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即将消失,这个中秋或许是老家最后的中秋

正文共:2880 字 12 图 预计阅读时间:9 分钟 中秋假,本来准备出去耍的,老家侄儿来电,说中

正文共:2880 字 12 图 预计阅读时间:9 分钟

中秋假,本来准备出去耍的,老家侄儿来电,说中秋老家人集体过,组合起来,一家吃一天。

原因是,风声很紧,老家即将拆迁,或许大家在老家就是过最后的中秋。此话听来颇为悲壮,他们确实很期盼,但隐隐约约又是一股淡淡的忧伤,我也打消了外出的念头。

离开老家40多年了,过年过节、过事过务,每每有老家回,那也是一种心灵寄托,突然老家要消失了,还真的很失落的。

中秋这晚,圆月高挂,坐在老屋的院坝上,凳一杯茶,桂花的香味从远处飘来,想老家、梳理老家。老家是什么?或许就是那老屋、小路、清澈的平江河。

确切的说,我老家紧邻工业园区,小地名叫柑子园。是哪一辈人来此定居,并没去考证过,黄氏入川始祖来秀,大约是乾隆年间,秀山建县之后。下头王(黄)祠堂共三房,我们属二房。或许经历200年,或许经历300年,祖上是个木匠,像蚂蚁聚窝一样几代人不断的扩建,在柑子园留下两幢撮箕口木房,我就在撮箕口房子的厢房出生。

二伯父是农历8月13生日,那年,我大约两岁多吧,姐们、嬢们来贺生,少不了提一块肉。我从小就是嘎娃娃,看到肉就和肉亲。那块肉挂在伯父房间床头边的板壁上,于是,我回到我家,把筛子、南瓜、菜篮一类的东西往伯父家搬,要抱送伯妈崽,要和伯妈去睡。睡了一晚,早晨起来爬床头看肉肉不在了,我各又把东西搬回我家,不抱了。

姐姐们都笑我,好狡猾。这个场景,我一直依稀记得,伯父伯妈过世很多年了,仿佛就发生在不久前。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弟弟和四婶家的妹妹争奶吃,经常打架。我家和四婶家火柜都放在拖延屋,隔一层板壁,中间有个门,为了区分各家,门编了块竹篾封了。这个门可以封大人,封不住我们小孩。我们抠了个洞,穿过去穿过来的。冬天,都在火柜头烤火,一不小心,我弟弟钻过去,吃四婶的奶了,那边妹妹不服气,又钻过来吃我妈的奶了,有时候争得不可开交,就打起来,大人是哈哈大笑。

那时,父亲三弟兄分了家,谁用哪家的锄头、镰刀、杯盘斧头啥的,好像也没分你我,弄点好吃的,都来黏一筷子,那是常态,往往都是搅来搅去的,也没得哪个计较。

躲猫猫孔、修飞机、跳绳、哒泥炮,搞得一手呛“豺狗爪子”,经常被骂得狗血淋头,也没有什么大祸临头的感觉,手也不洗,脚也不洗,爬上床铺上就睡了,睡着了作数,大人也懒得管你;偶尔,哪个娃被古老的神器——“牛刷条”打了,叫声鬼哭狼嚎,全院子都听得到,没被打的,就躲在屋角幸灾乐祸的偷笑。一幢房子住起,出气都听得见,哪家发生屁大点事,大家都晓得,所以没得哪家敢高喉咙破嗓子的吼架;夏天,更多的时候,一巴扑娃娃围起大人在堰沟的码头又吹又唱的,那是相当的热闹。我们一大家子人差不多都会点吹拉弹唱,也就是那个时候养成的。

我们这一辈,弟兄多,长大了,房子住不下,后来,撮箕口房子扯垮了,独自立到了一边,从此,也没有原来那么热闹了。对儿时的和睦,经常很怀想。

耍水,是儿时的最爱。平江河隔我们里把路,过个田湾就到了,大人像招呼强盗一样不准我们下河,一旦起河边打望,少不了神器落在屁股上,所以不敢越界。好在巨丰堰的支沟里一年四季都有水,到了夏天,我们就把水沟堵起来,光屁股拉啥的,一天都在水沟头打宓,五六岁的时候就学会了潜水,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下河了。

