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密“陨石猎人”:追逐流星成为百万富翁?

从猿人凝望月球思索开始,人类便开启了对这片星空的好奇。1969年阿波罗11号登月,阿姆斯特朗跨出了人类的一大步。但人类并没有因此满足,反而对无垠星空的好奇心愈发强烈。

对星空求索,诞生了许多职业,宇航员、科学家、天文学家、天体物理学家,这些职业自带光芒,他们是高知果敢的代名词,然而就在他们光芒照射不到的暗区,陨石猎人则居于一角。

关于陨石猎人,没有太多的介绍,但他们切实地存在,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推动世界对星空宇宙的认知。

而且,真的很赚钱呢——最贵的陨石,拍卖了8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560万元),这些钱,是陨石猎人最直接的动力。

外媒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9月8日就报道了中国陨石猎人张勃的故事。

37岁的张勃是2009年开始成为陨石猎人的,家住上海的他,追逐流星已经让他的脚步从美国亚利桑那沙漠里的巴林杰陨石坑到澳大利亚的亨伯里陨石保护区。

陨石猎人是一个浪漫又富有冒险气息的职业,他们听上去像是“赏金猎人”一般,古老而神秘。他们在平原、戈壁、荒漠等人烟罕至的地方追逐流星,如同虔诚的信徒,一脚一步地找寻着天外来客。

他们外出作业的环境十分恶劣,在野外,他们在烈日下工作,整天和泥土砂烁打交道,吃着敷衍的食物,没有浴室厕所,几天不洗澡也是家常便饭的事。而支撑他们在恶劣环境下工作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高收益。

目前全球范围内已知已发掘的陨石不过10万块,总计不超过200吨,属于非常珍贵的稀有资源之一。而稀有性决定了陨石的价值。在市场上,珍稀的陨石价格比钻石还贵,平均每克价格超10000美元(约合人民币70000元)。

迈克尔·法梅尔(Michael Farmer)是目前世界上最成功的陨石猎人,他的职业生涯堪称传奇。他没有经历过专业的训练,但随意发现的一颗陨石,就为他支付了自己在美国亚利桑那州图森市的房子。在户外随便找个地方拉屎,就能发现两颗稀罕陨石。

然而拉屎就能捡到钱的运气不是每个人都有,许多陨石猎人的生活状况并没有因为陨石的高价而改变。

每当一阵流星雨过后,世界各地的陨石猎人都会蜂拥而至,带着自己的专业设备匆匆赶来,地毯式搜索十多天。但大多数情况,他们一无所获,只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带着所剩无几的路费灰溜溜地回家。能找到陨石并赚到钱的猎人少之又少。

中国知名陨石猎人张勃2016年在新疆阿勒泰地区发现大块陨石后,在圈子内一举成名。然而没人注意到在这之前,他曾20多次探测阿勒泰地区,几无所获。

许多人怀抱着对外太空、对宇宙的热情,踏入了陨石猎人这个行当。他们摩拳擦掌准备展现一身抱负,但一次次的失望让他们无奈逃离,毕竟人都是要吃饭的。

据美国国家地理杂志报道,目前世界范围内全职加上兼职的陨石猎人也不过有百余人。他们是在高回报高风险下,留存下来真正的猎人。他们有如同猎犬一样的灵敏嗅觉,有高超的专业知识,期刊学术文献信手捏来,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有猎人应该具备的好运。

既然是猎人,那必然就有猎物。对于陨石猎人而言,他们所关注的猎物就是陨石。

他们发掘“猎物”的过程十分谨慎,稍有不差池就会竹篮打水,白跑一趟。他们通常会在某处发生大型流星坠落之后,立刻赶往当地,毕竟这才是最为稳妥能找到陨石的方式。

然而大型流星雨也不可能每天发生。在没有目击流星的线索时,他们则利用国际陨石学会的官方数据库,找到那些已经被发掘陨石的降落地点,有时甚至还需要借助历史古籍或者县志等资料,发掘其中不寻常的部分。

此前,张勃发现的大块陨石就来自于新疆阿勒泰地区,该一地区已经被官方确定为存在一个巨大的陨石场,此处曾发现过银骆驼、安拉之泪等多块价值连城的陨石,对于陨石猎人而言,这里就是宝藏坑。

