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九日记: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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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5月12日,星期日,晴。

今天天气很是晴朗,偶有微风吹拂而过,携着夏日的温和,心瞬间就柔软而暖和。

今天是星期天,恰逢母亲节。

母亲节,三个字在心底荡漾着,柔软而温和。

妈妈,母亲,两个字,却一再的勾起了心中的某根弦,忍不住嘴角上翘,再眼泪下掉。

这些年,对妈妈的亏欠是最多的。尽管每次妈妈打电话过来都是有事才找自己,可依旧找的次数不少;尽管每次妈妈说的话挺多的,可鹿九真正用心记住的却很少;尽管妈妈一再的强调她很好,可鹿九还是忍不住想到很多很多。

想起最近一次主动联系妈妈,是那次家里的狗咬人了。可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一个月了?还是两个月?记不清了。

加妈妈的微信,还是过年的时候妈妈主动提起加个微信,不然,鹿九还不知道原来妈妈已经学会微信了。

只是,加了微信和没加微信是一样的,都不怎么说话,甚至还将妈妈屏蔽了。

兴许,在很多人眼里,鹿九压根称不上什么“孝子”。对于家里的事情,鹿九是很少过问的。每次妈妈打电话过来,他也都抱着快点结束的心思在敷衍着。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处理,更多的也还是妈妈自己去做这些。鹿九唯一能做的,似乎就只能是说说而已,出个主意,或是陪妈妈唠叨几句。

甚至,到后来,连出主意、动嘴说说、陪妈妈唠叨也都少了。

远在异乡,一座座的城市像是竖起了一道道的墙,将妈妈和鹿九隔开了。

很多次,鹿九都在自责,自责自己多么不懂得孝顺,自责自己太过于自私,自责自己没能给家人更好的生活。

在母亲节以某种方式告白,鹿九觉得他不配。

不配有这样的妈妈,不配这样的活着,不配去写文字去诉说爱。

有人说,有妈妈在,人生还有来处;没有妈妈,人生只剩归途。

是的,有妈妈在,心安,心定。

可是,多少年了,他和妈妈的联系却越来越少了,他长大了,和妈妈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

他知道自己亏欠,可是,他现在能拿什么去补偿呢?

陪伴吗?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离家多年,漂泊在异乡,为梦想,为现实,为物质,为未来,他太贫瘠了,太凉薄了。

甚至,一度他以为自己的心都要死了。

他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不明白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他不敢说出来,他不敢分享,他怕妈妈担心,他也怕辜负自己。

他是那样的自私而冷漠,自私的眼睛里只容得下自己,冷漠的心早已习惯了孤独,习惯了想念,习惯了借文字去感伤和感怀。

可对于妈妈的亏欠,他从来都只记在心里。

他也想多陪陪妈妈,他也想多和妈妈聊聊,他也想多回家看看。

他知道妈妈的脆弱,他知道妈妈的孤独,他知道妈妈的想念,他也知道妈妈之所以会唠叨他是为了他好。

可是,哪里敢,又哪里承受得起这些。

这么多年来,一无所有的出来,到现在依旧一无所有。

人们都说,等将来有一天,衣锦还乡。

可你看看他,他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衣锦还乡,他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敢回家?

内心的固执,外表的冷漠,荒芜,而残酷的现实。

这些,都在燃烧着生命,从骨髓里在燃烧,从生命里在焚灭。

良心,孝心,爱心,呵,人们说得多么轻巧!

可是,你记得吗?

妈妈的出生年月日是哪一天?

最近一次你主动打电话联系妈妈,是什么时候?

发朋友圈的时候,你会屏蔽妈妈吗?

妈妈的身体状况,你知道吗?

关于这些,鹿九,真的不记得了。

也许,这些一个电话就可以问清楚;也许,回趟家就一切都明了了;也许,平日里多关心关心就都知道了。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什么也没做。在这个母亲节,在所有人都在朋友圈里晒“孝子”的时候,他沉默而沉痛着。

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沉默,寂然的沉默,因为爱却不敢爱的沉默,自责和愧疚的沉默,异乡孤独的沉默。

这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啊。

谢丹儒

2019年05月12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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