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回顾 | 奇境翩然落眼前——陈仕彬书画作品欣赏

陈仕彬与刘墨是多年好友,经常在一起品茶论道。每有大作问世时,陈仕彬都会邀约刘墨同享。《众山皆响》就是在刘墨的见证下完稿,并且也是他取的标题。

早在06年的时候刘墨给陈仕彬写了一篇文章《奇境翩然落眼前》,小编将全文收录在下面。

奇境翩然落眼前

文/刘墨(著名书画家、理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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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墨在陈仕彬家撸猫

丙戌初春,还有寒意,坐在陈仕彬宽大的画室里翻看他的作品,其笔墨境象,不禁让我想起何绍基曾经在一首题为《飞云揽胜图》的诗中写过的景象:“万里归来雪后天,江山回首但风烟。淋漓染墨才踰尺,夭矫飞云满大千。势讶潜虬嘘洞口,梦随栖鹤上松巅。屐痕记我曾游处,奇境翩然落眼前。”以这样的诗意来看仕彬的画,无疑是十分贴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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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山叠翠 2012 180cmX97cm

我最初认识仕彬,倒不是像别人认为的他只是一位从事美术教育的人,或者是在城市雕塑以及社会事务策划方面极有才干的人,而是从他的书法和绘画开始的。他擅长草书,对山水画用功尤深,每次到他的画室,我们谈的都是有关书画的话题,也许这才是他真正的兴趣。对于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的。因为当我从不同维度来看艺术时,我对艺术的认识也在不断地转变,它不是一个由世俗、名利、金钱可以触及的领域,它是集灵性、情怀与思想于一身的学问,能一心一意地以纯洁的心情探索艺术的美,确实是一种无可比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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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仕彬书法作品 2017年

所以,所谓艺术的美,含有多种因素,这涉及到时代的变化、个人的领悟、学养的递进、技巧的锤炼以及更为重要的个人的品质。随着接触的增多,仕彬的艺术面貌在我的眼前逐渐明朗,也立体起来。他从十几岁开始一直到现在的创作我都看过,从中我不仅看到了仕彬书画艺术历程的演进,也看到了他对生活、艺术、自然、社会的体悟和融通后的精神气象。

在85’美术新潮时期及之后相当一段时间内的仕彬,凭着年轻的热情投身于艺术创作,在多元而纷杂的思潮中,他也同样尝试着用什么样的方法可以从传统中突围而出,他试用各种材料、各种技巧、各种方法,虽然他现在已经将这些试验弃之不用,但积累下来的经验却是宝贵的。正像新潮时期黄秋园的绘画艺术吸引了李可染一样——李可染充满激情地称赞黄秋园的画说:“有石溪笔墨之圆厚,石涛意境之清新,王蒙布局之茂密,含英咀华,自成家法”——那繁复的笔墨也吸引了仕彬,这意味着,他将沿着黄秋园走向回归传统之路,因为黄秋园的画的确蕴含了来自王蒙、石涛、石谿等人的风格意趣。在反传统反得非常厉害的年代里,仕彬有这样的定力不为风气所动,的确令人钦佩。展读仕彬的山水画,不管是一勺水一片石,还是千层岩万尺瀑,都有古雅稚拙之趣和氤氲莽郁之美,俨然一片翩然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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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野水一残钩2003年作180X97cm

不过,更进一步的是,能从研习黄秋园转向黄宾虹,是仕彬艺术追求的另一转折性标志。如果说,黄秋园让仕彬学会了经营位置,那么,黄宾虹却让他体会到了什么是笔墨内美的魅力。黄宾虹在品评古画时认为:“倪迂渴笔,墨无渣滓,精洁不污,厚若丹青,其后惟僧渐江为得斯趣”。“精洁不污,厚若丹青”这八个字说得真好,“洁”与“厚”正是宾翁从古人那里领悟出来的神髓。从仕彬的画中看得出他对宾翁笔墨的领悟和表达。现今,画坛上不学宾翁的画家似乎很少了,但大多只是学其繁密和凌乱,却忘记了宾翁自有清通和疏朗在,而且忘记了宾翁从书法演画法的教诲。宾翁说,书法即画法之所在,而书法修养的欠缺,差不多是当今从事绘画者的通病。相比之下,仕彬的书法修养使他的画有了与众不同的面貌,得益于他六法会通八法,笔力、腕力浑然入于绘画,用笔自然虚灵流动、顿挫有致。尤其重要的是,仕彬饱餐宾翁论笔论墨的玄机,他不是从形迹上来学,而是从画道的角度,振叶寻根,讨津溯源,从各种途径寻找着宾翁所推崇的笔墨境界。

