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荡年代记

漫漫凌晨,我从床上爬起,掀开窗帘的一角,用深邃的目光,凝望着虚实不定的,漆黑如墨的黑暗。

屋子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熟悉气味,那是家的味道,是久居长处下来融在一起的心安。冰冷的窗户隔绝了寒冷,却有萤火般的微光照进来。透过玻璃,是一个模糊的人影。

冷冷的潮湿气味,混杂着泥土的霉味,以及不知名的草香,刺鼻之极的同时却让人恍惚。恍惚,往日就在昨天。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树叶落了一茬又一茬,叠了厚厚的一层,每当晚秋的秋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刮过,总是卷席着新旧不齐的叶子,从我面前吹过。

每当这个时候,那些腐朽的,带着霉味的叶子就会在空中飞一会儿,把整个院子弄得乌烟瘴气。如果这个时候你往下看的话,就会发现不知何时那黄灿灿的叶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整整齐齐的一大块用叶子做成的垫子。

腐朽的黑色上粘着水泽,完好的不那么新鲜的黄色上面也斑斑点点。

木做的大门已经歪在一旁,光滑的扶手上也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灰色的砖墙上,几块碎石孤零零的落着。

遥想它们所要承受的,或已经承受过的风吹和雨打,我的心中就愤懑难平。然而在这个荒凉的,没有人烟的山坳里,这处院子也孤零零地立着。

谁会想到,这建在山坳里,被疯长的杂草包围的院子里,会有人居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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