但同时,这样的探索往往难度更高,一方面通过文献的只言片语很难找到真实的陨石坠落地,另一方面,陨石坠落往往发生在数百年甚至数千年以前,陨石落下的痕迹早已被掩埋。因此面对这样的发掘,灵敏的嗅觉与老道的经验缺一不可。

发掘过后,就是买卖,这也是陨石猎人劳动力变现的过程。

多数陨石猎人和收藏者都不会告诉外人陨石成交的价格,但尽管价格不公开透明,但陨石的商业价值同样遵循着市场的基本原则——物以稀为贵。

陨石的价格因大小,丰度和来源而不同。在其内部又有着一条清晰的价格鄙视链,根据类型划分,铁陨石价格大于石铁陨石,大于石陨石;而根据来源划分,则是火星陨石大于月球陨石,大于小行星带陨石。

鄙视链顶端火星陨石的价格无疑是最高的,SpaceX和特斯拉公司的董事史蒂夫 · 尤尔韦松(Steve Jurvetson)私人珍藏了一块罕见的火星陨石。尤尔韦松没有透露他具体花了多少钱购买这块陨石,只是说:“购买这套陨石的费用远远超过了第一套房子的价格。”

猎人打猎,再将猎物卖出,获得合法收益,这听上去十分合理,可如果猎物本身是被它主人圈养呢?

就如同打猎的例子一般,在实际中,陨石猎人也会面对陨石所有权问题的困扰。

法梅尔曾在阿曼发掘陨石,当他满载而归准备回国大捞一笔时,却被当地政府逮捕了,因为发掘陨石没有法律依据裁决,当局找了个非法采矿的罪名,监禁了法梅尔两个月。阿曼政府认为陨石和森林、矿藏一样,属于国家自然资源,法梅尔的行为无疑是侵占了公共财产。

而面对指控,法梅尔则是非常不屑,他认为这不过是阿曼政府的幌子,目的是为了合理地没收他搜寻到的陨石。在法梅尔的认知里,这些散落在各处的陨石本身就是无主之物,谁捡到就是谁的。

从法律上,很难分清法梅尔和阿曼政府谁对谁错。事实上,目前世界各国关于陨石的发掘与售卖的法律条例也仍是空白。

世界上最珍贵的陨石——安拉之泪也曾遇到过归属权问题。安拉之泪最早由新疆阿勒泰地区的牧民居曼在其承包的草场中发现。

曾参与物权法起草论证的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尹田表示,“陨石作为物应该归属谁,现行法律肯定是完全没有考虑的,这点不用回避。”陨石所有权的不清晰,也意味着陨石猎人一直处在法律的灰色地带。

从科学界的观点出发,他们认为陨石不具备任何经济利用价值,除了收藏外,普通人拿到几乎没有任何作用。然而对于科研工作,陨石意义重大。坠落地球的陨石主要来源于小行星带、月球、火星,它是46亿年前,太阳系形成时期的残余物,它保留着太阳系最原始的档案,通过它我们可以探索到系内行星的奥秘,了解到人类甚至太阳系的起源。

“陨石可以告诉我们无数答案,比如地球是形成于46亿年前的,比如火星20亿年前是含水的,又比如月球30亿年前是有活火山的。”

但另一方面的困境是,如果完全将陨石列为和文物以及自然资源一样的国有财产,那么陨石猎人这门行当也会消失,到时候科研人员将连陨石的影子都会见不到。

正是由于这纠葛的利益关系,目前陨石的所有权问题还暂无定论。但在长期的合作中,科学界与陨石猎人间已经达成了一种良性的平衡。

陨石猎人群体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寻获陨石的人有义务将20%的陨石无偿均增给科研机构用作研究。当然,这笔“无偿均增”也不是真正意义的无偿。

事实上,得到捐赠的科研机构会帮助对这块陨石做出权威鉴定,而有了权威机构的信用背书,这些陨石也能够以更高的价格售卖出去。通过“交换”,科研机构与陨石猎人各取所需;通过合作共赢,解决了双方的利益问题。

据测算,地球上应该存在着数百万颗陨石,但目前被挖掘发现的不到10万颗,大部分的陨石还藏匿在大海、湖泊、森林中。在未来,科学家与陨石猎人合作探索陨石和星空的奥秘也并非不可能。他们一个仰望星空,一个低头搜寻,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互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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