一般人在进行艺术创作时,通常考虑技法会多一些,考虑情绪的表达会多一些,而于“道”的体现无从下手——不是他们不想表现“道”,而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在技巧中彰显出来。仕彬将自己的书斋命名为“大道堂”,显然对“道”独有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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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我将对“道”的领悟与仕彬交流一下。

在中国传统思想中,“天”与“道”是相连共生的。“天”不可知,可知可循者“道”也。但这个“道”也并非人们所理解的规律或法则,它不是人的认识对象,而是人的生存之道。人的生存呈现为一定的“道”,任何个体的生命都是在一条“道路”上的“行走”,“道”也总是在人的生存状态中显现出来,因此“道”不是认识论的范畴,而是存在论的“体悟”,身体力行,才能了解这个“道”、接触这个“道”。也就是说,它不是一种现成的知识,而是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加以体会和领悟的。所以在“道”与“人”之间,要最大限度地去除彼此的距离,敞开自己的生命,以便最真切地贴近它。

以“道”为创作的根源,在造化与人的心灵之间相通处透显出艺术精神,正是千余年来绳绳相续的天人合一的生命体验。有了这样的体验,画家就会把自己的艺术从古典模式的萧疏荒寒与幽寂冷清中解放出来,从而注入生活的现实气息与情趣意味,传统的笔墨符号渗入生命的印迹,整幅画面也就气韵生动起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仕彬的艺术历程,是一个寻求“道”、呈现“道”的历程。因为他时时在靠近“道”,并且让“道”在自己的艺术生命里面反映出来。当人尤其是艺术家有了这样的底蕴之后,他的艺术也就有了“道”的呈现。自然风物的陶冶与文人艺术传统的滋养,使仕彬在艺术求索中获益匪浅,他从领悟“道”的角度承继了“诗心”与“文脉”,从技术的层面完成了从对物抒情转为对心性、心境的寻找、发现与书写。他的根落实在传统文化的土壤里,枝叶却已尽情地伸向现代文明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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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作青螺黛 2016年 60cmX124cm

由于仕彬对传统山水与传统文化的深刻认识,他在大气、茂密的审美选择中,显示出了文思跳荡、灵心飞去与敏锐感受的风格特色。而流露在作品中的雄浑、深远、厚重、绚丽,更是古典美境的现代重现,它是植根在传统文化的深处然后凝聚在画面上的,它也许就是自远古就诞生的“道”的现代闪现。在贴近这个“道”的过程里,画家的心灵已经获得一种精神的超越。那种时刻,技巧退隐到了一边,生命的本质却透显出来,它直接入画,或浅吟低唱,或翩翩起舞。于是在仕彬的笔下,山水成为一种象征,寄寓着国人对山川自然所特有的乡情、乡恋、乡思的情感与精神的意蕴。我认真地品读仕彬的作品,无论是千岩万壑,还是逸笔纷披,其境象与气息都与传统息息相通,这山水既是自然之性,也是自家风光,自然的山川与胸中的丘壑交相辉映,充分地展现出他使传统融入自身独特的生活思考和生命体验之中的努力。

仕彬将自己的期望定位在“道”上面,定位在“大”的追求上面,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他都在朝向这个目标精进不止。行文至此,我不由想起老子《道德经》中的话:“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勤而行之的仕彬,一定会实现他的追求的。

2006年4月12日于北大

作品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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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漫云山2017年 150cmX83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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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惊梦晚2018 47cmX70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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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林觅诗图2018 70cmX180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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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明落日 2018 90cmx180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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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树笼秦栈(蚕丛古渡) 2019 90cmX180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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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夕照 2019 90cmX180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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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岩泉洒落 2019 90cmX180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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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水拍云崖暖 2017 180cm×70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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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望云山隔秋水 2017 136cmX50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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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深处 2018 133cmX50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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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帆远影 2018 173cmX59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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