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散文)

任何女人的内心都是脆弱的,无论她在外面表现得如何的坚强。尤其是在做了母亲之后。内心更加的温柔脆弱,思想越来越佛系,爱惜花花草草,悲悯蝼蚁之命。为母则刚是每个母亲所隐藏的另一面,当遇到事情的时候,她比盘石还要坚硬。她立刻变成家里的顶梁柱,成为孩子们头顶上的天。

我母亲就是那种让人看起来坚强的像个男人,说起话来也从来不服软的女汉子。其实内心脆弱的很,只是倔强的不肯表现出来。姥姥去世十年,可每年的清明节去上坟,母亲都哭的悲痛欲绝,拉不起来,像是要哭尽心中所有的委屈。人只有在自己母亲面前才表现得最真实。

儿时的记忆里,母亲就没有闲着过。秋种到秋收,一年两季的农作物都是母亲在劳作。耕地,施肥,播种,灌溉,锄草,剔苗。喷药,收割,一直到把收获的粮食运回家,都是母亲一个人。母亲说她还去挖过河。这个六十年代的历史词语,我从老电影里看过。我们村出的劳动力里边只有母亲一个女人,村里人照顾她,安排她去做大锅饭。

母亲说话直来直去,不会转弯抹角,更不懂语言的艺术。这一点我也随了母亲,使得我们在为人处事的时候多少要有点障碍。我的哥嫂一向不太孝顺,与我们很少来往。一次母亲生病的时候,嫂子买了东西去探望。母亲见了很是开心,满脸笑容的对她儿媳妇说:你怎么表现这么好?弄得我们旁听者都很尴尬。本来就是想表扬人家好,结果把以前的不好给带出来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呀。嫂子走后,我提醒母亲这样说话不行。母亲说你知道什么呀?她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肯定是又想找咱们借钱呢。果然不出一个月。 我哥就打电话来说让我帮他担保贷款十五万。

如今母亲已是古稀之年,我也四十开外,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反而觉得又回到从前。母亲还是那个年轻的母亲,我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小孩子。母亲节陪母亲去逛街,母亲什么都不让买,不舍得花我一分钱。闲逛到首饰店,我想买一件银饰。打折后六十元。母亲愧疚的对我说:我给你交钱。你结婚的时候也没给你买礼物,今天算是补上了吧。

从没有听母亲说过给我礼物二字,因为她没有那么矫情。结婚一十八年后收到母亲送的结婚礼物,鼻子酸酸的。穷人家的孩子哪有锁麟囊,能有二尺红头绳已是满满的幸福,本来母爱与金钱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母亲矫情一次,我的一颗心无处安放。

作者简介:

刘明艳,笔名大树,喜爱文学,年过四十始知发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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