到任，由副总司令兼第5军军长杜聿明代理，一开始行动既缓慢，指挥机构又混乱，惨败的悲剧似乎就难以避免。盟军英国军队哪里是杀人机器日寇的对手，一路败退，日寇56师团从仰光登陆后，于4月中旬，日寇包围英军在仁安羌油田的第一师，该师长电请英军总部亚历山大，请求火速解救，否则就投降！在盟军军事会议上，亚历山大一说此情，孙立人将军说，不能投降，投降就是盟国的耻辱。亚历山大说，怎么办？孙立人说，要去救。亚历山大说，谁去救？当时大家你看我，我看着你。孙说，我去救，但有两个要求，一是在两个小时内给我80辆汽车，另一个是48小时内不准投降。随后，亚历山大立即用无线电话与被困师长通话，孙立人也与该师长对话，英军师长疑虑中国军队装备差，怕孙立人的话难以兑现，孙说，中国人说话算数，我仗义救你，一直到我死为止！当时，与孙并肩坐在一起的杜聿明还悄悄伸手扯了扯孙的衣角，孙装作不知，义无反顾去解救英军。当即，孙立人亲率113团（缺一营）和团长刘放吾由纳玛北侧强渡宾河，迂回到仁安羌北侧，将日寇实施反包围，激战一昼夜，将日寇击溃，歼敌近4千人，解救出英第1师和装甲第7旅共7000多人，马1千多匹，各种车辆3百多辆，还有被日本俘虏去的英军、美国传教士、新闻记者等共5百多人。仁安羌大捷一扫英国人对中国军队的偏见和轻视，也大大地鼓舞了远征军的士气，后来，英皇乔治十六授予了G.G.E.勋章给孙立人，以感谢和表彰他在仁安羌大捷中解放了7千多英军。3实际上，38师基本上是在做掩护工作，先是在仁安羌战后，新38师掩护英军撤退，英军撤过曼德勒后继续向西逃往印度。1942年4月下旬，盟军战场受挫，首先是英军的溃退，致使日寇快速部队占领中缅边境，将第5军和新38师包围在缅甸北部和中部。中国远征军副司令官杜聿明拒绝了战区参谋长史迪威要他撤往印度的命令，决定率军向北撤回云南。孙立人奉命率新38师为第5军掩护撤退。5月9日，杜聿明见滇缅公路上的密支那已被日寇占领，急令各部向西北穿越野人山回云南，并要求新38师继续殿后。孙立人认为绕过密支那经野人山路途较远，且道路艰难，渺无人烟，给养困难，表示反对。当时远征军尚有4个完整建制师，孙立人建议杜聿明集中兵力，趁敌尚未立足，夺回密支那，沿滇缅公路回国。杜聿明不听。孙立人便按照史迪威和罗卓英的命令，率新38师向西撤往印度。撤退途中，孙立人亲自端起冲锋枪率领士兵冲锋陷阵，打垮日寇多次阻击，途中，部队装备不但没有损失，还收容了数以千计的难民和英印散兵。而杜聿明各部向西北穿越野人山回云南就一路悲惨，第200师长戴安澜、团长柳树人在突围途中阵亡，96师副师长胡义宾、团长凌则民为掩护主力而血洒战场。就是杜聿明本人，率着直属部队在野人山辗转挣扎近五个多月，最后由新38师124团3连连长周友良带领全连士兵和医生、营养食物、服装等深入野人山的打洛，才把他营救出来。4远征军翻越野人山之惨状，已是现在的我们所不了解，也是不可想象的，只是传说有女兵被男野人强奸致死的，也有男兵被女野人强行带走，想方设法与他强行性交，等过几天放出来时，人都脱形了。这都是传说，我选录一部分亲身经历此次劫难的，作者是李明华，时任第5军政治部干事。野人山历劫记我的祖籍是浙江宁波，生长在上海。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同年8月13日，日寇进攻上海。当时我就读于爱群中学，凭着满腔雪耻救国的热血，瞒着父母参加了上海市商会童子军战地服务队。11月初，上海战事逆转，辗转撤到汉口，我考入军事委员会战时干部训练团第一团。