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传佛教——使西藏之所以成为西藏

远离俗世喧嚣,在高达两千多米的高原上,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同。

你曾想过与那晶莹而危险的冰峰平视吗?或是将喷薄而出的朝霞揽入怀中?你曾为圣湖的波涛翻滚而心潮澎湃吗?

如果没有,那请跟我来。

这里是西藏,最接近天空的土地,最接近天堂的人间。

在这里,你将会结识另一群人,遇见另一种生命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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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其它地区的民众,除了淳朴的特性以外,藏民们对自然进行人格化、神化,怀一颗敬畏、感恩之心,对生存——这件苦难又无可避免的事,采取忍耐和知足的态度。与此同时,和他们本身一样吸引人的自然是他们充满仪式感的生活。

   在西藏,仪式感如空气一般不可或缺。从第一缕晨光洒落在布达拉宫前的砖石上,到落日的余晖被冰川折射出多彩的光晕,每时每刻的每一件小事,都被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当做朝圣的仪式来做。

   采盐人轻叩盐盖时,奉承着着盐湖女神的美丽、善良;铁匠猛凿石壁时,歌颂着山神的威严和慷慨;天葬师将逝者的肉身送到天堂时,默念着“空行母”的慈悲和圣洁……

虽生在资源匮乏之处,但他们对自然取予有度。而这一切,都与藏传佛教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吐蕃王朝时期的苯教经典《礼仪问答写卷》中写道:“肚不饥,背不寒,柴水不缺不断,即可足矣! 这些目的达到,富裕而安逸; 超过以上财物,不会安宁富裕。财宝役使自己,财宝即成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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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盐这项古老而辛劳的谋生活计就很好地体现了藏民们的知足精神。在“经历了除死以外所有艰苦”后,采盐人虔敬地点燃柏树枝和香草、洒下最好的青稞酒、用悠扬嘹亮地声音念诵着盐湖女神的恩德,像制作工艺品一般轻轻铲起表层的废盐,把晶莹雪白的盐装入不大的布袋中……他们遵守着神的誓词取盐只取自己所需,不贪得无厌。牦牛驮着盐满载而归时,他们逆着风、洒下雪白的纸片……正是这种渗入日常的对上天的虔诚,使这些人们有别于我国其它信仰佛教的人群。在汉传佛教的传统中,“拜佛”往往都是为了“求愿”。正如民间广泛流传的谚语:“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所显示出来的,有很强的目的性。然而藏民的信仰却更加纯粹。

从节日到日常,从艺术到医学,从平民到僧侣,都深深地渗透着藏传佛教的精神、理念。对于一个藏民来说,无论是酥油花灯节、时轮金刚节、萨嘎达瓦节还是每一个平凡的日子,怀揣对上天的感恩、对生活的知足常乐,都是令他们心灵安定的必修课程;无论是在观看妙趣横生、历史悠久的《格萨尔王》还是在《医学四续》的健康观之下养生治病,人们都始终铭记着释迦摩尼本师的造化恩德;无论是平民还是僧侣,转经轮、绕佛塔和大拜都是向佛祖展现虔诚、祈求美好来生的日常修行……

那么,深刻影响着藏民精神境界形成的藏传佛教到底是什么呢?藏传佛教属于北传佛教,指的是从古印度向北往传入中国,再由中国传入朝鲜、日本、越南等地的佛教,与汉传佛教同源同根,均属于大乘佛教。“乘”即车乘,载人的工具,寓意着佛教的终极目标是普世救人,主张亲善、怖畏、慈悲为怀、忘我利他。

藏传佛教最初的滥觞是雍仲本教,它既是古象雄文化的核心,又是中国西藏民族传统文化和藏传佛教的源泉。其中象雄文化是西藏的本土文化,其医学、建筑学、声明学、因明学、佛学、以及天文学、哲学等已经是是当时世界上高度发达的文明体系。其经典《象雄大藏经》既是一部宗教巨著又是一本百科全书,这也很好地解释了藏文化中人们日常生活与宗教的密切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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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藏传佛教的发展过程中,藏文字的发明与印度、汉地佛教的传入同样起到了巨大的作用。早在公元4世纪,就有不少来自印度和汉地的僧人来到西藏,但是直到公元7世纪,吐弥·桑布创制出藏文后,佛教才真正在藏地生根发芽。藏传佛教在藏地的雏形出现在公元四世纪——吐蕃王松赞干布统治时期,这位贤明的统治者迎娶了赤尊、文成两位公主,她们带来了佛像、佛经和少许僧人,并开始按期佛事活动。

西藏人形成了自己民族独特的文化体系、哲学思想、礼仪习俗和社会教育,对于自然、生存本身更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他们认为:“万物皆有佛性,亦可成佛”因此对生命就愈为珍惜,连最勇猛的猎熊人也不忍杀死毫无反击之力的兔、鼠;他们深知“命里有时终须有”,不争、不抢,只取自己所需,而不过多地索取……

许多在藏地生活了多年的汉族同胞都发现:我曾跟他们一起朝拜、一起供奉;没有磕过头,但让我磕我也同样会磕。但是,尽管我在做这一切,能做到的仅仅只是理解,却始终无法真正融入这样的场景中。

也许你可以清晨到拉萨的八角街去,加入朴实的牧民、披着袈裟的僧侣虔诚的转经队伍中;可以在黄昏的余晖中照葫芦画瓢地绕着喇嘛塔和玛尼堆步行;可以时刻念诵六字箴言为自己辟蒙开慧、正气辟邪……然而你却永远无法用他们的方式去理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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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所有藏族人的生活状态:

在最接近天空的土地上,用事天、敬神的虔敬态度做每一件平庸琐碎的烟火俗事。

挤在朝拜的人群中,看着藏民们旁若无人、充满自信的大步向前,你忽然感受到自己的无聊和空虚。你终于明白,藏族人的生活本身就是宗教性的,他们把生活过成了仪式、过成了对生命的礼赞。

而藏传佛教,就是使藏人成为藏人、使西藏自成俗世烟火中的圣城,唯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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