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醉酒饱

刘泽安

俗话说,诗酒不分家,是亲亲的两兄弟。

对于一些文学爱好者来说,诗和酒是不分家的,有诗就有酒,喝酒就能醉意中写诗。

对于我这样的文学爱好者来说,偶尔也写几句分行文字,某种意义上说,也不算诗,所以说有诗也不一定要有酒,有酒也不能喝,喝了就什么也做不了。身边的朋友也奇了怪了,问我是为什么?写诗的人怎么会不喝酒?问谁,谁也不相信。我自己也奇了怪了,怎么喝一点点酒,就是那个样子?所以对我来说呢?诗和酒是完全可以分家的,在不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我的实际生活中,诗和酒大部分时间是分了家的。诗情画意不能充满我所有的生活,只是生活中小小的部分。那几句分行文字,不是想写就能写的,总是在一种特定的环境中写几行或几十行,坚持执着中有了那么一点点收获,发表了一些作品,偶尔也获得一些小奖,有时也陆陆续续收到一些稿费单。惹得周边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羡慕者有之,嫉妒者肯定也有之,其实那个年代的稿费单数字也不大,顶多也是零敲八碎的够喝几瓶啤酒罢了。其中几个要好一些的朋友非要我办个招待,吃我一个小餐都行。几个人呼前拥后来到学校边的小餐馆,不怕惹事的又专门点了一个小酒歪脖子老白干,又要了一瓶啤酒。我先是沾了点点白干,喉咙像是燃烧了一样,尚有一丝丝灼痛,看来真是不能喝老白干。为了表达我自己的诚意,啤酒总是要喝的。朋友用他的老白干对我的啤酒,一顿饭吃下来,一杯酒喝下来,喝啤酒的我,并且喝得并不多,居然喝不过吃老白干的朋友,真是羞死人。回到家中,那才更羞死人,像一头死猪一样躺在沙发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最让人搞不清的是太阳穴那儿还一直在跳,一直在跳,跳得人心慌。家里人也取笑我,既然只喝了那么一点啤酒,怎么会这么难受呢?我自己也不清是什么原因?

有了这次教训,对于酒,不管是白酒还是啤酒,心里都有些忌惮,喝多喝少那不是主要矛盾,而且是根本不想喝,哪怕那么一点点。

几年的教书生涯,不论再领多少次稿费单,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请客了,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不想喝酒,尽可能不碰酒杯。对外的则不是这个形象,周边的人认为我不够哥们,领了好几张单子,什么也不表示,成了吝啬鬼的代名词。我不想辩解,也辩解不了,事实是请客的次数逐步少了,嘴巴上说是不想喝酒,别人说什么也不信,可能放在我身上这儿也不信,生活中总有些怪圈,这也算是一个怪圈吧。怪我自己不会喝酒,是吗?

离开三尺高的讲台,喝酒又成了摆在我面前的一个难题,不是一个小小的难题。喝酒好像是工作的一部分,我该怎么应付呢?那必须找一个理由,十分充足的理由。

我私下问了我周边喝酒的朋友,我不能喝酒究竟是什么原因?是不是缺一根酒肠子?我也是这么想,能喝酒的人肯定不一样。去中医院找一个老中医问一问,其实是个十分简单的问题,自己身上缺少一种酶,肝上没有解酒酶,喝点酒解得太慢,或者说是基本上没有解酒的功能,这样的人很少,但毕竟有,那就是我。有了医生的说法,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别人,我天生就是不能喝酒的人,不由得别人不信,凡是看见过我喝酒表现的人,他们都信。

从此以后,我不喝酒就有了充足的理由,也能够在桌子上应对一番。可遇到一些特殊情况例外,自己推都推不掉,怎么办呢?

有一次的饭局印象太深,想忘都忘不掉。那场饭局与诗有关,与酒有关。

俗话说:无酒不成席。没酒成席的可能性确实很小,即使饭局上喝酒的人不多,也要用酒杯意思意思。我想用饮料来表示表示,可饭桌子上的有些人不干,非要让我喝一点意思意思,随便怎么劝,我是不愿意喝的,但饭桌子上局面就此打住,冷场了,气氛不好,大眼瞪小眼的,让大家都觉得好尴尬。

一个朋友出面打圆场:那这样行不行?你不喝酒,你写一首爱情诗,总是可以的吧。

大家一听,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我听了心里却是酸溜溜的,有点瞧不起人,戏弄人。诗就是那么好写的吗?何况还是爱情诗?还要几步成就一首诗?

我写不出来,饭桌子上写诗,那不是成心挤对我吗?

怎么可能?你是诗人?

你才是诗人?我只是一个写分行文字的人。我一直都不承认自己是诗人。

诗人就这么不好听吗?

我叫你诗人?你高兴吗?

其实,我们没有挤对你的意思,对不起。那这样行不行?你背一首你自己写的诗,我们喝一杯,这算是公平交易吧?

这个要求,乍听起来我不亏,背一首自己的诗,那不是小菜一碟,总比喝一杯酒又解不了好得多。

可惜的是,我自己写的诗,根本背不下来,只记得其中的几句就不错了,这样看似公平的交易,也因为我的原因难以完成。

这场诗与酒的交易在似是而非的过程中算是完成了,只是记不清我究竟背了几句自己写的歪诗。我不想别人说我是诗人,愿意背几句,也只是为了躲酒而已。

看来,生活中真的是把诗和酒截然分开,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想当诗人,又不想喝酒,这算是一种生活方式吧,只要不碍着谁,我也觉得没什么。待到诗醉酒饱之时,生活不就是光鲜了吗? (作者单位:綦江区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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