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年前西方人眼中的中国——《中国通典》的认知价值

译完《中国通典》,有以下三个方面的感怀:

一、他者的独特视角

看过《中国通典》,掩卷之余,我的脑海中呈现出完整的300年前的中国形象,和康乾时代的中国社会的方方面面,为作者和传教士们的如椽之笔而震撼。传教士们通过在华的所见所闻,亲身经历,所做的考察、测量、计算,以及物理、化学实验,自然地同他们所熟悉的欧洲实际进行比较。正是通过这样的比较,我们获得了对于中国历史状况的新认知,同时拓展了我们对原来未知领域的认识。这便是他者视角的价值和意义。哪怕他们有时也会误读和误解中国,但它像一面镜子,通过反射他人眼中三百年前的中国,进而令我们更好地反思和认识真实的历史、真实的国家状况和民族面貌,以及中国文化在东西方交流中所处的时代地位。以历史为镜,知兴衰得失。同样,要研究18世纪欧洲的“中国热”与同时代中国在西方人眼中的状况,除了要读杜赫德的《中华帝国全志》,更要读格鲁贤的《中国通典》。

二、耶稣会士的学问、才干和工作能力令人赞叹

入华的耶稣会传教士都是学有所长,有的甚至来华之前就已是著名学者、研究家,他们忠于传教,也忠于利用传教机会发挥所长调研,观察,观测,计量,考察,记录,撰写通讯报告,定期地向巴黎、梵蒂冈以及相关科学院汇报。他们有的谙熟汉文,甚至满文、蒙古文,深通汉文典籍。为便于传教,也便于随机活动收集各方面信息,从利玛窦开始就做到入乡随俗,穿汉服,吃中国饭菜,广交官场和民间人士。他们几乎能够无孔不入,利用各自所长“为所欲为”。他们认真求索,方法周到全面,细致入微,成果斐然。他们精通中国情况,但在向欧洲反馈中国情况之时,还是会有利益的取舍,例如中国人对“天”和“上帝”的认知。

尽管如此,《中国通典》像《中华帝国全志》一样为我们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历史资料,可以视之为传统文化和国学内容的补充。了解过往,便于更好地认知现在,展望更美好的未来。

三、《中国通典》不啻为百科全书式的知识库

中国本来就是一本大书,通过耶稣会传教士万花筒式地观察和描述,我们不仅可以获得文史哲诸方面的基本知识,也能得到五花八门的趣闻和信息,诸如满族、蒙古族、朝鲜族的起源和传说;各民族的性格特征、生活习俗、语言特色;皇帝诏书的形式和风格;中国皇帝木兰围场猎虎;乾隆皇帝1759年率军征服厄鲁特王国过程;苗寨生活习俗;西藏八思巴、宗喀巴、达赖喇嘛1642年赴北京接受崇祯皇帝保护,获金印,确认称号;1782年台湾大灾难悲惨事件;哈密国的哈密瓜于1779年在巴黎试种成功;奥赫塔神甫发现东京国山坡上旱稻只靠雨水生长,颗粒洁白如雪,高产,移植法兰西岛成功;钱德明神甫用证据和推理回答欧洲人对中国人口的最大质疑;景德镇瓷坯原料制作过程和名字的由来;中国菜园技术工艺远超过欧洲;山东阿胶的故事;中国特有的树木:油脂树、蜡树、铁力木或铁树、楠木等;大同江以远的地方存在鼢鼠,重达千斤(取自《康熙几暇格物编》);宫廷请安仪式;皇帝亲耕开犁仪式;中国佛教、道教状况;广西有犀牛;西安府有种蝙蝠个头像母鸡,肉味鲜美,可美容……如此等等,不一而足。上述似可供读者根据自己的兴趣发挥想象力,质疑,提问,求索。

译者

2018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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