我们耍水的这一段,从牛背岩开始,一直到渡船塘下面的老虎口。

如果水大,冲滩的话,从牛背岩下水,冲过急滩,进入水较浅的桃子湾,然后到水深的猴梨树脚,再进满弓堡,过陆家坝再下渡船塘,最后到老虎口起岸。然后又慢慢地游上来,或者篾条打个圈,挂在颈根上,一路翻角角鱼,巴岩将——在河滩浅水处,看到水里的石头下有空洞,然后搬起一块大石头,使劲的砸下去,“硿”的一声!如果底下有鱼的话,震晕了,就翻白起来,任你逮。最有成就的时候,是篾条圈串满一圈。一个暑假,除了大雨,差不多每天都都要去河头搞几个小时,一身晒蜕皮,起壳壳,黢黑,也从来不讲美不美。

河还在,我很多年没去耍过了,河岸边长满了树林杂草、刺丛,已经走不通了,老家人也是很多年没下河游泳了。

最快乐的回忆,要数那一砖冷包谷饭。太阳偏西的时候,也是下河的时候了,那时也很饿了,大人们还在出工。早上没吃完的包谷饭,冷了就成硬坨坨了,就拿像砖头子大一块,再揽一坨还没晒好的酱海椒,边跑边啃,啃到河边,差不多啃完了,那可是人间美味啊!

小时候,包谷饭、包谷粑、包谷粑汤真的吃伤了,后来看起都想吐。

儿时上学的路——水桶坝、伟塘巷子,枫香林等大部被工业园区占了,已经找不到了小路的痕迹。现在回忆走过的那些路,很温馨。但在当时,却是很痛苦的。那时,有双布鞋就不错了,有双胶鞋那是奢侈,有双解放鞋,那简直就是富豪了。

我,天晴落雨,走在这条上学的路上,大多数就是一双光脚板,脚板上堆叠着刺巴、石子划出来的新老疤痕;特别是锥到刺巴了,方便的时候用针挑出来,不方便的时候,就让它长在脚板里面,时间长了,就长成肉刺了,呵呵。

每到七月初,快放暑假的时候,一到放学,三四点钟,太阳又毒,脑壳晒出油。此时,钻进包谷林深处,选根包谷杆,像吃甘蔗一样吸着里面的汁水,真的是很享受。大人们进包谷林是想偷情,我进包谷林是偷包谷杆。

已经,很多年没走这条小路了。今天,专门去探望了这条小路。猫儿桥(就是两根树棒桥在巨丰堰上的桥)还在,木棒换成水泥电杆了,那小路还在,已经茅草丛生。

我站在小路上,酸甜苦辣一起涌来,几多感慨。

这个中秋,我一直在老家。

几天来,弟兄叔侄、男女老少,大家一起过,说说笑笑欢欢乐乐。拆迁后,大家搬进城里,各在一方,团聚就没现在那么方便了。做城市人,或许是老家人祖祖辈辈的梦想,心中有份欣喜;但是,当真正失去了老家,成了城市人的时候,我感到了每个人的落寞。

老家,或许已经开始珍藏在了每个老家人的心中。

♦看到的房子就是我老家乌杨街道贵图村高粱湾组。以前这个地方是茶林,很阴森,白天路过都怕,没人家住。上世纪70年代初期才有人来此居住,现在成条街道了。

♦我老家要穿过高粱湾这个寨子,才到甘仔园,包了个圈。原来的小路,直路,不通了。

这叫岩板湾,解放前是条石板路,进城。听老人们讲,从这条路进城,落雨天穿布鞋进城不得打湿鞋子。

路硬化到堰沟的码头边,没进寨子。由于堰沟长期没水通过,当年我们洗澡的码头早都废了。

即将消失的老屋,是我们柑子园第一幢撮箕口房子。楼房的位置就是老屋的堂屋,右边是厢房,已经被调过面向了,左边厢房也改造过了。我小时候就是在这个大院坝耍大的。

渡船塘

小时候洗澡的地方,叫渡船塘。从平桃进城赶场,必经这个渡口,原来水有人多深,现在都成沙滩了。

▌本文来源:秀山百姓网 图/文:S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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