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做一家体面的餐厅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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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旅行的路上可以遇见什么?

不同的人总有不同的所得,有人遇见了美食与美景,有人遇见的历史和时光,有人遭遇了爱情,有人收获了幸运或者悲伤。走在路上,总有所得,然而总是令人心心念念的,是一些迎面遇到的友情。

2011年,我和一群陌生人去了一次法国。从巴黎到第戎,从勃艮第到隆河,最南到了普罗旺斯。是一场美食美酒之旅,住各种有趣的城堡酒店。我们去葡萄园,在酒窖里喝酒,在小镇的露天位子吃饭,微醺之处,我还给大家念我写的诗。

十几天的时光总是很快,一群陌生人也很快成了熟稔的朋友。每天在一起聊天喝酒,结下了战友般的情谊。喝过什么酒现在早就忘了,住过什么酒店也记不得了,但是那些同去的人,隔三差五在北京聚聚,8年之后,早已经成了老友。

出过许多门,旅过好多游,那些路人往往是醉后各分散,罕有这群人一样,心心念念,经常惦记着聚聚。

群里有一个大姐,我们叫她秀姐,风格飒爽,当年混迹石景山,一代女侠。她是众信旅游的高层,旅游做了小20年。前些年,众信旅游做了一个线下复合经营的空间,名为悠咖啡,在三里屯的新东路,卖咖啡也卖旅游。依托上市公司,旅游做的还是风风火火,但几年来下,一个不小的空间,卖咖啡实在是不太赚钱。

我是纸上谈兵的行家,面对这种情况我也不知所以。

彼时消费升级的喧嚣已过,许多餐饮人都在筹备过冬。我劝她,还是算了吧,回到总公司,这个摊子就这样吧。而秀姐觉得自己的一片心血不能白费,最大的失败其实是放弃,她不想放弃,而是想转型。

在北京,做一家体面的餐厅有多难?许多人都不清楚,秀姐之前也不清楚,答案是: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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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之后,这里转身变成了一家餐厅。换了一个名字:悠三里。找了厨师团队研发菜品,餐酒齐全,重新装修,餐是创意料理,中西合璧。

她找我来试试餐,居然蛮好吃的,有模有样,在生活的历练下,秀姐从一个公司高管转成一个餐饮人。在我看来,每一个餐饮人都是打不死的小强,这是一个看上去简单,深入进去却事无巨细,琐碎至极的行当,尤其是在开始阶段,需要是一个救火队员,四处灭火。我虽然没有自己经营过一家店面,但是深知其苦。

秀姐有时候找我试菜,提意见,找毛病,我满处飞,全世界的跑,不着家。逮到我一次挺难,但是每次她都是笑语盈盈,身上的压力有多大,我知道,也懂得,我们不是一呼百应的网红,发个微博就粉丝蜂拥,点个赞就宾客如云。只能慢慢调整,苦练内功。

前些日子,她又拉我去试菜,说现在的菜品多了一些澳洲和牛的选择。我试过之后很是惊讶,不仅仅是有模有样,而是性价比极高的优质之选。颇多感慨,一家店可以将一个侠女练成女汉子。

于是我在店里做了一场小型的宴会,名为“小试牛刀”。

原香魔方和牛选用澳洲和牛的牛腱和牛前胸,用纯净水煮制两个半小时,其间不添加任何佐料。酱汁采用分子料理反向球化技术做的球状胶囊。除了薄盐生抽,还有柠檬柚子香醋和黑蒜。乍一入口是浓浓的牛肉奶香原味,黑蒜的鲜甜紧随其后,口感饱满层次鲜明。

上桌前把干冰产生的白雾牢牢紧锁在泡沫里,不仅维持了菜品的温度,还趣意十足。就在大家争先恐后地打算将泡沫戳破的时候,不知是谁笑着搭茬:“像极了爱情。”

如果说原香魔方和牛象征爱情一戳既破的属性,那么和牛彩虹沙拉则更像热恋时期的颜色。对于注重健康的人来说,“吃草”已经是一种显学。过去狭义的“草”指的是沙拉和做法清淡的绿叶蔬菜;如今广义的“草”里面则指代表了营养更均衡的轻食。

赤豆、鸡蛋、番茄、牛油果、玉米、紫甘蓝、和牛的组合,无论是蛋白质还是膳食纤维都能一一保证。怕肠胃的负担太重,从沙拉这道菜开始就要配合清爽开胃的酱汁——酱汁是用白葡萄酒醋、白砂糖、美人椒、洋葱、欧芹、莳萝等调制而成的意式香草沙拉汁,淡雅透彻,酸甜适度。

真正能让人过足嘴瘾的是铁锅真火牛排。选用澳洲M89级别的和牛三角肉,五分熟上桌。用酒精点燃一旁的百里香,牛排在火中持续加热半分钟,熟度继续向内渗透的同时也覆上一层香草和烟熏的风味。美拉德反应的焦香刺激多巴胺分泌,幸福感就这样不期而至。

吃完牛排,已经半饱,还有一只鸡在后厨等待。此时来上一碗冬阴功汤就能“扫清天下浊”。用冬阴功汤煮江团,既是汤也是菜。

江团这种鱼在四川的地位非常高,往往用来和火腿一起清蒸,其质嫩味鲜自是不言而喻。香茅草、青柠檬,两种清爽味道在碗里打转儿,惹味又轻盈。

最后上桌的“一鸡饭”,很有意思,上桌的时候一整只烤鸡把其它食材挡得严严实实。米饭用的是泰国香米,参考新疆手抓饭的做法做出改良,洋葱,胡萝卜,新疆葡萄干,小茴香,孜然等炒香后加入鸡汤,泰国香米,调味,蒸制而成。

即使配备刀叉,也要大刀阔斧地切,让皮肉间的汁水要么融于口腔,要么混于米粒,让各种香气把米饭裹得严严实实难分难解方才罢休。

整体来说,平衡,有节奏,可以过瘾,也可以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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