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民主干掉民主,希特勒怎么上台的?

导读 今天要和大家分享的是政治学问答系列推文的第三篇,主要探讨有关民主的柏拉图之问和民主制度的希特勒

导读

今天要和大家分享的是政治学问答系列推文的第三篇,主要探讨有关民主的柏拉图之问和民主制度的希特勒难题。

文艺复兴第一名画《雅典学院》局部,左边是柏拉图,右边是亚里士多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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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柏拉图:靠民主投票搞政治,真的靠谱吗?

小编

现代社会秩序预设了每个人都有平等的自然权利(生命权、自由权、财产权),我们所熟知的法律体系也是在此基础上构建起来的。

这种前提预设今天已经是基本的政治正确了,但是它在古代似乎不是这样,古代是首先认可一种等级秩序的。那么是否现代的这种前提预设本身也存在些问题呢?

施展

对每个人的平等身份的预设,是现代民主政治的基础,你的这一问题又可以被转换为对民主的一个疑问:民主到底是不是一个好东西?

这一问题最早可以回溯到柏拉图对民主提出的一大质疑。

柏拉图曾让人们想象这样一个场景,一个人生病了需要吃药,那么他该如何决策应该吃些什么药呢?是让专家也就是医生来决定,还是让大家投票来决定呢?

如果此刻的你就是柏拉图语境下的病人,那么你会选择哪种治疗方案呢?

除非你脑子进水,否则你肯定不会让大伙投票来决定,而是要听医生的;因为吃药这个事情涉及到重要的专业性知识,在大伙都不懂医的情况下,就算让一万个人为你的治疗方案投票,它的份量也不及医生的一句话。

柏拉图进一步提出,涉及到具体用药、疗程方案这类只关乎你一个人生命的事儿,你都会近乎本能地求之于专家,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大伙的投票上,更何况政治呢?政治可是关乎天下苍生、关乎所有人生命的大事呀,所以我们怎么可以把如此之严肃的事情交由投票来决定呢?这种大事当然应该由专家来决定了。

那么专家在哪呢?

柏拉图的答案是哲人王。为什么国王需要是哲学家呢?因为所谓的国家首先是个精神共同体,而只有哲学,才能够提供这个共同体的精神内核。

换成今天一个很流行的说法,国家是个想象的共同体,围绕一个大家共享的故事建立起来,而哲学就是告诉你如何讲这个故事的。当然了,这个说法是太过通俗了,甚至可以说跟柏拉图的深意相比,有些庸俗,但是也许会帮助你理解。

至于现实当中到底有没有哲人王,那是另外一个问题,这已经不是柏拉图要重点讨论的问题了。

柏拉图对民主的质疑或许会令你倍感困顿,其实你的困顿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为在现代的政治生态中,人人平等,通过一人一票的方式来决定共同体的未来,早被人们看作天经地义了。

于是,我们也很难像柏拉图一样去退一步追问,政治这种如此之严肃的大事怎么可以由投票来决定呢?

2.

既然投票不靠谱,那专家治国就靠谱了?

小编

可问题是,如果顺着柏拉图的质疑继续追问下去,同样会遇到一个困境,比如,既然投票不靠谱,难道让专家来决定政治共同体的未来就靠谱吗?怎么敢保证所谓的专家就不是冒牌的“砖家”呢?

施展

首先要搞清楚的是,柏拉图的理论是政治哲学,他要寻找的是衡量现实的标准,而并不是对于现实的精准解释。

当然,你可以不认同柏拉图所给出的标准,但是你实际上已经在柏拉图所留下的思维范式里面了。如果不找到某种超越于现实的标准的话,那么就没有批判现实的基础,现实就变成咋做咋对了,这肯定是有问题的。

再切换回你的问题,实际上这不是柏拉图所要回答的问题,他所提出的核心问题是,政治体的精神内核是要由哲学给出的,没有这个内核,这个政治体根本就不配被称为一个国家,很快也会散架;又如何保障哲学在这个国家有最高地位呢?如果哲学地位低下,实际上这个国家也同样没有精神内核了,所以需要哲人王。当然了,柏拉图的说法里隐含了,那得是真正的哲学,而不能是一种冒牌的东西,如果是真正的哲学,那是要经受深刻的理性反思的。

但你所说的“砖家”问题,是后人对柏拉图的一个质疑所在,虽然我认为这种质疑是在本质上误解柏拉图,但还是得回应一下。

某种意义上,柏拉图所提出的 “专家”方案,在我们所处的现代世界也无法玩转。

在现代社会,学科的高度分化、知识的高度专业化,已经发展到了隔行如隔山的程度。这种情况下,哪怕真的专家,在多数时候也没能力判断坐在他对面的到底是这个行业的真专家还是你刚刚提到的大“砖家”。

于是,在连专家都没有足够的把握支撑其对同行的水平下判断的情况下,如果大家盲目信任专家治国,这事同样很危险,所以还是得投票。

可一旦涉及投票,那我们就还是绕不过柏拉图提出的民主困境。于是,摆在现代人面前的难题就来了,就是,既然我们无论如何都得投票,而与此同时,我们又必须面对投票背后的风险,那么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最大限度地规避掉这些风险呢?

这就涉及到一套复杂的制度设计了。有关这种制度设计的底层运作机理,我们在以后的推文中再详谈。

在这里,我们只需知道这种复杂制度设计的最终目的即可,其最终目的就是最大限度地规避掉民主制可能蕴含的内在风险。

这也反映了现代人对民主制的一个愈发清醒的认知历程,即:完全克服民主制的内在风险是不可能的,尽可能将其风险降到最低才是可预期的。

丘吉尔VS希特勒

3.

丘吉尔VS希特勒:降低民主风险的最佳方式,不是消灭民主

施展

但如何将民主的内在风险降到最低,这个事情是充满艰难的。不仅在理论上有困境,现实实践中也有困境。

希特勒的上台就是个很吊诡的民主的自我否定。

尽管希特勒本人反民主,但在1933年的时候,希特勒却是因德国大选而上台的,而他上台时的竞选口号差不多是“老子就是要终结民主”。

更不可思议的是,当时的德国人民还真用民主的方式把一个想要终结民主的人给拥护上台了。

小编

德国二战前的民主之路为何会如此吊诡呢?

施展

因为,民主在处理紧急的社会状况的时候,确实有问题,而当时魏玛德国的民主制度又有一些内在的缺陷,无法回应30年代世界大危机所带来的一系列困境。这种情况下,希特勒确实似乎给出了一种诱人的方案。

然而后来的历史表明了,这种似乎诱人的方案,前面是多么可怕的悬崖。

于是才出现了丘吉尔的那句名言,民主是很糟糕,但它是一种最不坏的制度。

所以,在困境中真正需要做的是找到更有效的办法来给民主打补丁、修复它的bug,而不是用一个根本上颠覆民主的方式来解决民主存在的问题。

所以,在现在的政治理论中,古代社会所崇尚的专家(精英)治国不再有话语权,主流的政治理论都是把民主视为思考政治问题的一大前提。

而民主得以成立的底层前提又是什么呢?

就是上期推文提到的由生命权、自由权、财产权组成的“Natural Rights”。也正是在Natural Rights的基础上,大家才开始思考我们该怎样设计出复杂精妙的制度,才能规避掉民主的内在风险。

— 预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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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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