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雪埋千尺石,洞门冻折数株松

隆兴府泐潭洪英禅师,邵武陈氏子。幼年时颖迈,一目五行。长大后弃儒得度,访道曹山,依雅禅师。久之,辞登

隆兴府泐潭洪英禅师,邵武陈氏子。幼年时颖迈,一目五行。长大后弃儒得度,访道曹山,依雅禅师。久之,辞登云居山,眷其胜绝,殆终于此山。因阅华严十明论,乃证宗要。即诣黄檗南禅师席,檗与语达旦。曰:“荷担大法,尽在尔躬,厚自爱。”所至议论夺席。

晚游西山,与胜首座栖双岭,后开法于石门,久之迁泐潭。

僧问:“逢场作戏时如何?”师曰:“红炉爆出铁乌龟。”曰:“当轩布鼓师亲击,百尺竿头事若何?”师曰:“山僧不作这活计。”僧拟议,师曰:“不唧溜汉。”

又僧礼拜起,便垂下袈裟角,曰:“脱衣卸甲时如何?”师曰:“喜得狼烟息,弓弰壁上悬。”僧却揽上袈裟,曰:“重整衣甲时如何?”师曰:“不到乌江畔,知君未肯休。”僧便喝,师曰:“惊杀我!”僧拍一拍,师曰:“也是死中得活。”僧礼拜,师曰:“将谓是收燕破赵之才,元来是贩私盐贼。”

问:“临济栽松即不问,百丈开田事若何?”师曰:“深着锄头。”曰:“古人犹在?”师曰:“更添锄头。”

僧礼拜,师扣禅床一下,乃曰:“问也无穷,答也无尽。问答去来,于道转远。何故?况为此事,直饶棒头荐得,不是丈夫;喝下承当,未为达士。那堪更向言中取则,句里驰求。语路尖新,机锋捷疾,如斯见解,尽是埋没宗旨,玷污先贤,于吾祖道,何曾梦见?只如我佛如来,临般涅盘,乃云吾有正法眼藏,涅盘妙心,付嘱摩诃大迦叶,迦叶遂付阿难,暨商那和修优波鞠多,诸祖相继。至于达磨西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不立文字语言,岂不是先圣方便之道?自是当人不信,却自迷头认影,奔逐狂途,致使伶竮流浪生死。诸禅德,若能一念回光返照到自己脚跟下,褫剥究竟将来,可谓洞门豁开,楼阁重重,十方普现,海会齐彰。便乃凡圣贤愚,山河大地,以海印三昧,一印印定,更无纤毫透漏。山僧如是举唱,若是众中有本色衲僧闻之,实谓掩耳而归,笑破他口。大众且道,本色衲僧门下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天际雪埋千尺石,洞门冻折数株松。”

上堂:“释迦老子,当时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云天上天下,唯我独尊。释迦老子,旁若无人。当时若遇个明眼衲僧,直教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然虽如是,也须是铜沙锣里满盛油始得。”

上堂,顾视大众曰:“石门巇险铁关牢,举目重重万仞高。无角铁牛冲得破,毗卢海内作波涛。且道不涉波涛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一句不遑无著问,迄今犹作野盘僧。”

师因知事纷争,止之不可,乃谓众曰:“领众不肃,正坐无德,吾有愧黄龙。”叙行脚始末曰:”吾灭后火化,以骨石藏普同塔,明生死不离清众也。”言卒而逝。

上堂:“一叶落,天下秋。一尘起,大地收。鸟窠吹布毛,便有人悟去。今时学者,为甚么却不识自己?”良久曰:“莫错怪人好!”

上堂:“欲识诸佛心,但向众生心行中识取。欲识常住不凋性,但向万物迁变处会取。还识得么?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

上堂:“诸人知处,良遂总知。良遂知处,诸人不知。作么生是良遂知处?”乃曰:“鸬鹚语鹤。”

上堂:“仲冬严寒,三界无安。富者快乐,贫者饥寒。不识玄旨,错认定盘。何也?牛头安尾上,北斗面南看。”

上堂:“一滴滴水,一滴滴冻。天寒人寒,风动幡动。云门扇子,跳上三十三天,筑著帝释鼻孔。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盆倾,不出诸人十二时中寻常受用。”

上堂云:“圆通门户,八字打开。若是从门入得,不堪共语。须是入得无门之门,方可坐登堂奥。所以道,过去诸如来,斯门已成就。现在诸菩萨,今各入圆明。未来参学人,当依如是法。从上诸圣,幸有如此广大门风,不能继绍,甘自鄙弃。穿窬墙壁,好不丈夫!敢问大众,无门之门作么生入?”良久云:“非唯观世音,我亦从中证。”

上堂:“元宵已过,化主出门。六群比丘,各从其类。此众无复枝叶,纯有贞实。如是增上慢人,退亦佳矣。麒麟不为瑞,鸑鷟不为荣,麦秀两岐,禾登九穗,总不消得。但愿官中无事,林下栖禅,水牯牛饱卧斜阳,担板汉清贫长乐。粥足饭足,俯仰随时。筋笼不乱搀匙,老鼠不咬甑箄。山家活计,淡薄长情。不敬功德天,谁嫌黑暗女?有智主人,二俱不受。”良久曰:“君子爱财,取之以道。”

上堂:“去年寒食后,今年寒食前。日日是好日,不是正中偏。”

上堂:“客舍久留连,家乡夕照边。檐悬三月雨,水没两湖莲。镬漏烧灯盏,柴生满灶烟。已忘南北念,入望尽平川。”

上堂:“旃檀林,无杂树,郁密深沉师子住。所以旃檀丛林,旃檀围绕。荆棘丛林,荆棘围绕。一人为主,两人为伴,成就万亿国土。士农工商,若夜叉,若罗刹,见行魔业,‘优哉游哉,聊以卒岁。’”

僧问:“香严上树话,意旨如何?”师曰:“描不成,画不就。”曰:“李陵虽好手,争奈陷番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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