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问答(寓言)4

“……我是橡树林,不,是整个丛林史无前例的超级霸道雕,我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为了继续随心所欲统治这片

“……我是橡树林,不,是整个丛林史无前例的超级霸道雕,我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为了继续随心所欲统治这片丛林,维护我和橡树至高无上的权威和利益,我会不惜牺牲任何生命。我要让所有的对手和盟者都清楚,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我,尊崇我,供奉我。任何想轻视我、拷怼我、取代我的企图,最终结果只能是零、零、零——零可能!零收获!零存活!”

黄头雕站在镜墙前,握着拳,又预习了一遍下午的演说。扭着头对着镜墙转了一圈,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高贵到非同一般——高耸的黄毛,犀利的目光,坚硬的大喙,粗壮的脖颈,光洁的羽翼,健硕的身姿——不禁贴着镜子努了努嘴,脑海里随即走马灯般浮现出苗条的B、性感的Y、冷艳的M、妖娆的A、风骚的C……可是,一想起现在自己只能无可奈何看花开的尴尬情形,不由哀哀地叹了口气。

转过头,看到另一侧墙上的X字架,它踱了过去。眯了眯眼,挺了挺胸,竖起翅膀中间的一根羽毛,邪魅狂狷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莫须有的你,只有蠢货才信,信你的只有蠢货,只能是蠢货。什么使者?去他妈的,我才是上帝,丛林的上帝,万能的上帝,伟大的上帝!一旦坏起来我比谁都坏,残忍起来我比谁都残忍,这片丛林里敢跟我斗的恐怕还没生出来,哼哼,就是生出来了,遇到我也要吓得钻回去,我会让它血流成河!”

黄头雕脸色一黑,举起权杖,狠狠捣向地面。骷髅头啸叫着冲出杖首,旋转着张开嘴,一支又一支带着骷髅头标识的令牌,像一颗颗黑色的流星,挟着阴风向四面八方飞去。

“你们,接到指令后,统统立刻给我回话!”黄头雕挥舞着两只老拳,声嘶力竭冲着发声筒咆哮。

“强大的头儿,K收到指令,在下明白。按照您的要求,为了维护自由、民主橡树林的利益,防止它们超过我们,打击超越我们的它们,我已经下命令,切断对它们的核心供应链,让它们再也得不到我们的支持。一旦失去我们早已掌控的一切,要不了多久,它们将会失血一样一败涂地,跪地投降,乖乖地服从我们,乞求我们,否则,它只能从被排斥的断崖处跌落。”

“干的好。记住,没我的命令,一概不准恢复。必要的话,我们宁可不做,倒闭,也不能让它们得到想要的东西。它们的失败就是我们的胜利。还有,知道Aa什么意思吗?”

“头儿,知道。”

“好。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就是为了让它们弄不清底,摸不到边。必要的话,即使我答应它们,下了命令,你们也可以找借口拖延执行,不执行,我不会怪罪你们。”

“谢谢伟大的头儿。”

“智慧的头儿,指令接到。F明白,您放心,该做的事情我们早就作了。撒谎、欺骗、偷盗、嫁祸、散布谣言、编造丑闻、制造混乱……这些手法是我们职业的需要,多年的套路,已经熟得不能再熟。我们会抓住一切机会,想方设法撕开裂缝,扩大事端,煽动舆论,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无中生有,制造事端,利用我们覆盖丛林的媒体,铺天盖地,煞有其事地说它一千遍,一万遍,即使没人信,我们也可以先既成事实,再用舆论掩盖,由不得它不信,不信也得信。就像那瓶洗羽粉,伟大的欺骗丛林的教案工具,现在,还在我们的宝库里收存着呢?”

“阿门,我的,不,橡树林的利益至上。我喜欢,你们的暗操作比那些明操作产生的能量大得多,也管用得多。你们做的事,成本最小,风险最小,目标最小,收益最大,影响最大,成效最大。所以,你们继续发扬F的厚黑传统,从各个方面下手,全面出击,打击它的顶尖行业、冒尖能者、关键环节。只要是它们家的,不管是做什么的顶尖能者,一概都打。我们要……”

黄头雕看着墙上几张有些泛黄的照片,那是多年前它跟R的合影,那次见面的情景仍历历在目。看着照片里比它大不少的R,嗤然冷笑地心说:“你没想到吧,R,多年后的我会跟你一样,走进这橡树厅,手握权杖站上这权力的最高峰。但是,我那时就想到了,与你相握的瞬间,我的暗暗心声是将来不仅要取代你,还要超越你。”

