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刊最高分拿金棕榈,《寄生虫》是20年来第六次

作者|林蔚 今天凌晨落幕的戛纳电影节,创造了两个历史。   其一,奉俊昊的《寄生虫》是戛纳72届以来

作者|林蔚

今天凌晨落幕的戛纳电影节,创造了两个历史。

其一,奉俊昊的《寄生虫》是戛纳72届以来,第一次授予金棕榈的韩国影片。同时,今年恰逢韩国电影诞生100周年,这个奖项甚至可以视为是对百年韩国电影的一份贺礼。

其二,达内兄弟因《年轻的阿迈德》拿下最佳导演奖,被不少媒体人视为最大的“爆冷门”。也正是评审团对达内兄弟的厚爱,有意无意间助力他们包圆了戛纳主竞赛里的所有重要奖项。

金棕榈、评委会大奖、最佳导演奖依次被视为戛纳主竞赛的一、二、三等奖。达内兄弟早早地就曾凭借1999年《罗塞塔》、2005年《孩子》两获金棕榈,2011年《单车男孩》拿下过评委会大奖。今年《年轻的阿迈德》终于补上了最佳导演的空缺。

在达内兄弟20年驰骋戛纳主竞赛的开挂式拿奖生涯里,他们的《罗塞塔》曾为艾米莉·德奎恩带去了最佳女演员奖,2002年《他人之子》为古尔梅送去影帝,2004年《罗尔娜的沉默》还拿下过最佳编剧。

如此全方位地褒奖达内兄弟的电影作品,说明起码在戛纳,他们是被封神式的存在。

而华语电影,倒也并非完全颗粒无收。把拘泥于主竞赛的视线放宽,在影评人周单元里,邱阳导演的《南方少女》拿下了短片发现奖。

场内:分猪肉之嫌的主竞赛

场外:欢呼与争议交织

接着上文中提到的官方单元奖项设置部分,除了金棕榈、评委会大奖、导演、演员(男、女)、编剧等6个奖项外,还有评审团奖(安慰奖)、评审团特别提及奖、面向所有单元处女作的金摄影机奖和短片金棕榈。

这么多的奖项,如何分配?从结果看很显然,评审团们尽最大可能地把奖项进行了均分,这已经是连续第三年未有影片拿两个或以上奖项了。上一次还是2016年《推销员》收获的演员和编剧奖。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片子的口碑能保持在中游以上(今年21部主竞赛),都有得奖的希望。当然一度在媒体口碑中较弱的《年轻的阿迈德》和《小小乔》算是爆冷斩获了导演和女演员奖。

不过想来也是,如果戛纳不爆冷,奖项的授予过于顺理成章,也就失去了评审团制度的优势,独特的艺术品位也就无法得到尊重。

从结果看,《寄生虫》得到9位评审的一致通过,是对类型电影与社会议题创作结合的一次肯定。已经通过《雪国列车》征服好莱坞的奉俊昊,此次征服戛纳,印证了他“亚洲类型电影之王”的名号同时,也确认了其完美地融合“商业与艺术”的能力。

 《南方车站的聚会》

《好莱坞往事》

遗憾的是,同样以商业类型为表达基底的昆汀·塔伦蒂诺(《好莱坞往事》)和刁亦男(《南方车站的聚会》)并未有斩获。但两部作品均不弱的口碑会为其在各自国内的上映助力不少。

如昆汀这般征战过戛纳N次的大导演,今年有很多。他们及其作品亮相便是焦点,可惜鲜有斩获,老将们的失利是今年戛纳的一大关键词。贾木许、马力克、肯·洛奇、贝洛基奥、德斯普里钦等纷纷折戟,达内兄弟的导演三等奖、班德拉斯拿演员奖算是给阿尔莫多瓦的一个安慰,苏雷曼(《必是天堂》)拿的特别提及也是安慰奖的另一种说法。

班德拉斯拿影帝

至于曾经的戛纳骄子波蓝波宇和多兰,在今年受到的是更多年轻新导演在影像和观念上的冲击。

拿下评委会大奖的迪欧普(《大西洋》,处女作)、评审团奖的拉德·利(《悲惨世界》,处女作)、编剧奖的席安玛(《燃烧女子的肖像》,初次入围主竞赛)以及女演员奖作品《小小乔》的导演豪丝娜也是初次入围主竞赛。

