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独家丨德国科学家:如何用一滴血预测死亡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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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汪晓青

外科医生尤其是肿瘤医生,经常会被病人问到一个问题:“医生,我还能活多久?”

他们通常会回答:“我是大夫,不是算命的。”

但2019年8月,德国科学家宣称开发了一种血液测试,可以判断一个人是否可能在未来10年内存活,准确率为83%。

据了解,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检测,将被推广到现实的应用中,为一部分人开始提供服务。

那用一滴血来预测一个人的死亡时间,是否即将成真?

死亡预测的真面目

死亡在中国的传统当中属于忌讳的话题。然而,随着医学界对人体奥秘不断的深入发掘,也许预测死亡时间成了一件轻易即可实现的事情。

医学家早就在做类似的测试和研究,但鉴于可用的临床数据量,一般只能预测病人,尤其是肿瘤病人最后一年的死亡率。

而在最新一期8月号英国《自然通讯》期刊上,荷兰莱顿大学医学中心分子流行病学科主任P. Eline Slagboom,和德国马克斯普朗克老龄生物学研究所的博士后研究员Joris Deelen,发布了他们领衔展开的一项研究,题目叫《在一项对44468人展开的观察性研究中发现的全因死亡风险的代谢特征报告》。

翻译成非学术语言,意思就是,对44468人展开了一项跟踪性的数据研究,通过一种考虑了各种死亡原因的数学模型,发现有一些可检测的来自血液的生物标志物,与死亡关联性很大,再把这些特征收集起来比对,就可以判断一个人在未来5-10年内是否有比较高的死亡风险。

由于这些标志物来自血液,所以许多大众媒体进一步简而化之,称科学家发明了用一滴血就可以检测人可以活多久的技术。

一滴血如何预测死亡?

过去的研究也分析了血液代谢物特征和其他生理参数,寻找可用于预测死亡风险的生物标记物,但在预测更长期(5-10年)的死亡风险的问题上,全球研究人员未就预测指标达成一致意见。而本次测试是同类研究中规模最大的一次,结果也是迄今为止准确率最高的。

研究人员首先对来自12个序列、总计44468名个体进行了代谢组学分析,其中包括血液中的226种物质。这些被试个体全部为欧洲血统,年龄在18-109岁之间。跟踪随访17年之后,参与实验的个体中有5512人死亡。

通过对这一长期过程中死亡案例的分析,研究人员从226组物质中最终筛选出14种致命的代谢血液物质。这些潜在高死亡率的血液标志物包括血糖、坏胆固醇、与炎症相关的不同类型的脂肪酸以及指向肾脏和肝脏问题的白蛋白。

之后,研究者利用鉴定出来的代谢物构建了一个用以预测5年及10年死亡风险的模型。这一模型以这14种标记物为基础,同时考虑了所有综合风险因素,包括影响生存的潜在混杂因素,如年龄、性别和死因(是否意外死亡)。

研究者再用这一模型对那些参与测试的个体打分,用得分确认死亡风险,每个人每项得分从-2到3不等,总数越高,一个人死亡的可能性就越大。结果显示该模型对于所有年龄段的预测准确性,都高于基于传统风险因素,比如身高体重相关的BMI指标、血压、吸烟习惯等等的模型。它在预测5到10年内的死亡风险方面准确率约为80%。

研究小组写道,"虽然这些生物标志物大多数以前都与死亡率有关,但我们的研究首次表明,当它们组合成一个模型时,它们是具有独立效应的”,“这些生物标志物与死亡率的关联,在所有年龄段的男性和女性中标准一致。”

与此同时,研究者还用他们的最新模型在芬兰本地展开了一次类似的跟踪调查,1997年开始,7603人参与,受试者全部是欧洲裔,其中1213人在随访过程中死亡。结果显示,在芬兰测试库中,血液检测在预测5年和10年的死亡率方面准确率均约为83%。,60岁以上年龄组的准确率降至72%。

预测死亡的道德风险

预测一个人的死亡听起来像是病态与似乎有违人类伦理的的事业,但这种知识一旦被用来推迟人生致命的谢幕,将会帮助人们变得更好,并指导患者接受的治疗。

“你可能会说,不,不要告诉我死亡的准确时间,”生物伦理学家亚瑟·卡布兰在一封邮件中说到,“但是,你的医生想知道,你的银行也需要知道,因为你是债权人。甚至你想进入医学院或者飞行学校学习,学校都想知道你能否在未来的5到10年内保持健康。这个计算器可以算到你还剩下多少健康的生活。将来,这样的预测结果都有可能强制性的被要求披露。所以,随着我们的研究能力的不断完善,预测生命技术的巨大影响力正在显现。”

对于这项研究的目的,项目小组说,主要为了警告人们,你们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同时也鼓励人们参与到更健康的生活方式当中去。

“这是你目前健康和身体脆弱的标志,”参与研究的Joris Deelen博士说。“测试不能预测你真的会活多久,因为你自己有一只手。如果血液测试表明您的身体已经很脆弱,检测出你将有多么大的死亡风险,只要你的家人看到了这一点,或者你改变了你自己的生活方式,那么,你可以活比预测结果长两倍的时间。”

纽约大学朗格内医学中心的卡普兰说:“自从占星术发明以来,人类要么急切地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死去,要么渴望找到战胜预测的方法。”他说,人寿保险致力于预测客户死亡,并且非常擅长此道,与之相比,医生在预测方面却出了名的差。因此,改进预测手段是必然的,“当然,从道德上讲,我们需要处理一些事情”.

最终测试在评估老年患者和指导治疗决策方面可能最有用,因为 14 种代谢物代表一系列过程,包括脂肪和葡萄糖的分解、炎症和体内的液体平衡,这些过程会影响慢性疾病,以及一个人从疾病或伤害中恢复的能力。

“作为老龄问题的研究人员,我们渴望确定生物年龄。日历年龄只是没有太多关于老年人的总体健康状况:一个70岁是健康的,而另一个可能已经患有三种疾病,”Slagboom在一份声明中说,“我们现在有一套生物标志物,可以帮助识别脆弱的老年人,他们随后可以接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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