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1818黄金眼

我们平时生活中，会接到不少推销电话，有卖房的、有理财的、有贷款的，还有推荐培训机构的，有时候甚至还不是真人，而是人工智能。江西的林先生说，他是杭州一家公司的代理商，就是专门做这个事的，不过目前干不下去了。

类似营销电话

你接到过吗？

说林先生的事情之前，先来听两段记者接到过的营销电话。

营销电话（男）：

“喂，你好，现在给您推荐银行贷款，折扣比较高的，利息比较低，要不要考虑一下。（你是机器人还是人？）我是……怎么可能……我是人啊，不是机器人啊，人肯定好一点啦，人工智能哪里能回答你那么多问题，人可以跟你聊天。（人工智能没有感情是吧？）假如你问个深奥的问题，人工智能哪里答得出来，答都答不出来。（哦，那谢谢你，我不需要这块业务。）嗯，好。（谢谢你，谢谢你。）”

营销电话（女）：

“您好，我这边是做微信小程序和公众号运营的。（您是机器人还是人？）是人。（哦，现在接到的好多电话，都是人工智能打过来的。）我不是人工智能，不信你可以考一下我。（那为什么咱们公司，不用人工智能呢？那个省钱。）那个省钱，但是是对您的不尊重呀。（哦，不好意思，这块业务不需要，谢谢你啊。）嗯，好的。”

和“彼聆”签了协议

付了10万首付

类似的营销电话，相信不少人都接到过，而且频率还不低，多少有些烦人，可向我们反映问题的这位林先生恰好瞅准的就是这门生意。

林先生：“我这边客户，如果需要这个东西了，可以找他帮我们开个户，这个客户就可以给无数人打骚扰电话。（那他提供给你的是一个实体机器还是一个程序？）是一个程序。（一个程序多少钱？）一个程序卖是一万二。（你们卖是一万二？）对。（那他给你多少呢？）三千。”

林先生跟杭州彼聆智能科技有限公司，签了人工智能系统合伙人代理合作协议，协议约定支付铺货费30万元，公司把彼聆智能电话客服软件系统以每套3000元的代理价给他们，合作期限到今年7月11号，在完成年度任务后，双方合作系统自动续费。

林先生：“用户，作为开公司的，肯定很多人都希望我可以用最低的成本打出无数个电话，让无数人知道我们，确实这个东西在当初，还是不违法的。”

林先生说，已经付了10万元的首付款，作为进货费用。

很难推销出去

希望退费

但林先生发现，很难把这套系统推销出去，而且他在网上看到，多部门从去年7月到今年12月，在全国开展综合整治骚扰电话专项行动，再加上今年315期间，对类似智能电话营销的曝光，他觉得这事干不下去了，希望退费。

电话营销与防骚扰

“彼聆”自相矛盾？

杭州彼聆智能科技有限公司 徐总：“警察正在我们办公室，你要么过来一起聊。（哦，警察也在是吗？你们报警啦。）对。”

林先生的老乡徐先生报了警，徐先生也是代理商。彼聆的徐总请记者也到办公室一起沟通，三墩派出所的民警也在现场。公司的海报宣称人工智能，让营销更简单，内置ASR引擎，真人语音，数据统计，全国号码资源支持等等。

杭州彼聆智能科技有限公司 徐总：“没有法律去定性它是非法的。（但是你知不知道，你们开发这个软件很讨厌。）对。（我们经常接到这种电话。）但是现在有一点，我们现在还研发了一个防骚扰的软件。”

徐总说，他们公司不但研发了智能电话营销软件系统，还研发了防骚扰软件。

杭州彼聆智能科技有限公司 徐总：“（左手开发骚扰的）坐一下，坐一下。（右手开发防骚扰的，让我想起一个成语叫自相矛盾，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何如？用你的防骚扰软件能够防你公司的骚扰电话吗？）能啊。（盾胜过了矛。）不是，其实我们不是一个防骚扰软件，我们是一个智能AI代接，就是我帮你接电话。”

设想这两套系统要是相遇了，两个机器人之间对话，估计会挺有趣的，但是徐总拒绝演示。

林先生：“他们的电话号码其实随时都在变化的，如果你拉黑，其实用处不太大的，你拉黑这一个，下一个会接着打你的。（打过来的号码是真实的吗？）基本上是真实的。（那我们打回去呢？）因为机器人在打电话的过程中，你是打不进去的。”

警方建议：

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那么，对于人工智能电话营销，现场民警是怎么看的呢？目前法律上又是如何定性的呢？

报警的徐先生跟林先生一样，都是代理商，只不过两人代理的区域不同。

徐先生：“很不稳定，并且他们刚开始说的话，他们说他们的电销机器人，是第一个研发出来的，那第一个肯定是最好的，对吧。”

杭州彼聆智能科技有限公司 徐总：“我们现在就是说，开始慢慢转型了，国家不允许，也不是说明令禁止，不允许，那我们跟上国家的政策。”

代理合作协议上，约定了代理商每个季度需要推销多少套智能电话客服系统，彼聆的徐总认为，是对方没有达到绩效，找借口想退钱，徐总还表示，目前，公司要主打防骚扰软件了。

杭州彼聆智能科技有限公司 徐总：“这个同学签的是南昌的，说他南昌有资源，他是签上饶的，他说他上饶有资源，能给我承诺一年销售保底多少，那这个没达到，我们合同都写了，没达到，我们是有权干嘛干嘛，我们这个有保底协议的。”

林先生：“（那你作为南昌的代理商，你卖了几套？）基本上都是自己在用。（一套都没有？）是卖了一两套给朋友。”

徐先生：“（你呢？）我卖了几套出去，全部都被退回来，这块本身是我们江西那边明文禁止了。”

民警全程都在现场听双方的说法，最后判断，这属于合同纠纷，不属于警方管辖范围，建议双方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如何界定骚扰电话？

法律上暂无明确规定

那么，关于人工智能电话营销这一块，法律上目前是如何规定的呢？又是如何界定骚扰电话的呢？记者咨询了律师。

浙江丰国律师事务所律师 陈松涛：“这个还没有说，目前哪条法律规定说，不能用这种智能语音进行宣传和市场推广的。（那怎么来界定是骚扰，还是不骚扰呢？）骚扰不骚扰就看打电话的频率，是不是对接电话的人工作和生活产生了比较严重的一种干扰，比如说我们三四个人，同时给你卢记者打电话，你觉得在骚扰你了，但是我今天就打了你一个电话，只是二十个人同时都给你打电话，那你是觉得你受骚扰了，但是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算骚扰。（这个跟那个呼死你还是有区别？）那不一样，那个就是不停地打，频率非常快的，就是你挂掉了，他再打，挂掉了他再打，就让你没法接通别人的电话。(哦，那个就叫骚扰了？）那个绝对就是骚扰了，他已经超出一般正常打电话的范围了。”

责任编辑：郑立文(EN0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