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is | 酣畅淋漓的创意解禁

如火如荼的巴黎时装周已经行进过半,品牌忙碌筹备六个月有余的大秀,只为在短短的十多分钟里竭尽所能地抓住

如火如荼的巴黎时装周已经行进过半,品牌忙碌筹备六个月有余的大秀,只为在短短的十多分钟里竭尽所能地抓住看客的眼球。翘首以盼的一幕幕重头戏,正陆续揭开神秘面纱:What is the next big thing?

论述一个时装品牌成功与否,撇开服饰,还需定睛它所塑造的形象、传达的视觉、堆砌的文化,换而言之是其DNA。上述要素,Rick Owens尽数包揽,且独树一帜。

设计师Rick Owens

2020春夏女装,是设计师就六月份男装发布会的拓展和深挖。同样的主题(古墨西哥),同样的风格(Glunge),同样的场地(Palais de Tokyo),如他对自己的身材管理那般严苛死板。可这不意味着创意的循规蹈矩。鲜有涉猎明快色彩的Rick Owens,渗透进了复古怀旧的红、黄;象征阿兹特克贵族权位的头饰,改以雕塑形态诠释;似金银铠甲模样的民俗亮片,覆盖于肩角凸起的夹克之上……整个系列非但没落下现代主义(Modernism),更饶有兴致地捎带了美洲文明,标签Rick Owens为先锋时装的“激进派”,显然并不为过。

Rick Owens 2020春夏女装系列(向左滑查看更多)

基于品牌调性,沿袭深黑、尘灰、象牙白,已成Rick Owens的常规选项。然而,本季突如其来的桃粉红、柠檬黄绝非无中生有,不仅象征着墨西哥国花大丽菊,还是建筑大师Luis Barragán拿来渲染环境的惯用“伎俩”,前者昭示了旭日东升、生命绽放,后者代表着阳光普照、麦穗成熟。

大丽菊是墨西哥女画家Frida Kahlo的头饰

它们在Barragán的作品里扮演营造氛围的角色,随光影交相辉映,混进了夹杂浓厚地域气息的现代主义,构筑出美妙奇幻的几何空间。这些元素被投射到2020春夏女装中,化作神秘的色彩、锋利的裁剪,教我不得不佩服Owens“解剖”建筑的天才。

Rick Owens 2020春夏 vs Luis Barragán作品

早前便因身体抱恙宣告无法现身秀场的Virgil Abloh,或让粉丝略感失落,然则,Off-White™日益沉稳的舞台表现,也值得他们对品牌的未来抱以期许,更急需巴黎时装评论者们的重新审度。

Off-White™ 2020春夏女装系列(向左滑查看更多)

淡化了设计师擅长的平面图形成分,削弱了美式街头文化之气,品牌2020春夏女装大秀被安排在蓬皮杜艺术中心内举行。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后的Off-White™,要比过往季度精简清爽了何止一点:从背心到长裙,手袋到筒靴,标志性引号、交叉箭头图案,被随机镂空的孔眼所取代。这些如同陨石撞击后遗留的凹坑细节,包括酷似流星雨的印花,散落分布在整个系列当中,巧妙地牵带出它与天体的千丝万缕。

部分服饰的设计形同被陨石“洞穿”

但其实,品牌方于秀前播放的对话,就已事先向观客透露了题记的线索。这段语音引自首位以黑人女性身份成功登陆太空的Mae C. Jemison博士。她的成功,对彼时尚且存在严重种族、性别歧视的欧美而言,无疑起到了刺激历史发展的变革意义。Virgil Abloh想借此鼓励当代年轻女性敢于追求人生理想,呼吁非洲族裔们别再惧怕表达自我。

NASA宇航员Mae C. Jemison博士

穿衣打扮的初衷是什么?这一问题,用设计师Glenn Martens的话,只需一句“玩就行了”,便能言简意赅地解释透彻。自2013年接班已故创始人Yohan Serfaty后,大刀阔斧地推行改革,将品牌变身趣味至上的新形象。至此,Y/Project致力思考的是,如何制造出类似可以自由拆卸裤腿的牛仔裤设计(品牌标志单品)。凭借脑洞大开的创意,他们俘获了大批名人粉丝的加持。

