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眼中的中国程序员:不眠不休,没有性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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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北京市海淀区的“中关村”有“中国硅谷”之称,过去的三十年里,中国IT初创企业在这里崛起发展,从电脑制造商联想到新闻门户网站新浪、出行软件滴滴出行。

许多年轻人成就了自己的梦想,但同时,每天也有许多人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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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美国媒体《商业内幕》聚焦“中国硅谷”,发布了一篇名为《没有睡觉、没有性生活、没有生命:中国“硅谷”IT工作者在达到30岁之前面临倦怠》,揭露在中国科技业欣荣发展背后,一些IT职员面临生活困境。

该报道指出,在中国硅谷,不论是职员还是创业家,都正在因工作失去自己私人生活空间,甚至无可避免地危及到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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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6工作潜规则:回家没有力气过性生活

1月,英国《金融时报》发布了一份名为《过度使用:中国长时间文化成本》的报告,其中指出了一些中国IT公司默认的加班潜规则:996上班制度,即每天早上9点到晚上9点工作,每周工作6天。

该报告称,这种潜规则在很多初创乃至大型IT公司盛行,这些公司希望通过“加班”来看到员工的奉献程度。

腾讯品牌经理王女士(Gina Wang)在接受该报刊采访时,证实了确有这种事情发生,她说,她经常早上10点上班,工作到晚上10点,有时甚至在午夜还在工作。

此外,她还表示,在有些公司,这样的加班被视为“自愿”,只有少数津贴,而按照相关规定,这些加班员工本应该获得正常工资的1.5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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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招聘网站智联招聘调查显示,中国约85%的白领员工必须加班,超过45%的人每周加班超过10小时。

在这样高强度工作制度下,私人生活甚至性生活也变成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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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商业内幕采访到的杨先生及他太太称,当他们每天结束工作并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午夜了,尽管他们一直试图怀上孩子,但在工作日,回到家根本没有力气进行性生活,他们在过去几个月都没有任何进展。

据称,杨先生现龄33岁,与他29岁妻子都是IT行业公司职员,分别在北京的西二旗和望京工作,担任产品经理。

“我希望我们能够尽早有孩子。”杨先生在接受采访时表达了他的迫切希望,因为他和妻子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如果再不要孩子,那么可能会损伤到妻子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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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高强度工作外,一些IT工作职员也面临“日常通勤”困难。

报道称,近年来,中关村变得拥挤和昂贵,大公司不得不将办公室迁往更偏远的地区,而这些地区又成为北京最新的科技中心,杨先生与妻子坐在工作地点西二旗和望京就是其中代表地区。

北京的交通状况有目共睹,部分地区周边基础设施远落后于IT公司发展,这些状况都导致职员上班路变得“更长”、“更困难”,比如10点钟上班的人必须要8点钟出门,以此类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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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90后年轻人会为了减少通勤痛苦,也会选择在公司附近租住房子,但在放弃生活便利的情况下,她们的生活成本也依然没有减少。

20多岁的布小姐在接受商业内幕采访时透露,她现在与人合租,生活在一个三居室的单间中,每月要支付高达4000元的租金,这个金额已经超过了她在朝阳区闹市的旧公寓价格,原因是周边都是IT公司,需求量巨大。

“我觉得自己在北京被流放。”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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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福利拯救不了幸福感流失,员工过劳后变得倦怠

现在,包括IT公司在内,越来越多的中国公司会为员工提供一些“生活福利”,比如免费餐、接送班车、现场健身房和理发店等等。

根据商业内部报道称,尽管如此,职员幸福感也没有得到提高,他们依旧觉得自己受到了剥削。

“他们希望解决你生活中的所有麻烦,这就像说,不要考虑任何其他事情,只是工作。”26岁王小姐在西二旗工作,她的公司提供免费的美甲、按摩和手机贴膜,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觉得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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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数据显示,硅谷技术人员工人平均任期为3.65年,而在中国IT公司(不包括国家电信运营商),这个数字不到2.6年。

商业内幕分析称,这主要有两个原因:员工在过劳后感到倦怠、竞争压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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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行业猝死人员不再少数,过往案例比比皆是。

2015年,腾讯员工李俊明在与怀孕的妻子散步时,倒下并死亡。

一年后,34岁天涯在线论坛副主编金波在北京地铁站心脏骤停去世。

根据2015年权威杂志《柳叶刀》发布的一项研究表明,与每周工作35到40小时的人(正常工作时间)相比,每周工作超过55小时的人患中风和冠心病的风险更高。

而2018年上海对心血管疾病患者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21岁至30岁的患者心律失常(心脏病前奏)发生率很高,这与他们长时间工作和睡眠生活方式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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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金融时报》报道,华为工作人员李静去年的收入为4万美元,相当于中国城市年平均工资的4倍,但她说“你必须不要命的工作,好像你是四个人”。

过劳工作后,她患有轻微抑郁症,现在非常担心,再继续这样,自己身体会出现问题。

同她一样的很多人都开始思考,为了自己的健康,他们需要更好地在工作与生活之间取得平衡。

这是一部分IT人员选择离开行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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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一些人坚持下来,比如上文中商业内幕采访到的杨先生。

商业内幕称,他将自己比作一名建筑工人,可以因强度高而赚钱,但可悲的是,在这个职位,他很容易被更年轻、更便宜的劳动力所取代。

杨先生以33岁的年龄担任公司的中层职位,这已经是他的极限。现在正在思考出路。

而与他境遇类似的高龄IT职员们也面临同样窘境:无法升职,容易被年轻人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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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IT行业前景

几乎每一个IT界的人都想成为另一个马云。

据《胡润百富榜》报道,去年中国每周都会涌现出四位新的亿万富翁,其中科技是新增财富的最大推动力,其次是房地产。

近日,投资银行公司瑞士信贷的一份新报告分析了美国与中国IT行业独角兽,尽管结论是中国在生产人工智能(AI),机器人和生物技术领域的真正高科技独角兽方面落后于美国,但报告中也对中国现在发展状况持肯定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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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占全球326只独角兽的近三分之一,其中人工智能、大数据、机器人和软件等需要更先进科研能力的领域,在价值10亿美元或更高的初创企业中所占的份额为14%。

“与美国相比,其他国家的科研水平仍处于追赶阶段,但中国和印度等新兴市场的消费市场规模非常大且增长迅速。中国独角兽的特点反映了国家的发展阶段以及经济的绝对规模。”该报告指出,中国在研发方面的投资推动了技术的发展,并为独角兽的出现奠定了基础。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该报告认为,互联网行业仍将在中国独角兽中占据主导地位。“鉴于过去几年研发支出的增加,我们也应该看到一些独角兽的出现,更多是技术而非商业模式。最值得注意的是,生物技术和人工智能/大数据这两个领域可能会脱颖而出。鉴于大量的在线消费者活动,中国在大量可用数据方面也具有很大优势,这有助于产生大量数据用于分析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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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和残酷现实相对应的,或者更确切的说,正是残酷现实孕育出的美好前景——中国的IT产业正在以4天产生一家独角兽的速度对抗世界,甚至可以实现弯道超车。

在可预见的将来,这种残酷的用人底层机制,似乎导向无可避免的最终胜利。

这不免让人想起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广为流传的小说《世界尽头和冷酷仙境》——世界尽头里人们被劳作收割,而冷酷仙境,却越来越清晰地成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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