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为什么如此重视科举?

武则天为什么要在科举特别是进士科上如此用心呢?这与她的出身和政治经历有关,她要通过进士科来维护自己的

武则天为什么要在科举特别是进士科上如此用心呢?这与她的出身和政治经历有关,她要通过进士科来维护自己的政治利益。大凡了解唐朝历史的人都知道,武则天登上政治舞台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而是阻碍重重的。当皇后有人反对,唐高宗委托她处理政务又有人反对。反对她的人多数是关陇政治势力,武则天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必须既要打击旧势力,又要培植新势力。通过进士科录取新生政治力量,便是重要的措施之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永徽六年(655), 唐高宗李治废黜王皇后,立武则天为皇后。这件事遭到了以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为首的关陇大臣们的坚决反对。特别是长孙无忌,皇帝的礼也送了,给他儿子的官也升了,武则天的妈妈人情也走到了,许敬宗也是反复劝说,可是长孙无忌就是“油盐不进”。不仅如此,长孙无忌还把问题推给了褚遂良,而这个褚遂良也是决不答应。这俩人为什么反对武则天当皇后呢?——履行自己的职责。长孙无忌和褚遂良是唐太宗临死时指定的顾命大臣,李世民临咽气交代二人:“尔辅政, 勿令谗毁者害之。”(《新唐书》卷一百五)你们俩盯着,别让小人毁了我儿子。

俩人履行职责和武则天当皇后有关系吗?有。表现在三个方面。

01

反 对 乱 伦

武则天本来是李世民的才人,才人就是皇帝身边名分比较低的姬妾。贞观十一年(637), 十四岁的武则天因为长得漂亮被选进宫中。这么说来,武则天不管年龄大小,也算是唐高宗李治的长辈了。李世民驾崩之后,武则天因为没有生儿育女,就按照规定到感业寺削发当了尼姑。原来,在唐太宗病重之际,太子李治因为经常去探望他,已经与武则天暗生情愫。后来唐高宗又从感业寺把武则天接进宫里,这本身已经违背儒家伦常了,说的俗一点就叫乱伦。当一个妃子还不怎么扎眼,毕竟后宫佳丽众多,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只能有一个啊,你封她为皇后,天下人还不全知道了?

02

提 防 心 机

武则天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她之所以能二进宫,与王皇后有着紧密的关系,当时王皇后正在和萧淑妃争宠。唐高宗永徽五年(654) 到感业寺上香并与武则天约会这件事被王皇后知道了,为了让唐高宗疏远萧淑妃,王皇后就偷偷命令武则天留起长发,然后又主动劝唐高宗把武则天接进宫中。唐高宗正巴不得呢,省得偷偷摸摸了,等于说唐高宗正打瞌睡呢,王皇后给了他一个枕头。其实,武则天就是王皇后对付萧淑妃的一枚棋子,可是没想到这枚棋子不好驾驭。武则天开始小心翼翼、低眉顺眼地伺候王皇后,并在王皇后的帮助下成为昭仪。

可是再到后来,王皇后就不是武则天的对手了。永徽六年(655), 唐高宗废黜王皇后,立武则天为皇后。王皇后要早知道会这样,死活也不会让武则天进宫啊,这才是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武则天是永徽五年进的宫,永徽六年就取代了王皇后。这是什么速度?比坐火箭都快!没有点心机,没有点手段,光靠长得漂亮能做到吗?俩顾命大臣担心,唐高宗在斗心眼儿上不是武则天的对手。

03

担 心 应 谶

民间曾经谣传,唐朝三代之后将会有一个带武字的女皇出现,这个人要对李氏子孙痛下杀手。李世民担心了,找来相士李淳风询问。李淳风说,根据天象确有此事,而且这个人已经在宫里了,已经是您的眷属了。李世民让李淳风把这个人找出来杀了,先下手为强。但李淳风说,这是天命,天命不可违,咱也未必能找出来啊。再说了,四十年之后这个人年龄也大了,到时候会有仁慈之心;如果我们现在找出来杀了,上天再派一个年轻人过来挑战你们李家,少壮严毒,下手更狠,估计您到那个时候就要断子绝孙了。就这样,李世民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到唐高宗已经是第三代了,他又封武则天为皇后,好像这个谣传要应验了。因此,作为顾命大臣,他们不能不替唐高宗担心啊。

