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县五级村赵俨|我的回忆(3)

秀容在线 我的回忆(3) 赵俨(原名为赵鏞) 赵俨 (续接前文) (五)工作 我们工作没有多久,有人

我的回忆(3)

赵俨(原名为赵鏞)

赵俨

(续接前文)

(五)工作

我们工作没有多久,有人传说中央医院要来接收市民医院。七月间,由中央医院安排好外科主任梁漱芳、总医师张钟琪、内科主任(姓秦,名忘记)、眼科主任林文秀、皮肤科主任冯太谦、妇科主任彭琦。院长住歌乐山,每天早晨来。不久,外科主任换沈克敏,医师全部不动,名称也还是市民医院,院长由汉口协和医院外科主任骆传荣接掌。还来了几位护士,刘德荣是手术室护士长。十月份,接成都家中来信告知,妻先竹因病住院,要我回去看看。我请假回成都,经友人梁漱芳介绍,将先竹转住联合医院。我也知道严重性,系血友病。先竹于二十八年三月中逝世,由家人安葬在成都北门外簸箕街田边。在中、二曼由大嫂照护。

我在市民医院实习期满,廿八年留任住院医师。后因战事成立重伤医院于重庆南岸海棠溪,我与梁漱芳、张钟琪等派去工作。梁、张分别为主任主治医师,一个人管卅张病床,重伤的很多。廿九年六月卫生局成立了五个医疗队,同学陈其谊派磁器口,我派榨坊沟第四医疗队,有男女护士各一人。不久,于十二月我又调升第一诊疗所主任。我记的护士长姓魏,人员较多,护理两人,助产士一人,厨工一人,滑杆夫两人,还有一办事员,管理总务事宜。卫生局在黄角桠有个收容院,也属我经管。每周我坐滑杆去两次。

卅一年初,市民医院张钟琪主治医师应调西北医院任职,有信相约我也前往担任外科医师,我即函复有意前往。我先至兰州,德荣于七月份进中央助产学校特别班研读,我与陈其谊相携前往兰州西北医院。我们受到热忱照顾,分配到宿舍。我成为西北医院的外科住院医师,主任是院长张查理兼任。一年之后,张院长在院务会中突然提出要我兼任院长室秘书,彭医师兼任事务主任。没多久,张院长赴渝参加会议,院务由我代理其间有两个半月,所幸一切平安顺利。我在兼任行政事务后,为院方贷款建房舍、购仪器设备,扩充医疗设施,颇有成效。此时,德荣也毕业先分发兰州省立医院,后调任西北医院,专管住院部门事务。总之,两人都是为医院事忙。

卅三年又有一段事,须要记述。是年,宁夏主席马鸿逵的太太慕霞夫人,因阑尾炎在省立医院手术,伤口发炎。马电请八战区司令长官朱绍良,派西北医院张院长前往诊治。张院长先行搭机前往,我同化验室主任与手术室护士长再搭另架飞机前往。我们的飞机晚到一个多钟点,因情报错误,以为是敌机来袭,地面发了警报。我们不能落地,结果等到弄清楚才落地,可想当时通讯落后。

我们到后,张院长与马主席一一介绍,提到我叔父赵丕廉时,马主席回应很亲切,并告知与我叔有交往,又看我穿的是呢大衣,立刻告侍从人员赶快召皮匠来,为赵大夫制作皮大衣。真快,第二天送到了。我们到了之后,为慕霞夫人验血,张院长换药。情况尚稳定,也不需再一次手术。第三周化验师与护士即先返兰州,我与张院长也可外出活动了。

我们每人住一屋,有卫士服侍。吃饭在一起,除了没有猪肉,菜类都好。隔天有戏班唱戏招待,前排留有兰州大夫席,外出都是马车代步。我们出去逛街也不敢买东西,只要买东西店家不收钱,侍从人员讲一切由省府付,(我们)只有看看不买了。有一天,我到住屋对面院中,看见桌上晒的如北方的大馒头,是黄色。我问侍卫长:这是晒的什么东西?他说:这是黄油,夫人嘱咐晒好是给蒋夫人的补品。过了两天,侍卫长给了我两个。

又一天,侍卫长告诉我,省立医院长是山西人,叫李德洋,太太是内科,两个都在医院。我说,我想去看看李院长,侍卫长说可以,但不要坐太久,也不要在那吃饭。我去看李院长,他说早想来看我,但主席公馆不能进去看客人,只有作罢。他告诉我,他医院有个麻烦手术,想请张院长主刀。我说,我回去向张院长提提,还得要问马主席可不可以。还好,经我传话,马主席认可,张院长帮省立医院做了四个手术,很圆满。又经过了一个多星期,慕霞夫人伤口也好了,马主席派车送我们回兰州。这样,我们将近在宁夏待了一个月,也是奇缘。

卅五年,我应天水省立医院沈院长的要求,就任该院外科主任。因一切均属初创,相当费事,所幸均能按部就班,正式作业。除日常应诊事务,无可记之事。就这样又经过年余,我想北返家园,因国共两党相争,到处有战斗,心情实难稳定。适逢空军征求外科医师,我即书函应征,于卅六年初经同意后,即行至四川灌县空军幼年学校报道。该校设有医务科,由张科长领导,医疗设备尚可。我在幼校没有大手术,重大手术送到成都空军医院。可是,此时国民党是处处吃亏,各战场均是败的多。此时,德荣也已任幼校医务科助产士。