毕业后先后奉派在后方医院、中央军校六分校子弟学校服务。1941年底调入第5军政治部任上尉干事。1942年春，我随军增援缅甸。……第5军在缅甸作战失利后，因腊戍和密支那先后失守，遂决定向印度东北边陲转进。当时计有第5军军部、军直属部队和第22师，总人数约为15000人左右，到最后越过野人山到达印度者只有3、4千人。当时随军部撤退的女同志共约40多人，最后到印度的只有4人。……野人山横隔在中、印、缅交界处，高山峻岭，湍流绝谷，绵亘上千里，原始森林密布，丛草藤蔓漫山遍野，如果没有开路先锋，简直寸步难行。由于我们经常是结队前进，毒蛇猛兽多被前头部队惊走或杀死，我们在后面产不常遇见，最常见的是吱呀叫唤的猴子，最使人惧怕的是野象群和暗中危害人性命的毒蚊、蚂蟥。山上居住着尚未开化的掸族人，人数少得可怜。行军数日难见一个村落，即使遇到，人也都逃往他处，空留下几间茅舍。……近几天雨越下越大，我们的行程一天比一天困难，沿途的尸体也越来越多。溪边、路旁、树下随处可见，终日被雨水浸泡，胀得不像人形，生满了蛆使人看到就反胃。这些人多由于饥饿疲惫以及被蚊蝇、蚂蟥吮叮致病而死，也有的误食毒果中毒死亡。有一次溪水突然暴涨，卷走了溪边12个同伴……那种惨绝人寰的景况，比神怪小说中描述的十八层地狱尤有过之。活的人长久受此种环境影响，普遍产生了极端绝望的情绪。我曾见吃了野芋和野芭蕉根的人全身浮肿而亡，因此我和汉君都不敢尝试，只得天天用大叶子接些雨水充饥，地上的溪中的水因浸泡过腐尸也不敢饮用。有时运气不错，在猴子窝里找到一些野果，判断猴子能吃人也一定能吃，我俩就分而食之。这天上午雨时下时停，政工队和华侨队有十多人赶上来，大家都很高兴，因为在这种环境中，只要一落伍就凶多吉少。午后雨势愈来愈大，我连滚带滑地下山。到山下时已近傍晚，远远望见一座芭蕉棚，精神为之一振，急忙加快步子赶去，渴望就近火堆取暖并烤干衣服。到达棚前，本科罗科长在里面，我如见了亲人一般地高兴，问了一声“科学长”，马上将右脚迈进去。万没想到这平日慈祥而受人敬重的长官，一反常态手执棍棒，疾言厉色将我赶出棚外。我只得强压下满腹悲怨退出来。夜幕低垂，面前是条洪流湍急的河川，一人不敢渡河前行，汉君也不知在哪，我一人静坐大树下，雨下个不停，双脚浸在半尺深的雨水里，肚子一直咕咕叫个不停，满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但想到矢志要亲眼看到日寇败亡，所有的悲愤都平息下来，泪水也停了。不能就此倒下去，坚强起来，再艰难险阻的历程也要撑下去。天亮以后雨小了，寻着汉君姐，我们继续随人们前行。当沿着一棵粗树干搭成的独木桥过河时，我不慎失足掉进河里，幸好一位好心的伯伯一把抓住我的衣服，汉君急忙牵住我的手慢慢拉我上来。我吓呆了，既未向伯伯道谢，也未曾问他尊姓大名，只好将救命大恩永记在心。四天之后，我们到达一个小村落，找到一个草顶高脚房的角落（屋里早已挤满了人）住下来。晚上汉君向某位同乡要来半漱口缸米汤，分我一半，缸底还有几粒米，这是自断粮以来首次尝到的最美味的一餐。次日下午遇着华侨丁队长和三位队员。十几天前听说他们大多倒下去了，现在突然见面，真是喜出望外。据说他们当中的陈祈说，罗科长和另外三人已死在溪那边的芭蕉棚里，尸体都腐烂了。丁队长他们砍了四片大芭蕉叶将他们覆盖了。

参考资料：

1、远征印缅抗战 中国文史出版社。

2、萨苏《突破缅北的鹰》。

3、凤凰大视野《孙立人沉浮录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