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丢失的心

一颗丢失的心

一个人可能是闲得慌,到底从繁忙的岗位上退下来,难免会不怎么适应,老是想着有什么事等着去处理,可惜的是,等来等去,却茫然起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天到晚,他仿佛行走在荒漠上,想着怎么样变成绿洲,可前面老是看到的是海市蜃楼,什么都不存在一般。

有时,他走到哪里,都在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活在世上,怎么走到哪里,都会坐立不安,游离不定,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随时都有可能从天上摔下来。如果活着,怎么整个世界都与自己无关,可又实实在在的存在,毕竟,还可以自由自在的呼吸。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他在浑浑噩噩中,不知不觉做起了梦,可不知怎么的,梦醒后,似乎又选择了遗忘。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人的死亡就是那么的虚无?”他在潜意识里不免疑惑起来,周围凉飕飕的,几乎没有一点声息。

如果不是眼球还可以动一动,他可能就会被可怕的念头折磨地身心憔悴了。人生最大的寂寞就在于苟延残喘,就像一只老山羊,躲在偏僻的山洞里,眼巴巴地瞅着日月交替,最终选择了永远闭上眼睛,躯体在岁月的摧残中,慢慢变成了骷髅,直到灰飞烟灭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他捧起老子的五千言《道德经》,时不时咀嚼着,想着自己到底是不是可怜的“刍狗”,如果不是,到底是什么呢?恐怕天地之间,人难免混沌,就像盘古需要开天辟地一般,等到没有了精力,自然又回到了混沌,大概人生莫过于如此吧!

说来也怪,人在尘世中行走,路两边的风景实在太多了,欲望渐渐占据了整个心灵,恨不得所有的美都成为自己的。等到走过了许许多多的路,眼睛难免会疲惫起来,误以为什么地方的风景都大同小异,难免碌碌无为起来。只有在夕阳西下之时,回过头来看着一辈子荒唐,他才恍然悔悟,到底怎么啦,又有些不甘起来。

“我的心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会坐立不安呢?”他走到大街上,没有人说话,躲到房间里,摸起手机,尽管那么多的信息铺天盖地而来,但依旧没办法消去沉闷的时光。睡梦中,他妄图找到丢弃依旧的心,可惜的是,老天爷总是开着玩笑,似乎什么梦都没有,哪怕有那么一点点意思,都那么糊涂,一丝记忆的痕迹都没有。

他的世界充满着浑浊之气,没有多少值得自己去欣赏的地方,就像一个入了定的老和尚,反反复复地问着,山到底是什么,水到底是什么。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可在轮转的年华中,自己却什么都不是了。面对镜子中头发花白的小老头,他感叹岁月无情,怎么就不可以停下来,等等那颗疲惫的心呢?

这些天,老是听到一些熟悉的人永远的离开了,尽管亲人们哭得死去活来,但浩浩汤汤的时间就像无情的剪刀,从来不会停下来,他有些担心,哪一天,自己一觉下去,不再醒来,到那时,心底到底会想着什么,恐怕也未必说得清楚。

“我的存在是不是多余……”在夜深人静的夜晚,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毕竟,老伴到大城市去帮着儿子带娃了,自己愣是在胡思乱想。

说真的,过去,他可是办公室里呼风唤雨的人物,什么都自己说了算,家里的大事小事,几乎都是老伴帮着完成的。如果没有老伴苦苦支撑家的里里外外,就算自己能力超强,恐怕都会顾此失彼,没办法处乱不惊,幸福快乐起来。

可以说,在家里,他的存在实实在在有些多余,用老伴的话说,除了工作之外,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能,完全可以忽略。说起来你不相信,如果不是老伴能干,儿子也不会学习一流,工作之后,成家立业也不会那么一片坦途。

等到从忙碌的岗位上退下来,他发现,走到哪里,都像一股可有可无的风,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没有人听他说话,哪怕是虚伪的客套话,走在路上,人来人往,就像躲进了广寒宫,难免会心底冰凉冰凉的。老伴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生气,只要遇到头,三句话不到,就是满腹的牢骚,他听着、听着,就会觉得浑身上下不怎么舒服,只能选择逃离。

也许是待在城里不习惯,老伴留在儿子身边,自己却早早地溜回家,梦想着能够耳根清净,可怕的是,实在清净得有些可怕,几乎死一般的沉寂。“人为什么会变老,为什么会死亡,为什么要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他有无数的“为什么”在等着自己,可一个个“为什么”又像深邃天空那无数的星星,到底是什么样子,又会糊涂起来。

人生之多艰,自己却陷入带来空虚之中,是不是上天的惩罚,他就像喝醉了酒的老鬼,眼睛里似乎什么都看不清了,老是担忧会不会第二天没办法醒来,从此就离开了人间。说来也怪,他愈是如此,愈是没办法入睡,第二天醒来,就像踩在棉花上,浑身上下都不带劲,完全是虚脱的样子。

“你是不是病了,过去那生龙活虎的样子哪里去?”他在庭院前,看着天上云卷云舒,听着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闻到各种花的香,生的本能似乎在潜意识里复活。

“我的找点事做做,否则,老是这么闲着,实实在在憋死英雄汉!”他不愿意清闲下去,就像鱼儿不能离开水,鸟儿离不开天空一样。

华灯初上,不远处,一大群老奶奶、老头子正在跳广场舞,他鬼使神差地走去……(钱永华 图片摘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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