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振华:家乡的特产――糍粑|散文

我的家乡,江汉平原,物产富饶,特色美味数不胜数。 我独钟爱糍粑,食之如怡。 圆圆润润,白白嫩嫩,一个

我的家乡,江汉平原,物产富饶,特色美味数不胜数。 我独钟爱糍粑,食之如怡。

圆圆润润,白白嫩嫩,一个挨一个,排列在案板、桌面上,等候东家和客人的检阅。 她凝聚着左邻右舍团结一心、互帮互助的友好情谊,预示着家庭和和美美、团团圆圆,叫我如何不念她!

一进腊月,年味愈浓,家家户户皆忙碌起来。 大妈一吆喝,娘,张姐,赵姐,朱婶,李婶相继投入战斗,淘洗糯米粳米,泡水,以大木甑清蒸,一柱香功夫,便熟透了。

堂哥修书力大威猛,见他直腰提臀,嗨的一声,大木甑稳稳当当坐于大木盆中。 女人们火攻继续,男人们甩开膀子干起来。 书哥起头,脱掉外套,吐一口唾液,两手搓一搓,抡起大棒槌(大榔头),左手在前,右手在后,人立弓步,呼哧呼哧捶将开去,高高举起,重重落下,次次必入石臼中心,米沫四溅,老爹添米喂臼,动作来不得半点马虎,速度须跟得上书哥节拍,否则,稍不留神,大槌落下蹭到,有自己好受,喂臼者更不惧烫才好,臼中糯粳一面捶熟,还须鲤鱼翻身重新挨揍,动作要准,速度要快,老爹不失准、稳、狠,以水沾水,以水湿内臼,起身,直立,两手托举半生不熟糯米团,啪,声音响亮,妥妥地砸入臼心,书哥三下五除二,就让米团乖乖趴下,变了模样。

老爹见火候已到,立马湿了双手,抱出白娃娃,让她休憩于案板和桌面,冷却,定型。 书哥捶打一个,还嫌不够瘾,余下甑中两个,也为书哥捶得趴下。 小孩嘴馋,涎着口水围着石臼团团转,老爹揪出一小个糯米团,笑骂,快滚,当心棒槌磕脑袋。 小孩屁颠屁颠找娘要上些白糖,醮着吃,特香,特甜,香的入骨髓,甜的至心窝。

流水作业,西家捶打完毕,东家紧锣密鼓,挨家挨户,前后二三十户,一个石臼,一把棒槌,走遍东村西廓。

我们不具书哥实力,轮番上阵,你捶一个,我捶一个,居然也能完成任务,真是人多力量大,众人划桨过大江。 今天捶打太过累,休息一晚,体力恢复,明日再捶打,整个腊月,糯香满村飘,年味愈浓烈。

那是糍粑的生成。 糍粑的吃法因人而异。 娘,铁锅煮饭,舀出米汤,锅边贴上几块糯米糍粑,饭熟糍粑熟,梨田归来的老爹,沽着小酒,咬着盐碗豆渣辣乎椒,嚼着清香柔软的糍粑,十二分愝意,一天的疲劳就此烟消云散。 爹酷爱这样吃,至今如此。

巴不得家中有客人到。 客人一早到,娘吩咐爹去小市场采购些肉鱼,自己忙着准备早餐,生火洗锅,盛半碗糯米酒糟,切几块糍粑成丁,敲几个新鲜鸡蛋,放入几勺蔗糖,一碗清香可口的糯米糍粑酒糟蛋,端放在客人面前,诱人味蕾,想拒绝都难。 恰巧,爹赶集归来,捎上几块澄黄澄黄的油糍粑,扑克牌大小样子,香气扑鼻,趁热放入口中,脆生生的。 两种糍粑吃法,两样风味,着实难忘了。

其实,最难忘的方式,是烧烤着吃。 大人们柴火做饭,竖一块糍粑在灶炉边,烟薰火烤,炉火旺盛,不一会儿,一面鼓起如泡,还不够,接着烤,直到泛黄,转面再烤,气鼓鼓的,黄而不糊,火钳取出,拂拭灰尘,添勺红糖,糍粑成卷,又是一顿美餐。

家乡的美味糍粑,饱含着多少漂泊异乡的游子浓浓的思念,更蕴藏着家乡父老乡亲伟大无私的爱恋。 咀嚼着老乡捎带来的糍粑,我依稀看到年迈的双亲那慈祥温和的目光正注视着我,笑嘻嘻的说我憨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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