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参加颁奖典礼,是C罗的权利

「 没当成世界足球先生的C罗 」 今天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看见你有某件象征身份的东西,而我没有。这

没当成世界足球先生的C罗

今天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看见你有某件象征身份的东西,而我没有。这可以是微信头像右下方的一面小国旗,也可以是125公里外的一座世界足球先生奖杯。

当梅西身着一件深蓝西装,在无数镜头包围下享受着那份众星捧月的喧嚣时;125公里外的C罗正穿着一件浅灰色连帽衫,窝在浅灰色的沙发里,手捧一书享受着岁月静好的冷清。

和去年一样,葡萄牙球星再次缺席了不属于自己的颁奖礼。之所以说“再次”,是因为他在2012年和2016年就这么干过。在提前意识到自己无法捧得世界足球先生的奖杯后,他总能以最合时宜的训练和伤病为由,远离人群。

有的人会说他态度傲慢、自私自恋,我对此无能为力。C罗傲慢是不假,但至少他傲慢得很真实,而且他从不害怕去承担这份真实所带来的后果。

近几年我逐渐感觉,足球市场越自由,足球环境越商业化,越容易让球员被隔绝在正常人的生活外。他们被赋予的唯一工作是好好踢球,被要求有规律地复制出精彩表现,就和每周固定播放的电视剧一样。为人处世要按照人设,行为谈吐要按照剧本,稍有不慎就会被口诛笔伐,尽管遭受口诛笔伐在某些时候也是商业价值的体现。

正因如此,面对公众展现自己的脾气,反而需要无比的勇气。因为脾气这事很难掌控,必须正正好好、恰恰当当,不得高于人们的预期,也不得低于人们的底线,不然等待你的就是一顿网络世界的狂轰滥炸。

我们一方面瞧不起那些不如自己的,另一方面却又站在道德高地去对那些各方面都优于自己的评头论足。你身边的网络环境是不是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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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罗缺席颁奖典礼事件,本可以在这一边喧嚣、一边冷清的气氛中缓和下来。谁料颁奖典礼后不久,媒体曝光的世界足球先生投票名单再次掀起波澜。

事情原本很简单:身为葡萄牙国家队队长的C罗,拥有选择新一届足球先生前三名的投票权利,但他没有一票投给了最终的前三——我们且当他眼光不好也就罢了。可偏偏最终的赢家梅西将自己手中的第二名投给了C罗,最终的第三名范戴克则将第一名留给了梅西。

对于一些别有用心且热衷于站在道德高地的C罗黑而言,这简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梅西已经连续几年将票投给C罗,而在C罗的投票历史中,梅西这个名字从未出现过——C罗真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小人。

他们大可不必如此较真,不仅因为C罗并没有某些人认定的那么狭隘,梅西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气。

一切都只不过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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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世界足球先生的投票程序,你可以搜索FIFA官网进行查找。表面上看这是一套公正公平的定量研究,教练、球员、媒体和球迷各占25%。但定量研究的局限在于,你很难判断这其中究竟有多少是真实可信数据。

我这就有一个定性研究的反例:一位亲自参与过世界足球先生投票统计的FIFA工作人员曾告诉过我——许多国家队教练和国家队队长压根没空理会这类小事,是赞助商代表和地方足协官员在代劳。

本着这一逻辑,那么C罗的三票选择则显得合情合理:德里赫特,弗兰基·德容以及姆巴佩都同属于耐克公司,你猜猜谁是耐克的足球头牌?

与此同时,第三名范戴克的票上写着:梅西、萨拉赫以及马内。范戴克、梅西和萨拉赫都属于阿迪达斯阵营。马内签约的New Balance,是利物浦队赞助商。荷兰队长倒是雨露均沾,谁也不得罪。

况且,世界足球先生的评判依据从不是依靠理性的技术数据,更多是凭借感性的个人喜好。因为纯从技术层面出发,C罗无疑是前三名中最有资格得奖的那位。2019年,他的数据和成就漂亮极了:各项赛事打进28球、完成10次助攻,为尤文实现意甲8连冠伟业,同时还将意大利超级杯和意甲MVP收入囊中。在国家队层面,他还率领葡萄牙加冕首届欧洲国家联赛冠军。

这表现足以盖过之前呼声最高的范戴克,后者在2019年获得的最重荣誉当属欧冠冠军。可即便是欧冠大耳朵杯,其含金量也理应压过梅西的西甲联赛冠军。最终梅西得奖,只能证明世界足球先生没有一套符合逻辑的评分标准。

那既然如此,C罗给赞助商做一个顺水人情,顺便提拔一下新人后辈,又何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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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坏的结果,我们不妨假设C罗就是一个不希望梅西、范戴克登顶的阴谋家。那他除了把票投给那些对自己威胁不大的竞争对手外,还能干什么?

需要注意的是,这是一个没有比重参数且数据庞大的投票系统,即C罗投出的一票,和中国国家队队长蒿俊闵的一票,效力相等。光C罗一人的投票选择根本无法左右最终结果。

《魔鬼经济学》一书中曾提到过一个有趣的理论:经济学家从不排队进行投票,理由是他们深知自己单一的投票结果对庞大的体系走向根本无法产生任何影响,更何况投票还浪费时间和精力。

毫无疑问,C罗作为一个懂行的资深从业者,必然清楚这一规律。同样,梅西对此也了然于胸。请别急着说他大气,因为他也是直到2年前才将票投给C罗的,而且在他的投票选择中,C罗从未出现在第一顺位。

过去几天,你看过C罗当年吃不起汉堡的那段采访视频吗?也就是在同一段采访中,他描述了与梅西的关系:我们不是朋友,可我们共享这个舞台已有十五年。

这段话中,大部分人看到的关键词是“不是朋友”。这其实是一句废话,阿迪达斯的头牌和耐克的头牌能是朋友吗?所以我认为关键词是“舞台”Stage,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曾调侃说:只要登上舞台的,其实都是演员。

同理,那些为演员操心、为演员鸣不平的,通常只是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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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当C罗提前得知梅西获奖,而自己不愿前往颁奖典礼后,他的恩师、曼联传奇主帅弗格森爵士的一席话,道出了其他人对自己昔日弟子的不解:当你像他这么努力时,你也有权利拒绝自己不想参加的颁奖典礼。

是的,拒绝也是一种表达,只是很多时候我们似乎忘了,球星们也只是一群竭力表达自己内心的年轻人。可惜自由市场不欢迎这种表达,因为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工作范围。所以这个时代,再也不会出现和球迷一同乘公交回家的球星,比如英格兰传奇球星斯坦利·马修斯,也不会再有因受言语攻击而一脚踹向混蛋球迷的诗人艺术家,比如曼联传奇球星埃里克·坎通纳,当然也不会欢迎一个口吐莲花且随时向所有人开炮的场上领袖,比如爱尔兰传奇中场罗伊·基恩——这些老家伙如今看来就像是属于那个年代的老古董——可不知怎么的,看着好喜欢!

足球的魅力,在于那些竭力表达自我的年轻人在为古老的俱乐部效力的同时,还会和教练、裁判、老板、记者、球迷发生冲突甚至大打出手——这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年轻人关注。

假如你所爱的球星面对镜头永远是一张没有表情的扑克脸,嘴里讲的永远是一套相似的说辞,请问你看球的乐趣在哪儿?

文 / 朱渊

Keys to Football足球教育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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