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那些人》:钱理群,北大的失落,从缺少奇葩的教授开始

《民国那些人》:钱理群,北大的失落,从缺少奇葩的教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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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民国那些人》,是看了钱理群教授的一个讲座,讲座中最精彩的部分,当是钱老师讲的几段话,每次话音一落,便惹来在座众多学子的热烈掌声。其中有一段,他是这么说的:为什么要寻找真北大声音呢?因为在三角地上只剩下培训班和招聘广告了。因为民主草坪上只坐着相互拥抱的情侣了,因为图书馆里面只有一张张透出英语单词和微积分的麻木的面孔了,理想和责任感已经在我们的头脑中缺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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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难以找到北大的气息,青春的活力。怎么再也听不到‘五四’的呐喊,怎么看不到三角地的指点江山,怎么听不清理想主义的声音,怎么看不到热血沸腾的青年,怎么感受不到那心忧天下的责任?失去了精神的北大,正如一个被抽去脊梁的巨人,他的肌肉在不断发达,可是他再也站立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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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师跟大家回忆了很多当年的老师,也是书中提到的一些教授,其中特别提到林庚,可能也是因为钱老师亲身经历的缘故,当时钱老师是系里的研究生,系主任布置他一个任务,就是所有退休的老师一个个请来讲课,每个退休老师重讲一课。他觉得这个太好了,每个都很精彩。给钱老师的任务是请林庚先生,林老先生非常高兴,但他整整准备了一个月,跟钱老师讨论了一个月。这个月钱老师常去林老家里,稿子反复调整反复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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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讲课那天。那天,林老先生穿一身黄衣裳,黄皮鞋,一站在台上就把大家给震住了。那个美,那种风采。他的板书写得太漂亮了,整个给人的感觉是一种美的享受。然后他开始讲课,他说今天我们讲什么,我们讲诗。他说诗的本质就是发泄,“诗人要像婴儿一样睁着好奇的眼睛去看周围的世界,去发现世界新的美”。林老先生讲完了钱老师送他回家,勉勉强强到了家里,他一进门便倒下,大病一场。林老先生拼了一生最后的气力来上这一课。那堂课讲了一个小时,那可真是天鹅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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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写了北大的曾昭伦教授,讲了很多他有趣的故事,这些都是我从前没有听说过的。他是研究化学的,“他曾经站在沙滩红楼前,和电线杆子又说又笑地谈论化学上的新发现,让过往行人不胜骇然;一次,他带着雨伞外出,天降暴雨,他衣服全湿透了,却仍然提着伞走路;在家里吃晚饭,他心不在焉,居然拿着煤铲到锅里去添饭,直到发现他饭碗里有煤渣;他整天忙于工作,很少回家,有一次回到家里,保姆甚至不知道他是主人,把他当客人招待,见他到了晚上还不走,觉得奇怪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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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先生很怪,平日里走路总是低着头,经常得罪人,因为眼无旁人。他这个怪癖的背后是什么东西呢?后来费孝通曾这样评论曾昭抡的种种‘怪癖’:在他的心里想不到有边幅可修。他的生活里边有个东西,比其他东西都重要。他的心里有种东西高于他的生活,他的一生全都扑在自以为在意的东西,这就是学术,他的学问,这个就是他的比生活更高的东西,他在意这个东西,所以总结出一条就是‘知识分子心里总要有个着落,有个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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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用铁铲盛饭的事情,其实这就是他生命另有所托,他沉浸其中并且获得莫大的欢乐。实际上这是对自我生命的一个承担,不仅对时代有一个承担,一个大承担,对自我生命也有一个承担,这种承担追求内在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是生命的一种欢乐。我们这代人比较看重别人怎么看我,而那一代人比较注重自己怎么看待自己。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对得起自己的生命,他们对自己的生命是有一种承担的,这是对独立的自我生命的承担,我们后人很难企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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