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这个地方:昔日杨家将驻马 今朝小山村如画

新旧建筑对比强烈的甘谷小庄村

小庄村的美丽庭院

青林沟参天的青冈树小庄村是大山深处一个小山村,虽然很小,但它却有自己鲜明的农耕文化特色,从它这几年的生态之变,可以感受到甘谷在美丽乡村建设中的发展思路。

1不毛之地曾苦甲陇上

6月初的一天,记者应驻小庄村扶贫的甘谷县融媒体中心总编辑朱学东之邀,去甘谷县大庄镇小庄村采访。

从县城出发,我们沿着甘通公路向东北方向疾驶而行,一路所见沟壑纵横、梁峁交错,这不正是清代《甘肃通志》所言甘谷东北部“万山四塞,复岭重冈”的景色吗?小庄村所在大庄镇境内平均海拔达1800多米,自然环境严酷是大庄镇的特点,自古以来就有不毛之地和苦甲陇上的说法。

同行的朱学东念了一首甘谷本土诗人巩晓荣描写大庄镇新貌的《南乡子》:

偏远大庄乡。沟壑纵横绿带长。文广屯兵城子寨,平昌。高塔微波望四方。

万亩核桃香。叠叠梯田绕岭梁。锦绣山村奔大步,朝阳。百姓安康乐业强。

在此之前,记者曾去往甘谷安远镇,探访过杨文广曾驻兵的安远古城,大庄与安远相邻,“文广屯兵城子寨”,难道小庄村附近也有杨家将浴血杀敌的遗迹吗?

按词中所说的线索,记者一行来到了杨家城子村一带。这里西面是深沟,南面可以看到从安远镇静静流淌而来的散渡河水,北面能看到羊肠回转般的十八盘,东面,一道横梁将这块山间盆地割出极隐蔽的新月形。

这里地势险要,战略位置十分重要,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杨文广就是在城子村一带筑的筚篥城。

筚篥古城先是毁于清同治年间的一次地震,最后的一丝痕迹湮没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大规模农田建设中,村里一些老人还是能凭借记忆辨认出它的大致方位:北城门、西城门、营房川、墩台,以及崎岖险峻的十八盘……

2一段充满血与沙、慷慨和豪迈的往事

这是一段900多年前,充满血与沙、慷慨和豪迈的往事:

北宋神宗年间,宋廷任命韩琦为陕西经略安抚使,统筹对西夏作战,合并陕西为两路,一是永兴军路,治今西安,由韩琦兼领;二为秦凤路,治今秦州(今天水),以杨文广为兴州防御使衔任副都总管。秦凤所辖秦凤路南起岷山、秦岭,东逾六盘山,其西境与北境因西夏侵逼而缩至定西、秦川一线。此前秦州西北境筚篥一带,原住人口被西夏劫掠西迁后,地空数百里,朝廷认为其地筑城屯兵,保护耕种,一则可警备西夏,二则可充军实而省粮运。

宋神宗下旨让杨文广紧急驰援,督成其事。当时,西夏置保泰军于定西后,正谋南下秦川。杨文广整兵上路,激励士卒日夜急行一百八十里,到达筚篥后,紧急部署,加强营垒。黎明时分,西夏大军果然蜂拥而至,见筚篥堡已被杨文广占据,无法攻克,便留书言道:“当白国主,以数万精骑逐汝。”杨文广开城追击,杀其数千人。

此后他又整饬防务,再筑鸡川堡以为联防,渭水东南数百里间皆成“内地”,神宗闻报大喜,下诏褒奖,赐裘衣带马,并特赐其名“甘谷堡”,这也是甘谷县名的由来。

筚篥城的建成意义重大,杨家城子至渭河的中间,散渡河中段,就是安远寨,即现在的安远镇。当时的伏羌寨,后升级为城,就是现在的甘谷县城所在地,西面是永宁城,东面是三阳城,在秦州以西渭河流域东西向形成防御体系,而鸡川寨(今通渭)、筚篥城、古渭寨,则以南北向形成环环相护联防的军事防御体系。

