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丨家国情怀张伯驹

国庆节放假,回项城老家探亲,在市区繁华的光武大道与湖滨路交口东北角的绿树掩映处,突然发现了几个红色耀眼的大字“张伯驹公园”。

停车顿足间,我来到了公园门前,只见公园门前两条笔直的大道贯穿老城新区,两侧树木枝繁叶茂,“张伯驹公园”五个大字稳放在三级基座上,周边是大片的绿地草坪,每层基座上分别种有红色、粉色、黄色等多种花卉。开放的设计,更是增添了公园的美观美感。

信步往公园里面走,是一个五千平方米的大广场,整个广场分为南、中、北三个部分。广场南端中间部分铺设了塑胶地面,供游人们在此娱乐、玩耍、跳舞、放风筝等,周边除了种植各种名贵树木,还新建有方柱型彩灯,彩灯上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人们在欢声笑语中喜迎国庆。广场的北端是新修建的重峦叠嶂的人造石头山,山上人工瀑布欢腾而下,绿色水草挂满其间,调皮的少年爬高上低,攀爬玩耍,山下面是一个占地两亩的水池,水中荷花和菱角适宜开放,红黄见色的观赏鱼儿水中嬉戏,水池旁的芭蕉一丛丛、一族族,比肩风长,娇艳的花朵微风中摇曳,引来男女老少竞相拍照,一条溪流穿池而过,溪流之上建有木质雕梁小桥,桥面平坦,桥下拱形,桥的两端树木丛生,人在桥上走,水在溪流行,斜阳西下,正是拍照“山水”的良好位置。广场正中间是正在兴建的“张伯驹纪念馆”,据说,纪念馆整体设计美观大方、精美精品,同时,将展出张伯驹先生的生平、家史和一些鲜为人知的资料、实物等。

公园占地约有上千亩,再往公园深处走去,便是规划新颖、蜿蜒弯曲、曲径通幽的一条条红、黄、蓝相间的塑道和石子小路,路的两旁堆砌起了高低起伏的土岭凹地,“满山满坡”草坪覆盖,土岭之上还建有四台凉亭,可供人们休闲纳凉,桂花树、香樟树、玉兰树、白果树、楸树等名贵树木种植其上,姹紫嫣红的格桑花满坡遍野,花香芬芳,大朵小朵,竞相开放,引来了蜜蜂、蝴蝶,翩翩起舞,醉倒了飞蝶,醉倒了游人。

畅游了半天张伯驹公园,可能不少朋友还不知道张伯驹是何许人也吧?他到底有什么贡献?值得政府专门以他的名字修建一个偌大的公园来纪念他。

张伯驹,河南项城人,原名张家骐,号从碧。张伯驹生于官宦世家,系张锦芳之子,过继给其伯父张镇芳(光绪三十年进士,袁世凯哥哥的内弟)。张伯驹和末代皇帝溥仪的族兄溥侗、袁世凯的次子袁克文、张作霖之子张学良,并称民国“四公子”。

我国著名书画家、文物鉴定家启功先生说:“张伯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下民间收藏第一人”,“故宫博物院顶级书画,近一半乃张伯驹所捐献。但他的一生,却比所捐文物生动得多;他的为人,更比国宝珍贵”。

张伯驹自幼天性聪慧,七岁入私塾,九岁能写诗,大家称他为“神童”。随后,进入英国人创办的书院读书,毕业后,被父亲送进军阀曹锟、吴佩孚等部,曾任过提调参议等职。但张伯驹十分厌烦从政为官,执意退出军界。

倾尽家财购国宝,1937年,张伯驹得知溥儒有《平复帖》,便再也睡不好觉了。此前,溥儒曾将唐代韩干《照夜白》转卖,致使国宝流失,张伯驹深恐《平复帖》蹈此覆辙,决定无论如何要买下收藏。

于是,张伯驹便委托中间人向溥儒求购,溥儒张口就要20万大洋,一个子儿也不能少。当时,张伯驹因拿不出这么多钱,为此彻夜难眠。恰逢溥儒母亲去世,溥儒着急用钱,张伯驹立刻倾囊四万大洋,终于抱回《平复帖》,如获至宝,激动得泪流满面。

为怕国宝外流,张伯驹散尽家财,不惜一掷千金,分别购得陆机《游春图》、杜牧《张好好诗》、范仲淹《道服赞》、黄庭坚《诸上座帖》,宋徽宗题李白《上阳台帖》等顶级国宝级书画作品。

1941年,张伯驹遭持枪挟持,绑匪要其妻潘素拿出两百根金条,否则就撕票。潘素想来想去,觉得只有卖画了。消息传给张伯驹,他传话给潘素,坚决拒绝卖画,并说:“那些画一张也不能动,就是我死了,也不能卖出去!”

谁也没想到,1956年,视书画重于性命的张伯驹,竟将8件顶级的书画捐献给了故宫。无偿捐献后,政府欲奖励其20万元,但张伯驹婉言相拒,分文未取。文化部只好给他颁发一张褒奖令。

当时,很多人都不理解:“耗尽家业收藏,为何又无偿捐之?”

张伯驹说:“不知情者,谓我搜罗唐宋精品,不惜一掷千金,魄力过人。其实,我是历尽辛苦,也不能尽如人意。因为黄金易得,国宝无二。我买它们不是为了卖钱,我是怕它们流入到国外。予所收藏,不必终予身,为予有,但使永存吾土,世传有绪。”

再后来,张伯驹将余下所藏书画,分批捐献给了故宫和吉林博物馆。

新中国成立前的张家,光管家就有10位,那时的张伯驹,拥有无数书画珍宝,可“文化大革命”使得他只能靠亲朋的接济度日,但这样的落差和磨难并没让他怨天尤人。

1969年到1972年三年间,故交王世襄曾多次去看望张伯驹。“他除了年龄增长,心情神态和20年前住在李莲英旧宅时并无差异。不怨天,不尤人,坦然自若,依然故我。”

经济学家千家驹说:这几年,我参加的八宝山追悼会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很多人的悼词上无一例外写着“永垂不朽”。依我看,并非都能永垂不朽,真正的不朽者,张伯驹是一个。

著名红学家周汝昌说:阅读张伯驹,我深深觉得,他为人超拔是因为时间坐标系特异,一般人时间坐标系三年五年,顶多十年八年,而张伯驹的坐标系大约有千年,所以他能坐观云起,笑看落花,视勋名如糟粕、看势力如尘埃。

“张伯驹”这个名字以及他独特的价值,因为那段特定的历史而在很长一段时间被遮蔽。有关这位传奇人物的那些并不算老的往事被逐渐开掘出来,即便只是流年碎影,但它折射出来的那种文化及人格力量,足以穿越历史的尘烟,绽放一种耀眼的光芒,也温暖着一代中国人的文化记忆。

张伯驹先生,一生为国家捐献了这么多国宝,作为项城人,应该为他骄傲,为他建一座纪念馆,以他的名字建一个公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应该让人们永远铭记他的英名!

作 者 简 介

陈锋,男,1964年5月出生,河南项城人,硕士学位。1982年应征入伍,河南武警总队服役28年,2012年转业省委宣传部,长期从事新闻宣传工作,现任河南省委宣传部办公室正处级调研员。曾在全国、省级发表各种文学类作品50余篇、20多幅照片获过多种奖项。

来源:河南法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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