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说话

作者:李西岐

人呱呱落地,呀呀学语,至此开始了漫长的生命历程。常言道话有三说,巧者为妙。人在孩提时表达的意思简单直接,正所谓“童言无忌”是也。“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上了小学、中学,一般孩子就学会察言观色了,有心机了,因为学习成绩单的优劣,在学校与家庭之间的待遇,却是分为三六九等的。中学毕业,很大一部分人因为各种原因而放弃继续深造,步入社会参加工作了,于是,烦恼人生的大幕亦是悄然开启了……其中只有少部分人成了“天之骄子”,上了大学,前途似锦。不能不提的是,若是踏入社会参加了工作,则要面对面地应付纷至沓来的各种难题,学会与性格各异的人打交道。你就会发现,凡是会说话的人,有眼色的人,他(她)们的生存环境要顺畅的多。而生䁬楞倔的人,他们的日子总是过得磕磕绊绊,活得很不如意。而那些巧舌如簧的人见风使舵,八面玲珑,往往成为各类“好事”的既得利益者。

以鄙人的大半生经验而言,这就是现实之中无法排解、无法如意、无可奈何。人是喜欢听好话的。你看,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大人哄哄他(她),亦是笑容可掬。倘若大人呵斥几句,他(她)则会皱眉头的。人们会发现这样一个普遍的现象,思想单纯喜欢直来直去的老实人总是会吃亏,遇到的叵烦事情依然要多得多。

说话,实际上是人一辈子学习的课题,需要不断地进修深造,需要“吾日三省吾身”的修炼。中国人的理念里有许多体现温情脉脉的智慧语言,譬如“良言一句三冬暖”,譬如“宽以待人”,譬如“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等等。这些话,都是哲人劝慰世人的好话,需要你、我、他共同尊崇就是了。有人搪塞自己没文化,可以口无遮拦,可以胡尥蹶子,可以见谁咬谁,一副老天爷为大他为二的样子。中国是礼仪之邦,当然不会容许这样的人横行霸道。

揭人短,人后勿议人非。母亲生前教诲我,凡事无绝对,与人为善,与己方便。我年轻时气盛好强,遇事总要与人分出高低,自信心爆棚,如今想起来真是醉了!但是,我有一个好习惯至今坚持着,喜欢与特别知根知底的人在一起,没高没低 的胡说浪谝。除此之外,一般场合下,多以说话不伤人、不使人难堪为行为底线。我在不同的场所下与陌生人初次见面,相敬如宾,尊老爱幼,则是做人做事的基本原则。

性格即命运。也许是行伍出身,性情直爽,始终秉持着当面鼓对面锣的处事原则,我似乎见不得在人背后叽叽歪歪的小鸡肚肠之人,尤其反感那些妒贤嫉能之辈。在周文化浸淫许久的土壤里,窝里斗是令人厌恶与唾弃的陋习之一。遗憾的是,我多年来见证了其中的许多人和事,除了自身坚持的做人行事原则之外,只能略表不屑和无奈。

人活一世,自然会遇到数不清的人和事。有的人只谋一面,情投意合,终身为友;有的人经常见面,却离心离德,面和心不和;有的人交往许久,忽然无声无息了。我的体会是,凡是能说到一起的人,多多来往;尿不到一壶里的人,见面“呵呵”就是了。这个世界上,每人都有每人的活法,谁离了谁也能活下去。鸡往后刨,彘往前拱,狗听见响动就叫嘛。天趣盎然,活得自在,说得好听,过得开心,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兰州地域偏凉,陇人善饮,尤喜烈性酒的,酒是西域男人的情人,须臾离不开的。客居金城四十余载,我亦喝了大半辈子辣酒,喝高的时候很多,在酒桌上话语滔滔不绝,扯淡扯得五湖荡漾,四海翻腾,但是,彼此之间的言来语往,却从不伤人的。如今年龄大了,不敢再像青壮年时耍二杆子了,喝酒亦是适可而止,怡情养性,不亦乐乎。

多年来,我上过多次电视台的节目,人家要求说普通话,只能客随主便,用醋溜的“陕普”应付,自己听着也是别扭得很啊!

凡是参加文学活动,我则是一口岐山话,周代的“国语”嘛!发扬光大,这是理所应当的事么。

转自《陕西文谭》

李西岐,陕西岐山人,曾度军旅廿载,后转业地方工作。中国作协会员、甘肃作协理事、甘肃书协会员、陕西美协会员、《读者》杂志社百名签约作家、长安大学文学创作研究所兼职研究员、宝鸡国学会名誉会长;上世纪80年代初开始写作,涉及小说、散文、书画及艺术评论诸多领域;作品散见于《昆仑》《解放军文艺》《飞天》等刊物,著有长篇小说《金城关》《大周原》,精短小说集《有朋自远方来》、《李西岐文学作品选-小说卷》,散文集《李西岐文学作品选-散文卷》《三月飘雪》《黄河水车•羊皮筏子》,并在国内各大报刊发表并出版四百余万字,先后获兰州军 区和省市各类文艺奖多次;长篇小说《金城关》曾荣获第四届黄河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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