驱车沿着杨家城子,顺西峡坪一带往西,再沿傅家河向北,最后直冲着一道绿色的山梁疾驶,其山腰处便是小庄村。盛夏时节,走进小庄村,一幅美丽的新农村画卷映入眼帘:村口广场宽敞平坦,在一处台地上,数排青瓦白墙的新民居在蓝天白云之下,显得异常整洁敞亮。新民居所在的山坡上已遍植花椒树,一簇簇青青的果粒在空气中散发着椒香……

朱学东介绍说,2013年夏季,预示着小庄村历史性变革的“一锨土”破土开挖——新农村建设项目乾园新村动工。全村群众干劲高涨,有的主动为修路出让土地,有的出工挥锹铲土,有的开来自家农用车……几年之后,小庄村便变成了花园庭院。小庄人有个说法:孩子蹒跚学步,个半小时南北一趟;老人背手慢行,两袋烟功夫走东西一遭。小庄虽小,但小庄村的精神生活一点也不寂寞。小庄农民自办的“春晚”连年举办,喜闻乐见,现已成为甘谷乡村文化中独具特色的品牌。

3小庄村良好的生态与青林沟大有关联

在山麓另一侧,是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的老宅院,仍然保留着甘谷传统民居的风采,门楣上往往高悬“耕读第”匾额,形制多是以北房西房为主的单式方形院落。北房多用“堂屋”式建筑,堂屋两边的耳房比堂屋略低,有几家住户还能看到“挑檐”式的建筑风格,记者还发现一座建筑是天水定西一带特有的建筑——堡子。

朱学东说,甘谷的堡子可分为两种:村堡与家堡,这个堡子显然属于后者。从紧锁的大门缝隙可以看到院中荒草丛生,已很久没人居住了。从堡子高达约10米的外墙分析,在民国时期,堡主应是家境颇丰。修筑此堡的目的应是用于防御匪患,维护家族亲属安全。朱学东揭晓的答案让人大吃一惊,此处堡子竟是中国台湾著名影星胡慧中外婆家。胡慧中,因主演电影《欢颜》而声名鹊起,一夜走红。影片主题曲《橄榄树》一经问世,就倾倒了无数漂泊在外的游子,成为至今传唱的经典歌曲。

原来胡慧中的外祖父叫席彦宾,是出生于小庄村的开明士绅,民国时期曾先后在永靖、玉门当过县长,1920年定居兰州,新中国成立后在甘肃省政府参事室供职。胡慧中的外祖母王氏1939年去世,1994年灵柩从兰州迁回甘谷老家安葬,至今小庄村还有她的坟茔。

朱学东说,小庄村良好的生态与青林沟的一片原始次生林大有关联。青林沟所在地秦安青林村,多年与小庄村形成繁复的亲戚关系,村民将青林沟称之为“亲戚沟”。次日清晨,我们循着山下清澈的小庄河去往青林沟。

在河谷地带的坡地上,看到多处考古工作者留下的剖面,有明显的古人类活动留下的灰层。在河谷徒步两小时再沿着一处缓坡上山,记者终于看到了这片原始次生林地,它的面积据说约90亩,主要树种是青冈树,最粗的高十余米,四人才能合抱,林中灌木丛生,各种藤本植物密匝匝地缠绕附生在高大的树干上……

朱学东解读,青林沟地处秦安境内海拔最高的大寺梁,北与三大神仙梁相连,西南延伸与甘谷、通渭诸山脉结为一体,是渭河支流显亲河、葫芦河、散渡河诸多二级支流的源头,对渭河北岸生态保护极其重要性,地理学者冯绳武生前亲临考察,曾断言地处秦安、甘谷、通渭交界处的“青林沟原始次生林是天水地区渭河北岸现在仅存的一片原始次生林”。

朱学东说,正是因为青林沟的涵育、小庄河的滋润,小庄村的景致才变得如此之美,下一步,小庄河流域作为水源地保护区的一些规划已经提上了日程。

打开APP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