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年全国解放后，在战争中被俘的战犯，大多统一关押在功德林战犯管理所，军统头目沈醉也不例外。

沈醉在他的回忆录中，说自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喜欢东串西窜，到处打听消息，说笑话，知了别人的事情喜欢到处传播，所以经常在战犯的生活会上做检讨。

（年轻时的沈醉）

有一天，沈醉从原十七兵团司令官刘嘉树那里听到这么一件事。刘嘉树是个大胖子，行动不便，上厕所蹲大号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挤。那时候功德林的厕所里，解大号的地方是一条四米长的直沟，上厕所人一多，只能大家头对着屁股这样蹲着，真是看尽人间苍黄。刘嘉树不喜欢和别人挤，就熬到半夜才偷偷一个人去上厕所，这样回来就能一觉睡到天亮。

（功德林管理所）

这天晚上，刘嘉树照例半夜起来上大号，他蹲下后面朝着厕所门口，整个厕所里只有他一个人。没过多久，他忽然觉得自己身后也蹲了一个人，于是回头一看，惊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原来和他背靠背蹲着的人，梳着民国初年女式的那种巴巴头，身上穿着的也是那时候流行的女式大圆角的上衣，露着雪白的大屁股，好像也是在蹲大号。

刘嘉树知道功德林里边根本没女人，这女的肯定是个女鬼。他心里边砰砰直跳，身上吓出了一身冷汗，有一丝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又不敢回头去看，只能低着头在那里发抖。

（沈醉和妻子）

幸好这时胡同里发出啪嗒啪嗒的拖鞋声，原来是原51军军长牟中衍起床到厕所倒夜壶。牟中衍白天一天都不上小号，一到晚上小便特别多，不到半夜夜壶就满了，只得起床倒夜壶。

牟中衍一进厕所，刘嘉树才松了一口气，这一下敢回头去看了，一看那个女人不见了。刘嘉树便问牟中衍进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女人从厕所门口出去了没有？牟中衍答说他睡的迷迷糊糊，眼睛看东西也是朦朦胧胧，光看见一个人从厕所出来，是男是女没看清楚。

他这一回答，刘嘉树证实自己是看到女鬼了。回去之后他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沈醉，并说以后再也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了，宁可和大家一起挤。

（战犯们领取特赦通知书）

这事沈醉琢磨了好几天，还没想明白，他的湖南老乡，原新五军军长陈林达又偷偷告诉他一件事。

陈林达告诉沈醉，他昨晚起床上小号，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专门做学习室的那个胡同口，看见一个穿民国初年女式大圆角上衣的女人往里走，他咳了一声，那个女的就不见了。陈林达让沈醉晚上尽量少起床上厕所，以免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同时他再三叮嘱沈醉，不能和别人讲这件事，以免犯错误作检讨。

沈醉说他本人是不信神不信鬼的人。当年在上海搞特务工作时，把地下党杀害之后放在屋子里，尸体藏在床下，自己照样在床上呼呼大睡，两天两夜啥事没有。现在两个老乡都同时告诉自己这件诡异的事情，反而激发了沈醉的兴趣。沈醉就一连好几天半夜上厕所，甚至跑到那个专门做学习室的胡同口，结果什么也没看到。

（多年以后大家在政协再次相见）

女鬼没碰见，沈醉却慢慢回忆起当初这里的事情来。那是抗战刚胜利的时候，沈醉在军统负责接收清查各地的财产。在北平清点的时候，发现日本女间谍川岛芳子的一个钻石手镯是假的。沈醉认为像川岛芳子这样有名的日本女特务头子，绝对不可能戴着假的钻石手镯，八成是被管理的人给换掉了。于是沈醉就拿了假手镯，去炮局胡同的监狱找到川岛芳子，她一看也说不是她原来的手镯。由于案件牵扯到两个日本女间谍，她们被关押在功德林监狱，于是沈醉又来到功德林提审这两个女间谍，顺便视察了监狱。

沈醉模模糊糊的印象中，当年关押这两个女间谍的地方，就是现在的学习室。再加上两个老乡同时告诉自己看到了女鬼，两边一结合，沈醉心里忍不住了，偷偷找了几个老朋友说这件事，并猜测那个女人是不是当年冤死在这里的。

哪里有不透风的墙，这事越传越广，而且还衍生出不同的版本，一时间纷纷扰扰，让管理所的干部不得不出来追究此事，最后沈醉也是做了检讨。

（1975年，最后一批战犯被特赦）

但是这事算是传开了，有胆小的，从此半夜不敢去上厕所。却有一些胆大风流之人，专门在半夜上厕所、溜达，希望能遇到传说中的那个女人，渴望像《聊斋》中英俊书生遇美艳女鬼一样，一解内心的寂寞，因为在功德林管理所，几年十几年都难见到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