《大西洋》

《燃烧女子的肖像》

八个奖项,新导演们拿走一半。特别是含金量相当高的评委会大奖给到迪欧普的处女作,尤其是在媒体口碑相当高的《燃烧女子的肖像》仅拿编剧奖的对比下,《大西洋》的华彩一面与争议性或许会并置一段时间。

当然,在戛纳进行的过程中,争议之声就曾不断。在最后一刻赶上主竞赛的《宿命,吾爱:幕间曲》在戛纳引发了质疑。不少人把柯西胥力图打造成三部曲系列的第二部作品,视为一部挑战观众感官的蹦迪片。

《宿命,吾爱:幕间曲》

不过,媒体可以肆意表达观点,柯西胥也可以当场黑脸。戛纳给了不同表达碰撞的机会,也再次为何为艺术独立性和艺术表达提供了思辨的可能。

又比如好莱坞就阿兰·德龙(有家暴、反同性恋、支持法国右翼之嫌)得荣誉奖发起签名抵制活动,戛纳艺术总监福茂坦言,“戛纳并不需要对政治完美承担责任。”

社会议题透过电影的方式探讨是再好不过了,这是《寄生虫》拿到金棕榈带来的启示之一。

奉俊昊与阶层问题意识

我们隔着7小时的时差,从前方报道的溢美之词里大概能粗略地感知《寄生虫》的优秀。

十分不易地,评审们(电影制作者)与媒体人(电影评论者)在《寄生虫》一片的评价上达到了高度统一。它的得奖是9位评审一致通过的结果,国内外媒体场刊均列位第一。

要知道,拿下去年中国影评人场刊最高分的《燃烧》在戛纳颗粒无收。《寄生虫》弥补了去年同为韩国电影,且同样讲述阶层现实问题的《燃烧》败北的遗憾。

相较之李沧东的《燃烧》用作家电影人的思维去处理两个阶层个体间的关系,人物的行为动机和处事心理需要深度挖掘;一直擅长处理家庭关系讲述(比如《汉江怪物》、《母亲》)的奉俊昊则首次用了“家庭VS家庭”的模式,两个阶层家庭牵动的是更显广度的社会问题和集体无意识。

一个全员失业的穷人家庭,因儿子偶然得到机会为富人家女儿补习英文,进而两个家庭间产生了一系列故事。这是《寄生虫》整个故事的引子,是浮在表面上的冰山一角。

奉俊昊称《寄生虫》是一部没有小丑的喜剧和没有坏人的悲剧。

有待挖掘的应该是评论一致所言的“好看、好笑、讽刺又惊悚”的部分,这些内容自然是被缝合在视听语言和叙事结构当中的。

而且奉俊昊的作品一贯擅长在节奏和剧情上带来不断地惊喜反转,难怪他会在影片放映前发信给戛纳记者请求不要剧透。

至于强类型与社会现实结合,最大技巧地让类型电影找到切中现实议题痛点的角度,也一向是奉俊昊创作的特色和标签。

韩国电影中一直敏锐得保留着对社会问题的探索。社会阶层意识的经典之作,是充满惊悚、异色氛围,由金绮泳导演的《下女》(1960)。这是一个女仆进入中产之家,鸠占鹊巢的故事。

2010年,林常树翻拍这个故事,把阶层的差异拉至最大化,豪门与底层的对比,用情色类型片的方式诠释。

而至于奉俊昊的这部阔别十年后再回韩国本土创作的《寄生虫》到底有多惊艳。要等影片上映后,进入影院直观感受之后才能给出解答。5月30日,《寄生虫》率先在韩国上映,台湾地区也定档在了6月28日。

可喜的是,我们在今年的戛纳看到了亚洲电影人在类型电影创作上的突破。这里所说的自然不单单只《寄生虫》。还有在黑色电影氛围营造、视觉语言上不断丰富的《南方车站的聚会》。

当日本、韩国接连拿下两届金棕榈时,我们看到了90年代以来冒头的日韩创作者们打磨后拿出的集大成之作,自然也会期待华语电影在不断摸索后,也能迎来另一个有着自我表达的的艺术成熟时代。

附第72届戛纳电影节获奖名单:

图片来源: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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