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第三章释义

《道德经》第三章释义 作者简介:苏树华,上世纪九十年代,随元音老人参学,2003年获得南京大学博士学

《道德经》第三章释义

作者简介:苏树华,上世纪九十年代,随元音老人参学,2003年获得南京大学博士学位,主要研究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佛教文化。2000年后,遵照元音老人的传法嘱咐,随缘授受,方便接引。凡是发愿证得自心真相的人,皆可与我联系。

【原文】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释义】

不尚贤,使民不争:

贤,心中之贤也。民,心中之民也。佛家云自性众生,老子云心中之欲,心中之民。

尚,崇尚也,崇拜也。圣人之学,不许尚贤,不许着相,即使释迦、老子、孔子,也统统放下。把自心放得空空荡荡,如老子所说“虚其心”,如孔子所说“坦荡荡”。如释迦所说“无所得”。放下一切,不着一切,是名不尚。

若人统统放下,令自心犹如虚空,则自心中的民,则自心中的众生,则自然不争,则自然不乱。佛家所谓“息下狂心,顿证菩提”。

圣贤之学,圣亦不可尚,贤亦不可着,统统放下,即使这个“放下”也放下。统统放下时,心若虚空,则自性之民,自然不乱,则自性众生,自然不颠倒。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不贵,即不着相,不记挂。譬如,不贵某物,就是不记挂某物,就是执着某物。

难得之货,人之习气所尚之物,人之习气所求之物。

民,心中之民,心中之习气,佛家所谓自性众生。

盗,欲也,着也,非肢体之盗取也。肢体之盗取,法规管辖之范畴也,心中之着欲,道学管辖之范畴也。若心不贪欲,若心不粘着,虽赏之而不盗。若心不贪欲,若心不粘着,自然能当取则取,当予则予,自然取予自然,取予无碍。若心不着,若心离相,则或取或予,皆不为盗。若心中之欲不消,心中之着不离,虽不见不闻,亦盗也。

触物遇缘,空心以应之,莫在意,莫记挂,莫作所缘之物的奴隶,识得根本,事中超然,便是不贵难得之货。譬如,见金银财宝之物,犹如明镜现相,虽现而不染,虽见而不贵。若能如此,则自心之民,自然不乱,则自心之众生,自然不动。

不见可欲,使心不乱:

自性习气所向之物,自心之民所取之物,即是“可欲”之物。不见可欲之物,便是不要落在可欲之物上,不要做了可欲之物的奴隶。落在了可欲之物上,围着这个可欲之物而团团转,便是心乱,佛家云轮回。

问:如何做到不尚、不贵、不见呢?

答曰:圣人教人,从根本上下手,所谓“虚其心”。

自心若虚空,不挂一物,则自然不尚贤,圣名贤相,则自然不碍于心。

自心若虚空,不挂一物,则自然不贵难得之货,金银琉璃财宝,则自然无累于心。

自心若虚空,不挂一物,则自然不见可欲之物,则自心自然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

虚其心,就是空其心,令心不挂一物,令心坦坦荡荡。实其腹,不是指吃饱肚子。实其腹,这是个比喻,比喻心灵世界的充实。当我们陷入某一烦恼的时候,我们的心中,就只有这一烦恼,为了这个烦恼而团团转,这时,自己的心灵世界里,也就只有这一件烦恼的事。

大千世界,无量万相,而我们的心灵世界里,却只有这一件烦恼的事,我们的心灵世界也就变成了一个贫乏的世界。

当我们解脱了这一烦恼的时候,我们心灵世界也就恢复了他本来的样子。这时,我们的心灵世界,山还是山,水还是水,世间万相,各就各位,共同组成我们的清净光明、完美无缺的大千世界。

这个“实其腹”的“腹”,也不是生理上的“腹”,而是心性学意义上的“腹”,就像弥勒佛的大肚子,不是他生理的肚子这么大,而是他的胸怀这么大,能装得下三千大千世界中一切事。就像我们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并不是说宰相的生理的肚子里能撑船,而是说宰相的心量大。

人各有其志。小人求利,所谓求金银财宝。大人求名,所谓希圣尚贤。从根本上来说,求名求利,有求皆苦。离名离相,无求自高。真高无高下,只是平常人。

“弱其志”,即弱其着相外求的心志,即弱其贪欲炽盛的习气,儒家所谓格物,佛家所谓度众生。

“强其骨”。这个“骨”也不是生理上的“骨”,而是道人的风骨。贪心弱时,道心则强,所谓人到无求品自高。

求于权贵,则权贵面前,必然是个奴隶。求于财货,则财货面前,必然一败涂地。

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者不敢为也:

民,就是自性之民,自性众生,自性习气。使民“无知无欲”,就是“虚其心”,“弱其志”。若能“虚其心”“弱其志”,令心空空荡荡,似无一物,则自性之民,自然“无知无欲”,则自性之民,自然“事而不染”,所谓“我若无心于万物,何妨万事常围绕”,所谓圣人有情,不受情累。此乃无心之大心,此乃无情之大情,佛家谓之慈悲,儒家谓之仁爱。

这里所说的“常使民无知无欲”,常使自性之民远离妄知,远离贪欲。世人常常批评老子的“常使民无知无欲”是个愚民政策,那是因为他错解了这个“民”,他以为老子所说的“民”就是社会上老百姓。其实不然,这个“民”,是自性之民,是自性众生,所谓妄想、贪欲、烦恼、习气是也。妄想一动时,烦恼一生时,我们凛然一觉。一觉之下,万法皆空,是名“使夫知者不敢为也”,也就是“使夫妄想不得连续也”。若不然者,由A想到B,由B想到C,由C又想到A,原地打转转,那就是吐妄想之丝,作无绳自缚。陷入了这样的妄知之中,是名背道而驰,是名小人之德,是名天下大乱。当然,这个“天下”也不是蓝天之下,而是当人的广大无边的心灵世界。

为无为,则无不治:

“无为”不是世人说的“什么都不做”。若是“什么都不做”,便是“做了个什么都不做”。做了个“什么都不做”,这正是“为”了。为无为,言不言,是真无为,是真无言。如是而为,如是而言,则天下大治。天下大治,则必然天下太平。

问:如何是天下太平?

答曰:天下太平,不是物理学意义上的天下太平,不是蓝天之下全是君子。孔子不能使蓝天之下如此太平,释迦不能使蓝天之下如此太平,老子也不能使蓝天之下如此太平。

圣人实现的那个天下太平,不是物理学意义上的,而是心性学意义上的。诸人各有自己的心灵世界,自己的心灵世界,若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心灵世界,便是天下大乱。自己的世界,若是一个清净光明的心灵世界,便是天下太平,便是万物与我为一的大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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