时局不好,幼校于卅七年也准备迁校台湾东港。卅八年初,德荣带二曼、灌中先行随学校到台湾,我带兰生留成都,督运医务科器材,一直到六月才到台湾。此时南京也已陷失,家人除三妹一家随军来台外,仅有长侄致中来台,其余家人均各就原住地不动。我于卅九年初奉调屏东空军医院外科主任,又因医院新设妇产科,也由我兼代。所以,我利用公余时间,设法交接屏东妇产科专家郑锦城医师,讨教一切必要技能。经过年余的切磋,我决定专任妇产科主任,一直工作到我退休。

退休后,除自行在屏东设立中华妇产科医院外,我同时兼任屏东农业专科学校校医,六十六年退休。同时,中华妇产科医院也息业。我前往美国探亲,本拟长期居留,但因一切不习惯,住了五个月就返回。屏东空军医院的退休同仁又集资开办民众医院,邀我入股,我入两股。经数年后经营不善,我又被邀请就任院长,经过两年多改善,并建立章则,以规范行事。后因年事日高,且大陆开放探亲,我坚辞院长职务,结束刻板的工作,成为一个真正退休的养老人员。

(六)居家休闲

我很想有个安静的庭院,养些花草,做为休闲时的活动场所。很早以前,同海军舰长黄揭掀(德荣的谊妹婿),共同在屏东水源地附近买了一分多地。等我美国回来与黄商量建屋,共建八栋。我留两栋,一栋让给内弟刘兴汉,与我住在一起,彼此有个照顾。我是最后一栋,有点畸零地,我留为庭院,除植树种花,还建个鱼池。院子大约廿坪,晨夕我们多在院中活动,客厅面对庭院,有落地窗。一切修建都是我的设计,所以当我七十五年年底搬回去的时候,我很满意。

家的附近有中正国中,我晨间多在该校操场健行,黄昏时分,我俩同时灌溉花木,真是过的悠闲的生活。往来的人多为学校同仁与医院老友,还有就是同乡,其乐融融。我又订有历史的杂志与报纸,每日阅读,有空练练字。再就是思索一些家乡典故与家庭发展,做一些回忆事。两岸已不通音讯,只能在想,别无他法。开放大陆探亲后,我们曾两度返乡,未开放前也曾与家人两次在港相会。八十三年,叔的坟由八宝山改葬完善,八十五年五台祖坟也修理完善,我想做的都已做到。

八十六年将屏东房屋售让,我实在舍不得,但迫于情势,不得不如此:房大院大,能力不允许,只有同意孩子们的看法,搬来台北。因台北地区辽阔,我又不熟悉,所以行动受了限制。除照常练字,只有在家看看书报,也试着记一些回忆以往的事。

(七)子女

我有三男二女。长子在中于国共争权之时,在甘肃天水就读,未能随来台。长女秋娥,生于抗日战争之初,留在家乡,胜利之初,因无缘返乡,她一直由外婆抚育。他们的成长也极为艰辛,而能在困难中成长,亦属不易。如今他们都是儿女成群,已有第三代了,真是得天之护佑,可为幸也。我在未开放探亲前,曾两度至港相会;开放探亲之后,也两次返乡团聚。次子二曼来台后,就读空军机校,服役空军十余年,退役后进入商家工作,今亦圆满退休;有儿女各一,现在美就业。三子灌中,承我衣钵,服务医界,小有成就;儿女各一,均在大学就读。次女兰生,适福建黄姓,现在美国贝尔公司工作;有两女,长女已是骨科医师。

我这一家,至今儿女媳妇女婿以及孙子们,总共计算有四十人之多,可是分居各地,他们中还有曾未谋面的。如果真有一天能团聚在一起,定有一番盛况,我也想能有这么一天。在这个大时代中,我常常告诫儿女们:不要贪图眼前的荣华富贵与物质享受,要尽心尽力地培植后辈们,让他们努力学习,务须有专业,而要求其精,如此才能在此社会中求生存。兴家强国,只有寄望在后辈们的努力了。

(八) 我的愿望

我常常在想:我的祖父 还双公,享寿七十二岁;我父 丕基公,在世三十九年,但是死于意外;我叔 丕廉公,享寿七十九岁;长兄亚城,在世五十年,国共内战交替,忧心家计而逝;弟正光享寿七十三岁,是因手术错误而逝;而我今年八十六岁,搬来台北,仍按时作息,心情也极为愉快,无忧无虑,近来又长了两公斤。所以,我常与子侄们讲:我要坚持的活到一百二十岁,希望达到此愿望。在我眼面前最小的孙儿女两个,如今都在大学就读。我盼望他们毕业成家,每人也能各有儿女一双。我很乐意见到,这也是我最大的愿望。

人生在世,富贵荣华,都是过眼烟云。我今已八十六岁,回顾自己的一生,以及家族的盛衰,真是辛酸在怀。思前想后,感慨万千,只望健康永保,家族兴旺。至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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