其实,据《太平广记》记载,袁天罡也为武则天相过一次面,只是当时武则天还是个婴儿,在怀里抱着呢,穿着小男孩儿的衣服。袁天罡说:“龙睛凤颈,贵之极也,若是女,当为天下主。”这孩子长着龙一样的眼睛、凤一样的脖子,放今天这孩子能看吗?当爹娘的还不得愁死啊。可是在那个时候,这就是贵不可言的异相。袁天罡说了,如果是个女孩儿,将来长大可是掌管天下的女皇啊。也就是说,武则天登上政治舞台是命中注定的,是天意。

也该着武则天成事,自显庆五年(660), 唐高宗得了一种风眩病,头重,眼睛没有办法看东西,这就没有法儿办公了。所以唐高宗就经常把朝政委于内宫,让武则天帮忙处理。武则天充分发挥自己的政治才能,把唐高宗交给她的事情处理得很得当,让唐高宗省了不少心。但又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了,中书侍郎同三品郝处俊指出:“天子理外,后理内,天之道也。昔魏文著令,虽有幼主,不许皇后临朝,所以杜祸乱之萌也。陛下奈何以高祖、太宗之天下,不传之子孙而委之天后乎!”(《资治通鉴》卷二百二)自古以来男女各有分工,男主外女主内,这是传统,是规则。当年魏文帝曹丕为了杜绝祸乱,还规定皇后不能插手外政呢,您怎么就把高祖、太宗留下的基业交给皇后处理呢?

不单是帮忙处理政事,到了麟德元年(664), 又发展到了垂帘听政,甚至“政无大小,皆与闻之,天下大权,悉归中宫,黜陟杀生,决于其口,天子拱手而已”(《资治通鉴》)。大唐王朝真正的当家人,已经是武则天了。但是不管如何,武则天作为一个女性在那个男权社会登上政治舞台,这是有违儒家伦常的,被称作“牝鸡司晨”,所以遭到了以关陇政治势力为核心的很多大臣的反对。武则天怎么办?软硬兼施,硬就是采取霹雳手段,软就是拉拢进士之心。

霹雳手段。武则天处理事情很果断。唐太宗有一匹骏马叫狮子骢,肥壮暴烈,没有人能收拾得了。武则天对唐太宗说:“我能制服这匹马,但须要三样工具:第一个铁鞭,第二个铁挝,第三个匕首。先用铁鞭打,不服再用铁挝打它的脑袋,还不服就用匕首割断它的喉咙。”尽可能去驯服它以;为己用,真驯服不了,就别耽误事儿了,杀了算了,留着没用和不能为我所用效果是一样的。这件事表现出了武则天的霹雳手段。

武则天见这么多人反对自己,就像当年制服狮子骢一样,又采取了霹雳手段: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反对我的人都没好果子吃。长孙无忌、褚遂良你们俩不是反对我当皇后吗?就别在我眼前晃悠了。于是长孙无忌被贬到了黔州也就是今天四川的彭川县,褚遂良被贬到了爱州也就是今天越南的清化市,俩人都没有活着回来。上官仪因为提出来让高宗皇帝废黜武则天,为此还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在武则天的血腥“镇压”下,虽然暂时出现了“公卿莫敢正议”的局面,但反对情绪并没有因此消失,只是由明转暗。你能把这些人给杀完吗?不能。那怎么办?

拉拢士心。为了稳固自己的政治地位,武则天采取另一种措施,开始通过科举尤其是进士科培养自己的势力,用新录取的文学之士来冲淡注重儒家伦理的反对派的声音。应该说,这也是新旧两种政治势力的斗争,科举只是一“种表现形式而已。这就是王夫之《读通鉴论》中所说的:“夫武氏以妇人而窃天下,唯恐士心之不戴已,而夺有司之权,鬻私惠于士,使感己而忘君父。”就是把国家的政策,当成自已施舍给别人的小恩小惠。武则天是想抓住文人们“土为知己者死”的传统心理一是我给了你们进人官场的机会,是我给的你们官当,你们还好意思反对我吗?于是才有了我们上面讲的武则天推动进士科发展的四个措施。

——节选自《隋唐科场风云》,作者王士祥,题目为编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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