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外空地上的麻雀

文/赵伟凤

因为喜欢旅游，所以选择做了旅游工作。在学习旅游线路规划的时候，因为喜欢烟雨蒙蒙，风景如画的江南，我毫不犹豫规划的第一条旅游路线就是华东五市。即上海、南京、杭州、苏州和无锡。这里是“江南鱼米之乡”，山清水美，钟毓灵秀，名人荟萃，令人神往。

尽管知道旅行团领队极辛苦，我还是带着保险公司一行三十人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向着华东五市进发了！

五月的江南正是草长莺飞，百花盛开的季节，一路上，游客们欢声笑语，一个个都沉浸在江南美景中流连忘返，早已忘却了旅途的疲惫。在游览的第三天，我早早地来到酒店大厅，等候着游客们集合出发。天阴得厉害，一场大雨就要来临，地接导游跟陆续下来的游客们说着雨天游览的注意事项，游客们并没有为此而扫兴，反倒因为即将到来的雨更增添了游览的兴致，一是因为北方这时候还是干燥无雨的，人们对雨的期盼犹为强烈，二是因为今天上午游览的目的地是寒山寺。

寒山寺，始建于南朝梁代，相传因唐代僧人寒山曾住此而得名。它本名“妙利普明塔院”，又名枫桥寺。更以唐代诗人张继的一首羁旅诗《枫桥夜泊》而闻名遐尔。“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可寺钟却在二战时期被日本人运走，下落不明。

这里我已来过几次，但每一次来都有一种不同的感觉，我总能听到那悠远的千年钟声，有一种摄人魂魄的力量！尽管张继的诗写于唐安史之乱，写他逃亡到江南避乱时的一缕愁绪，却渲染至今，为世人传诵。而如今的年代却是国富民强，安定祥和的生活环境让游人们再来到寒山寺早已没了当年张继的那缕忧愁，有的大多是在一种喜悦和怀古心境中的欣赏和向往。

我们的车驶进停车场还没有停稳，密密麻麻的雨就打了下来，游客们纷纷撑起伞跟着导游去游览雨中的寒山寺。

我们的大巴车就停靠在苏州河边上，坐在车上望着窗外雨中静静流淌的苏州河，亦是格外的惬意。苏州河也叫吴淞江，是黄浦江的主要支流，是上海境内仅次于黄浦江的第二大河流，因流域在古代吴国境内所以叫吴淞江。雨点儿噼噼啪啪的打在悠悠的河面上，溅起圈圈涟漪，嬉戏着时而划过的小游船和船上悠哉自得的游人，安详而静谧。

在大巴车的前方是一块空地，空地的边儿上有几个民工正在为一栋房屋上梁，雨点噼里啪啦肆无忌惮地打在他们的头上，背上，又顺着他们的头和背缓缓地流下来，可他们却全然不知的样子，依旧卖力的干着活，根本没有躲躲雨的意思，或许雨天去掉了往日里黏黏的燥热让他们感觉格外的凉爽，干起活来也更自在吧!

这时，空地上飞来两只麻雀，蹦蹦跳跳地在雨中嘻戏，它们一前一后跳跃着、追逐着，叽叽喳喳地交流着，似乎是在说“下雨喽，好凉快呀！”，甚是开心，在越来越大的雨中格外醒目。我有些感动，这两个小家伙还真勇敢，想想已有许多年没看到这小东西了。

记得小时候，别说农村，就是城里，麻雀多的不得了，房檐儿上、电线杆儿上、树枝儿上很多地方都能看到麻雀们飞来飞去的身影，淘气的男孩子常常因为掏麻雀窝、燕子窝里的鸟蛋而大动干戈，有时那小巧圆润的鸟蛋还带着温热，还有那因紧张和恐惧而探出头来，不知所以然张嘴讨吃的鸟雏，煞是可爱。

记得有一次，邻居小伙伴红红的哥哥为我们掏回来一小窝麻雀雏，足足有五只，我和红红还有妹妹从妈妈为我们做棉袄的棉花絮片儿上偷偷地扯下一小块棉花，给鸟雏絮个小窝，小鸟雏身上有些湿漉漉的，细细的羽毛粘在一起，黄黄的小嘴努力地张着，发出嘤嘤的叫声，好无力，我说“红红，这鸟一定是饿了，可喂啥啊？”“我也不知道，先给他们喂点儿水吧！”于是我们找来一个小瓶盖，接上点儿凉水，一人抓住小鸟，一人拿着瓶盖儿，瓶盖里的水都浸到了小鸟的头，它还是没喝几口，我和红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让五只鸟雏喝上两口水，反而因为我们抓他们的小手用力不准，有两只鸟雏奄奄一息了，看着躺在棉絮窝里身体逐渐僵硬的鸟雏，妹妹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弄得我和红红也没了主意，也跟着哭了起来。

闻声赶来的妈妈问清缘由，不由分说让红红的哥哥把五只鸟雏都送回了鸟窝。我和红红还有妹妹经常去那棵鸟雏安居的树下，仰望着他们小小的家，保佑着小鸟能够渡过危难，盼望他们快快长大。

可后来渐渐地长大的我们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见不到麻雀们了，我常常想，难道是麻雀们厌烦了人世间繁杂的生活？亦或是看透了人世间的冷暖？隐居了？

不！是消失了！不是吗？时代发展了，我们的居住环境越来越好了，钢筋水泥多起来，一棵棵大树因为开发而无声又无奈的倒下去。是谁霸占了麻雀们的栖息地，让小小的他们从此浪迹天涯，无家可归，我不说相信你也知道。

而今天，在寒山寺外，在雨中，我又看到了麻雀，瞧它们雀跃的样子很是快乐。这得益于苏州的城市发展规划明确提出老城区的楼房最多不能超过三层，且必须保持白墙黛瓦的原始风格，老街老树就这样保留下来，何止是麻雀呢，那些啾啾鸣叫的声音是清脆的，欢喜的。

这时又飞来一只小麻雀，它们一会儿房上，一会儿树梢儿，相互追逐着亲昵着，就像一家人一样表达着满满的幸福。我想，准是寒山寺里千年的钟声将它们唤回来的。

雨越来越小，不远处传来寒山寺清清的悠悠的钟声，苏州河荡漾着舒展着，小麻雀们扑楞楞的展开翅膀飞向愈见明亮的天空。

当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时候，那该是世界上最动情的画面了吧！

来源：草原凤凰文学

责任编辑：蓝雪儿 编审: 独沽残月

赵伟凤.女，1967年出生于内蒙古通辽市科尔沁区。文学爱好者。现任通辽市鼎欣林艺工程有限公司董事长。草原凤凰文学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