“嗯,我们要继承旷古伟大、擅长演戏、老谋深算的R的‘欺、瞒、打、拖、唬、诈、黑、裂’的手法,要联合所有力量,更要收买、借助它们内部的反叛力量,不仅从外部,还要从它们树林的边边角角骚扰它,破坏它,丑化它,混乱它,牵制它,烦恼它,一定要让它树欲静而风不止。”

“尊敬的头儿,没问题。它们已经有冒尖的、知名的能者,被我们整了。”

“继续整,哪里脆弱、易痛、致命,就狠狠地往哪里打。打完还要扒得一丝不挂,公开狠狠羞辱,让它难堪,丢脸,名誉扫地,一蹶不振。”

“明白。头儿,最近我们现在正在策划一件大事,动用暗中力量,狠狠晃动它伸向丛林的黄金枝,已经显现初步效应。”

“好,使劲晃,从根上晃,晃不断也要让它们分神、难受。我和P、B已经走出第一步,你们要按着部署接着走,抓紧时间使劲干。你们干的越凶狠,越险恶,越震撼,我这里,面对它们越好办。”

“明白,伟大的头儿。”

“报告,聪明的头儿,您的指令W收到。这几天,我们日夜加班,在互通通上已经发了三万六千多篇文章,说它们欺压、欺诈、欺辱我们,盗走我们的钱财,窃取我们的技术,偷用我们的成果,强占我们的利益,挑战我们的权威。尤其是白鸽,胆大包天,竟然悄悄盖了跟我们一样大,一样好的房子。盖了也就盖了,可它还想继续盖,一旦发展下去,万一超过我们,那还得了,我们的规矩会越来越不好用了。咔咔,唔,咕噜。”

W使劲伸了伸脖子,把一口痰咽了下去。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解释说:“对不起,头儿,我有点着凉了。”

“活该,昨晚干什么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W蜡黄的脸蛋,竟然难得一见地有点飘红,赶紧低头看着脚前的互通机,说:“所以,我们正在找它的毛病,它用的木板里有跟我们一样的材质,盖房子时跟我们一样用了锯子、刨子、电钻、榔头、钉子、胶水、油漆,没有经过我们允许,还跟我们房子一样盖了顶,装了窗户和门,这都是剽窃,是典型的侵权,它必须付费,付让我们满意的费。不然就必须拆掉房顶和门窗,把所有的工具、材料上交给我们,未经我们允许,它只能用土,用石块垒窝。”

“W,我注意到,你的话里有点问题。锯子、刨子、屋顶、门窗的就不要提了,好像他比我们还在先,这点丛林里都知道。说话要注意严谨,要站得住脚,不能让别人抓到辫子,你要多多像我学习才不会出错。——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我它妈讲错了,谁它妈敢说?敢说,我就敢把它的屎尿都给它把我打……”黄头雕陡然煞住话,咳嗽了一声说,“不对,应该‘把我’去掉。”

“把您去掉?为什么?”

“不是,是‘把我’拿掉。”

“把您拿掉?谁那么大胆?”

“噢,我的上帝啊,你这么蠢!怎么能让别人相信你?是把‘我就敢把它的屎尿都给、它、把、我、打出来’里的‘把、我’都删掉,明白吗。咔、咔、啪!”

一口黄痰,从黄头雕的嘴里朝橡树厅的窗口飞去。W睁大眼睛跟随弧线测算,到窗口少说有十米远,“好家伙,飚出这么远,头儿的后座底气真足啊。”

“嗷——是、是,明白。聪明的头儿,我这就删,还好没上互通通。咔、咔,咕噜。对不起,头儿,我嗓子也有点不舒服,不是反咳您,我咽下去了。我比您差远了,要永远永远终身向您学习。”

“好了好了,少拍马屁。还有,要多多说我们的强大,第一强大,无比的强大,惹不起的强大,难以抵抗的强大,不允许背叛的强大。丛林里那些傻逼二货们知道害怕了,他们就会老老实实向我们靠拢,即使我们再怎么薅它的毛,踢它的卵,踹它的腚,还是乖乖跟在我们的屁股后头,我们拉泡屎它们都会趁热抢着……唔嗯,恶心。明白了吗?”

“明白了,伟大的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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