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皮吹破:东阿阿胶跌落神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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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称“药中茅台”的东阿阿胶在去年平稳地度过了“水煮驴皮”风波,但更为深刻的考验才刚刚开始。2019年年中,东阿阿胶迎来了可能是公司近些年来最大的一次“翻车事故”。

7月14日,东阿阿胶发布半年报预告。由于销售市场迎来断崖式的下滑,东阿阿胶2019年上半年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比上年同期下降75%—79%,盈利区间在1.18亿元至2.16亿元之间。而2018年同期,此一数值高达8.62亿元。

根据此前发布的一季度报,东阿阿胶今年第一季度归属公司股东的净利润达到了3.93亿元,据此推算,公司今年第二季度实际盈利应该为负值。这可能也是东阿阿胶历史上首次出现亏损。

实际上,对于一家毛利率高达65%的企业而言,净利润为负确实难以想象。由盈转亏的业绩变脸让资本市场颇为震惊。半年度预告一经发布,主要机构纷纷下调对于东阿阿胶的预期。7月15日,公司股价“先跌为敬”,拉出了一个跌停板,报收35.42元/股,下跌3.93元。7月16日震荡中再度下挫近6%,报33.44元。以此估算,东阿阿胶市值从年初以来已经蒸发了近百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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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贵州茅台冲破万亿市值,大家这会才真的明白,“药中茅台”不是真的茅台。只是面对如此惨淡的局面,投资者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为人买单,还是为驴买单。

根据公司管理层的说法,公司半年度利润远不及预期主要是受到了宏观环境的影响,以及市场对阿胶价值回归的预期逐渐降低,公司下游传统客户主动消减库存,从而导致公司上半年产品销售同比下降。

阿胶作为名贵中药保健品,其主要销售渠道就是各地大型连锁药店。媒体针对药品零售终端的调查结果似乎也支持这一说法。该媒体援引业内人士的说法称,今年上半年部分药品零售企业大幅度减少了东阿阿胶的采购,部分店面甚至锐减过半,而谈到主要原因,该业内人士分析称可能是“市场过于疲软,消费者手头的钱也越来越紧。”同时记者走访不同的药品零售连锁店发现,东阿阿胶正在进行持续促销,力度甚至达到了七五折左右,实际上则是变相降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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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市场宏观因素似乎并不能完全解释东阿阿胶净利润下滑近八成的现实。

事实上,东阿阿胶存在存货积压的情况。根据2018年财报,公司存货为33.67亿元,创该公司历史第二高水平,以同期存货周转率计,差不多能够满足该公司未来16个月的销售需求。

另外,有媒体报道称,经销商本身因为阿胶价格上涨,也存在囤货的行为,而随着库存增多,东阿阿胶本身出货也会受到影响。由于东阿阿胶此前存在相当程度的市场垄断,甚至可能存在公司向经销商压货的情况。

对于投资者而言,另一个相反的现实更加值得警惕。与存货积压相对照,2018年底公司再度上调了阿胶产品的出厂价格,较此前上调6%。按照管理层的说法,此举是“结合公司投入和市场供需情况”,换句话说,一方面驴皮和阿胶均属稀缺资源,成本上涨带来价格上涨,另一方面,市场对于阿胶的认识正在经历所谓的“价值回归”,市场需求旺盛。

成本上涨本身是有事实支撑的。山东阿胶行业协会曾公布过一组数据,我国阿胶年总产量至少在5000吨以上,按照每张驴皮预计可生产阿胶1.5公斤至2.5公斤阿胶,至少需要驴皮400万张左右,而国内供应总量不足180万张。

资源稀缺带来价格上涨。另据山东阿胶行业协会公布的数据显示,2000年,我国驴皮收购价格仅为25元/张,2014年迅速增长至1500元/张,直到2017年年末,我国驴皮收购价格已经达到2500元/张。

不过阿胶的价格上涨似乎更加夸张。公开数据显示,2001年,东阿阿胶的阿胶产品零售价为每公斤80元,涨到今年的5996元/公斤,19年间涨幅74倍。而与之相对应的是企业高达65%左右的毛利率。

不过东阿阿胶对于高额毛利也有说法。2006年,秦玉峰执掌东阿阿胶之后开始实行所谓“价值回归”战略,而所谓“价值回归”的重要体现,就是不定期涨价。秦玉峰比照清朝时每斤阿胶交税银一两七钱换算,如今阿胶的价格应该在4000元/斤—6000元/斤。而浙江证券研报数据显示,东阿阿胶的阿胶块自2005年起至今已经累计提价18次,价格增长20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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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清朝税银来定价,此前几轮上涨几乎屡试不爽,这种定价策略可以说是东阿阿胶垄断地位的一种体现,这也让东阿阿胶看上去越来越有贵州茅台的味道了。

不过说到底,大清亡了。

东阿阿胶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市场垄断能力,就像管理层所说,市场对阿胶价值回归的预期逐渐降低,东阿阿胶激进的价格策略正在面临市场严峻的考验,而囤积居奇的鬼面具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一层层揭开,东阿阿胶还有什么底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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