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军决战贺胜桥,叶挺独立团官兵鲜血洒满印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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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泗桥防线失守以后,吴佩孚有点懵了,急忙在贺胜桥布置新的防线。贺胜桥在汀泗桥以北,是粤汉路上的险隘,是湖南通往武汉的要冲,西南有黄塘湖,东北有梁子湖,河流交错,低洼地区被水淹没,成为一片汪洋,易守难攻,为兵家必争之地。吴军在贺胜桥以南约十里的桃林铺、杨林塘、王本立一带,构筑了第一道防线,在贺胜桥以南约四里的印斗山一线布置了第二道防线,贺胜桥为第三道防线。为了防止北伐军侧后攻击,在每个山头都修建了环形工事,形成纵深防御。吴佩孚曾在阵地上狂妄地说:

“如今要以贺胜桥一战定天下归属”,并且下令:“限三日内夺回汀泗桥”。8月27日,蒋介石亲赴前线,29日在咸宁召开军事会议,白崇禧、唐生智、李宗仁、陈可钰、张发奎、陈铭枢、夏威、胡宗铎、苏俄顾问加伦等人出席,蒋介石首先发言:“贺胜桥是武汉的最后关口,进兵武汉,满盘皆活,孙传芳东南五省也尽在囊中,如果这一仗啃不下来,后果就严重了。现在士气正旺,应乘胜追击。”李宗仁等将领均表示赞同,会议决定在吴佩孚的后续增援部队未到之前,不惜一切代价,夺取贺胜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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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李宗仁率第七军出咸宁以东,进攻铁路以东的敌人,由夏威指挥第一师向徐家铺前进,准备占领鄂城,由胡宗铎指挥第二师向贺胜桥、王本立以东地区之敌进攻。陈可钰率第四军沿铁路线及其以西地区前进,正面攻击贺胜桥,然后向武昌发展。唐生智的第八军及第一军的刘峙部为总预备队。29日准备完毕,30日发起攻击。会后,蒋介石立即电告广东国民政府报捷。29日晚,第四军来到与敌前沿桃林铺只有一山之隔的崔溪村,决定派叶挺的独立团担任主攻。

师长张发奎立刻向各团下达命令:“叶团长率领独立团急进至贺胜桥,向贺胜桥警戒,右翼与第七军联系,左翼与第三十五团联系,三十五团警戒于黄石桥道路上,以壮大独立团的声威。独立团得手,敌人士气绝对会动摇,到时向正面的敌人发动猛攻。三十六团作为预备队,距离前线不超过5里,随战况的发展而发展,师炮兵营由邓演存参谋长指挥。”30日拂晓,独立团和第三十五团首先与桃林铺正面的敌人接触,立即展开激战,北伐军2个团,吴军约5个团,双方火力异常猛烈,是北伐以来所没有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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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侧的第七军也将王本立地区的敌军击溃,敌阵地一度发生动摇。刘玉春组织1个师的兵力进行反扑,依仗兵力上的优势,把独立团分割成几块。关键时刻,独立团战士全部以一当十,临危不惧,与敌人展开白刃格斗,前面一排倒下去,后面一排冲上来。这时,叶挺命令担任预备队的特别大队赶来增援,终将敌军击退,逃往印斗山第2道防线。印斗山高地是贺胜桥防御体系的核心阵地和最主要的屏障,高地顶部狭长,与贺胜桥仅仅一箭之隔,吴佩孚在高地布置了张占鳌的第十二混成旅和第十三混成旅,另有5个支队,兵力约1万多人。

