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发明了火药,为什么拿来放烟花了?

119年前的今天,也就是1900年8月14日,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城,所到之处,杀人放火、奸淫抢掠。慈禧

119年前的今天,也就是1900年8月14日,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城,所到之处,杀人放火、奸淫抢掠。慈禧和光绪帝被迫仓皇出逃。

从近代史开始,中国在西方人的船坚炮利下,饱受屈辱。而我们都知道,火药是中国四大发明之一,于是就有了个恨铁不成钢的段子:中国人发明了火药,却用来放烟花了。

其实这个段子并不准确。很多人不知道,中国同样是发明了枪炮的国家。实际上,在世界武器发展史上,中国曾经一度站在世界之巅。

中国人不只会放烟花

还会造炮

根据记载,现存最早的金属原型铳出现于西夏,也就是13世纪初。到了1363年,朱元璋和陈友谅争夺鄱阳湖的时候,史书中已经明确有了使用火器的记录,而且是水战。

油画《鄱阳湖大战》,现存于南京明孝陵博物馆

明朝建立之初,中国军队的火铳配备率达到了10%,后来发展到了30%,领先欧洲两百多年。孙来臣等史学家甚至认为,近代军事革命源于中国而非欧洲,明代中国是第一个“火药帝国”。

然而,到了清朝末年,在西方人的枪炮面前,满清部队溃不成军。

最直观的对比出现在1860年9月21日,僧格林沁,这位晚清名将,带领着最为精锐的骑兵部队,在八里桥第一次见识到了线膛火炮与开花榴弹炮威力。战争持续了将近7个小时,满清骑兵的人数优势,在面对现代武器的强大杀伤力时,只能仓皇败走。

这次战败,震惊了清朝政府。面对整个世界正在经历的轰轰烈烈的技术革命,清朝人终于意识到,他们似乎落下了很多功课。

咸丰帝给僧格林沁的密旨

从第一个“火药帝国”,到被枪炮轰开了国门,造成中国在现代武器发展上落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传统的观点会从政治、经济、文化等多方面去分析,比如说,由于明朝中叶开始的闭关锁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国家安定统一战争少等等原因,都会导致中国武器发展的落后。

如果仔细去分析这些原因,你就会发现,这些说法有一定相关性,但都显得过于笼统、过于宏观,直接说服力似乎不是那么强。

关于这个问题,汉学家欧阳泰在《从丹药到枪炮》一书里,给出了一个更加直接的答案:

阻碍中国武器发展的罪魁祸首,可能是那些又高又厚的城墙。

清朝北京城墙示意图

城墙为什么要背锅?

我们稍微留意一下就会发现,在中国的武器发展中,小型手持武器一直是主流。从冷兵器时期的弓弩刀剑,到后来的火铳,我们的军队似乎更加注重的是单兵作战的能力。而对于攻城机、投石机,以及帮助西方国家开拓殖民地的火炮,中国人似乎并不是那么感兴趣。

这是什么原因呢?

其实,这很可能是受到《孙子兵法》的影响。孙子说过:“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意思就是,两国交战,最理想的状态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用智慧和谋略令对方屈服。即便真要动手打,那也是想办法把敌人引出来打,傻乎乎地去打攻城战,那是下下策,只有在最不得已的时候才干。

孙子的这种想法,觉得攻城战非常不经济,也是有现实合理性的。如果你去看过一些古城墙遗址,可能就会有直观的认知。

西安明城墙 | 姜文电影《邪不压正》曾在此拍摄

中国的城墙,通常修得又大又厚,易守难攻。比如现在的网红城市西安,现存城墙是明代遗留下来的,在唐代和元代基础上扩建。城墙是斜坡状,顶宽12-14米,底宽15-18米,城外还有宽20米,深十米的护城河。城墙的修建过程也非常讲究,这么厚的城墙,不可能完全用石头砌成,所以中间使用黄土一层层夯实的,外侧再用青砖垒砌,砖缝中还要浇筑铁汁和米汁,固若金汤。

这种情况下,想要通过攻破城墙进入城市,几乎是天方夜谭。攻城的人,自然会去寻找成本更低的方法,而不是升级装备。

相反的,西方的城邦大多是城堡结构,城墙完全是石头垒成的,又脆又薄,最厚的城墙不过两米。攻城方也许无法爬上城墙头,但完全可以利用火炮直接击碎城墙。

这种情况下,后面的城邦主人会继续加厚城墙,敌人则会继续升级自己的武器装备,直到城墙再也无法抵挡现代火炮的攻击。

温莎城堡 | 1070年建造,现为英国女王的行政官邸

这么一来,西方因为城墙厚度和枪炮攻城能力相差不远,就可以激起竞争,你加厚城墙,我就升级武器装备,形成了正向循环武器装备就会不断升级了。相比之下,中国的城墙实在太厚实了,坚固到大家都不指望通过升级装备来攻破,而是另想其他办法,这就间接导致了我们缺少动力,去升级武器装备。

中国人为什么要修高墙?

说到这里,武器装备的发展原因,已经有了解答。但更进一步,还有个问题:东西方的城墙,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差异?

这个问题也有各种各样的解答,这里只说一种、可能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地理因素。

我们知道,中华文明处在欧亚大陆的最东部,除去西藏和新疆,在东北、华北、华南大部分地区,都有着大面积的平原。这些平原地带有河流水源,很容易形成大大小小的聚落。因为地势平坦,交通便利,聚落很快发展,就变成能容纳很多人的大城市。例如盛唐时期的长安,人口就达到了百万。

而中国历史上,中原王朝经常要面对的敌人,是来自北方的、骁勇善战的骑兵,很多城市没有险峻的山势作为依凭,游牧民族的铁骑可以轻易兵临城下。

这样一来,要保护皇帝、官员以及城中百姓的安危,维持整个城池的安全,就必须修建高大坚固的城墙和护城河,才能抵挡得住。

故宫角楼,墙外护城河宽52米,深5米

熟悉明朝历史的人,一定会记得土木堡之变后的北京保卫战,瓦剌人的骑兵一直打到今天的德胜门外,当时如果没有坚固的城墙,就算于谦再善于用兵,估计也是无力回天的。

从地理角度看,欧洲的不同之处在于,被纵横交错的山脉分割成各种聚落,每个地区的面积不大,人口也都不多,但因为有山脉的阻断,很难真正统一起来。这就是为什么整个欧洲的面积只比中国大一点,却逐渐形成了今天的48个不同的国家。

而且,欧洲的城堡大多建在地势险要的悬崖峭壁地带,容纳的人口少,所以不需要、也没有能力大规模修建坚固的城墙。也就是这一点,让欧洲的近现代武器飞速发展。

回头去看,孙子在写兵法的时候,一定不会想到,他的一句话,影响了后世两千多年中国武器的发展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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