创意总监Glenn Martens

整个秀场以圆舞曲贯穿,合着模特登场的步伐,Glenn Martens试图邀请我们重温一曲2020春夏版的“美好时代”(Belle Époque)。身处Y/Project创建的19世纪黄金阶段里,上流社会的女士们身着领口被扯歪的罗纹针织Polo连衣裙,古典派的黑色天鹅绒晚礼服上绕着一圈圈绸缎,牛仔服的表面被刷有涂抹不匀的金漆,中世纪轮廓的服饰添印了装饰主义的图案……伴随音乐逐渐急促,出现卡带故障的吱吱声,最终转入“工业时代”。

Y/Project 2020春夏女装系列(向左滑查看更多)

说到这儿,我更想借秀场BGM《蓝色多瑙河》,作为窥探本季概念的切入口。这是音乐家Johann Strauss受托为普鲁士-奥地利战役中,溃不成军的奥方民众摆脱悲伤、失望情绪才谱写的曲目。其背后积极前行的寓意,与Y/Project架构的“美好时代”的主题相契。有趣的是,著名导演Stanley Kubrick早在1968年的《2001:太空漫游》,就曾以它作配乐,优美的音符好似汇成小河,承载着太空船缓慢遨游……该影片的玄学之处,在于预言了半个世纪后可能发生的事儿,而Glenn Martens就渴望带领团队创作出远远领先于流行趋势的趣味设计,但他的这些奇思畅想,在未来万一成真了也说不定呢?

影片《2001:太空漫游》

过去几季的Yohji Yamamoto,使我不禁疑虑山本耀司是否已经抵达瓶颈,莫名有种江郎才尽的担忧。那多半缘起投身品牌长达数十载的耕耘,导致现阶段的设计略显疲态。我们自然不得苛求创意者,持续无间断地输出,且还要每每奉献拍案叫绝的传世佳作,但你可别忘了,眼前的人物,他叫山本耀司。

山本耀司秀后谢幕

2020春夏女装,我仿佛看到了昔日宗师的归来。这是一场渗透Yohji Yamamoto式华丽裁剪的演出:细致巧妙的手工刺绣,错综复杂的几何解构,古怪扭曲的抽象轮廓……在品牌标志性蓬松面料遮蔽下,自带垂坠感的蜷卷,如若轻盈的云朵盘绕于模特周身,划出一条条曼妙的圆弧,更难得看到与14年秋冬手法酷似的不规则层叠印花外套。

Yohji Yamamoto 2020春夏女装系列(向左滑查看更多)

提及这位年过古稀的时装前辈,我便会想到,当年和他一起前往巴黎,却同样遭至西方媒体讽刺为“异类”的日本设计大师川久保玲。二人的成长轨迹极其相似,纵然设计手法不同,品牌也时常被拿来比较。实属难得的是,他们最终都在世界舞台上证明了自己。即便江山代有才人出,岁月更迭,能够欣赏他们作品的机会,只会变得越来越少。也许像山本耀司在访谈中说的,“等到我退休的那天,也是Yohji Yamamoto划上句号的结点。”

Yohji Yamamoto 2020春夏女装 vs COMME des GARÇONS女装

转眼间,已是Hedi Slimane接任Phoebe Philo成为创意总监的第三个季度了。在逐步过渡完成转型后,现下的品牌风格与过去十年倡导的极简主义(Minimalism)相去甚远,但这并不妨碍Slimane重新建立属于自己的CELINE拥趸。

Hedi Slimane也曾因极致的个人风格遭遇质疑

Hedi Slimane的秀场模特们,往往表情严肃,纤瘦的身体里,时不时迸发出一股酷劲儿,CELINE 2020春夏系列亦如是。不苟言笑的她们,烫着波浪卷发,头裹俄罗斯丝巾,身套碎花连衣裙,腰系窄皮带,眼罩飞行员墨镜,肩披貂毛外套,像极了七、八十年代法国资产阶级女郎的模样。

回顾生涯轨迹,从千禧年打造Dior Homme伊始,到后来重返Saint Laurent Paris,再如今执掌CELINE,无论去往何处,Hedi Slimane总能迅速地为品牌烙上深刻的个人印记——摇滚。2020春夏女装也不例外。作为史上最伟大的电吉他手,Jimi Hendrix用他出神入化的演奏技巧,迅速吸纳来世界乐迷的疯狂膜拜和追捧。然而他离世后遗留下的,除去迷幻的布鲁斯摇滚,还有狂野、中性的穿衣品味:织锦印花衬衫、高腰喇叭裤、短身军装夹克……本季我们依稀可见“吉他之神”的影子。也许,Slimane的骨子里真的住着一个Jimi Hendrix那样的rock star。

CELINE 2020春夏 vs 摇滚巨星Jimi Hendr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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