吴佩孚亲到前线指挥,在一辆花车上设立了总指挥部,又在印斗山和贺胜桥之间,组织了数十支大刀队,把守在各个路口,并下令“后退者一律斩首”。担任进攻印斗山的是第四军,由独立团和第二十八团任主攻,第三十五团、第三十六团涉水迂回,配合主攻部队展开进攻。部队从正面展开进攻以后,由第2连连长吴道南、第4连连长卢德铭、第6 连连长袁亦烈,率领所在连队组成第一梯队,叶挺亲自指挥6 挺重机枪掩护,冒着敌军的密集的弹雨开始冲锋。战斗打响以后,吴佩孚惟恐该高地有失,导致贺胜桥不保,急忙命令刘玉春率精锐的第六师投入战斗,敌人山炮、机枪各种轻重火力更加猛烈,独立团的官兵前赴后继,鲜血染红了丛林,染红了印斗山每一寸土地。独立团战士牺牲众多,损失惨重,战斗一时呈胶着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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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时左右,陈可钰率第四军总预备队赶到,一度被压在半山腰的独立团和二十八团,与增援部队一起,再次强行冲锋。陈可钰、张发奎、叶挺手握武器和官兵一起前进,士气大增。印斗山西南角的环形工事首先被攻破,北伐军和敌人在战壕内展开白刃格斗。阵地上布满了敌我双方官兵的尸体,一部分敌军开始向贺胜桥方向逃跑,而且越来越多。布置在后方的大刀队,挥起大刀,杀了数百人,几乎杀红了眼。吴佩孚也亲手将溃退下来的旅长张占鳌等数名旅团长的头砍下来,悬挂在贺胜桥头,但依然阻止不住如决堤般往下溃退的士兵。

吴佩孚原参谋长、时任随营高参的张方严,是久经沙场之人,一生曾亲历无数大小恶仗,然当他从望远镜里看到印斗山前沿,身穿灰色制服的北伐军官兵,踏着同伴的尸体挺身而上,向前冲锋时,也被吓得头冒虚汗,两条腿直打哆嗦。断定北伐军势不可挡,再有几个贺胜桥也如履坦途。吴佩孚眼见印斗山阵地就要落人北伐军之手,羞愤之极,命令在桥头架起机枪,向溃兵扫射,以阻止后退,不少官兵惨死在自己人的枪弹之下,桥下河水一片血红。吴佩孚的残酷行径,终于激怒了企图逃命的官兵,他们被迫掉转枪口,向督战队开火,一时间,乱作一团,督战队被冲垮,连吴佩孚的副官也被打死,独立团乘机冲过桥去,夺取了桥头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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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吴佩孚的花车尚停在离贺胜桥不远的地方,刘玉春带领数名护卫,好不容易逃过桥,闯进吴的花车,跪在地上大哭:“多年来大帅对我恩重如山,今数万人未能将贺胜桥守住,兵败如此之惨,我也没脸再回去了,请大帅拿我正法吧。”吴佩孚看着刘玉春,如醉如痴,似乎是被北伐军的勇敢吓昏了头。这时,一发炮弹落在了花车附近,花车为之一震。陈嘉谟、董政国都劝吴迅速后撤,说话之间,又有一发炮弹打在花车的前部,把车头上的帅字旗也炸断折了下来。吴佩孚如梦初醒,急忙下令将花车开走。

上午10时,北伐军完全占领了贺胜桥。这一战役,第四军俘敌军官159 名,士兵2386 人,缴获大炮20门,机枪9挺,长短枪1899支。第七军俘敌军官42名,士兵948人,缴获大炮4门,机枪1挺,步枪1067支。第四军伤亡官兵497人,第七军伤亡官兵439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鄂南决战是北伐兴师以来空前的激战,北伐军在五昼夜之间连克两桥,特别是在贺胜桥与吴佩孚直接交锋,将他打的落荒而逃,大振了北伐军的声威,尤其是第四军自出师以来,迭克名城,连战皆捷,被民众称之为“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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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日,蒋介石下令北伐军各部对贺胜桥溃败之敌分路展开追击。除第四军十二师和叶挺独立团因伤亡过重,暂留贺胜桥休整补充外,陈铭枢的第十师沿铁路向前紧迫,当晚,范汉杰的第二十九团进抵武昌城外的洪山,主力进抵李家桥,第七军夏威一路占领金牛,相机进攻鄂城,从右翼包围武汉。胡宗铎一路沿武长线以东前进,占领岳公山、和尚桥一带。第一军刘峙部进至五里界、文家。在北伐军的追击下,吴佩孚率溃军一部渡江,一部退入武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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