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史遇春

——柳如是小传之无缘云间陈子龙

后来，柳如是听说茸城的陈卧子有所谓的“云间绣虎”之称，心生倾慕，于是，她就把家搬到了松江，成了陈子龙的邻居。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茸城、陈卧子、云间绣虎这几个词。

所谓茸城，须知，这里的“茸”指代鹿；早年间，上海松江的土地肥沃，很适合鹿群繁衍生息；当时，有“十鹿九头回”的美称；以此，人们便称松江为“茸城”。除“茸城”而外，松江还有“云间”、“华亭”等别称。

陈卧子，本名陈子龙（公元1608年～公元1647年），初名介，字卧子、懋中、人中，号大樽、海士、轶符等；南直隶松江华亭（今上海松江）人；明代著名诗人、词人、文学家。明思宗崇祯十年（公元1637年）进士；曾任绍兴推官；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年）；论功擢升兵科给事中，任命刚下，明廷便覆亡。后清兵攻陷南京，与太湖民众武装组织联络，开展抗清活动，事败后被捕，投水殉国。以风节著称，诗、词、古文亦称大家，领袖明末文坛。词名尤著，与同里诸位名士形成云间词派。

云间绣虎，《类说》卷四引《玉箱杂记》云：“曹植七步成章，号绣虎。”绣，谓其词华隽美；虎，谓其才气雄杰。后遂以“绣虎”称擅长诗文、词藻华丽者。云间是陈子龙的故乡，绣虎是对陈子龙文章才华的肯定与赞誉。

上文提及，柳如是之所以移居松江，是因为她仰慕陈子龙的人品与高才。当然，她移居的最终目的，是希望借助近居的便利，有机会和陈子龙结交，以成鸾凤之好。

那个时候，大明王朝统治下的国家，形势很不稳定：江山风雨飘摇，人心躁动不定。这混乱的时势，就如同锅中烧开了的水，沸腾声动，翻滚不止。

战乱一起，明朝那些本该严防死守的关口堡垒、那些本该大兵驻防的军事要冲，到这个时候，大半都已经变成了荒地废墟。大明朝廷那些个所谓的威武雄壮的虎狼之师，每天传来的不是胜利的凯歌，而是战败的消息。

当日，大明王朝的天下，伊雒〔指伊水和洛河所在的区域，今河南境〕有叛民交战；淮徐有外敌逼迫；真可谓是国运危急，大厦将倾。

就是在这样危难的情势之下，长江下游南岸地区的士大夫，大多都没有半点对江山倾覆的担忧。

这个时候，江南士大夫比以往更多地增加了宴会游乐的场次。

这个时候，江南士大夫们对美色的征求、对美色的挑选，极其在意、非常用心。

这些原本可为国之柱石的士人，将其大多数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对美色的精心研究和认真讨论上。

这些人，用自己精研的食色标准，倚红偎粉，出入花街柳巷。他们还以容纳歌姬舞女为时髦，他们还以此相互攀比，并成为一时的风尚。

国家危急时刻，那些江南士大夫们，口中谈说的、心中挂怀的，基本上都是那些风尘烟花之中的名伎。

唉！

没落的时代，出名的都是伎。

唉！

堕落的年代，推崇的都是歌儿舞女。

无需惊叹，这是历史的通则！

柳如是在松江居住了很久，她多次派人送拜帖到陈子龙处，希望其能赐一面之缘。但是。陈子龙为人严肃正直，很不容易接近。

那时，陈子龙看到柳如是的拜帖，见其文后自署为“女弟（女弟子）”时，或许是他觉得柳如是唐突，或许是他认为柳如是的身份不堪当自己的女弟，所以，陈子龙非常不高兴。

柳如是移居松江及其在松江期间对陈子龙所做的一切，真可谓：

落花有意逐流水！

最后，一切无果而终。

（本篇结束，后续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