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杨通:繁花如梦(组诗)

杨通(巴中) 敲钟的人 谁能将敲钟的人哄睡 他隐匿在山中的那一个地方 或离天三尺,或距水一丈 不露光

杨通(巴中)

敲钟的人

谁能将敲钟的人哄睡

他隐匿在山中的那一个地方

或离天三尺,或距水一丈

不露光阴的首尾

他缭绕的情色是我们无法预知的昼夜

令我们闲散的瞭望百感交织

敲钟的人,如何在大山的

身体里轻轻惊叫

他流徙的音色擦拭着时间表面的灰尘

而他与命里峰回路转的山水

似乎已无关痛痒

风说:他是光的前生

因为活得悠远且离尘逸世

且经久不息

让我们的聆听盈满忧伤

让我们至死都醒在人间烟火的深处

百年之后

水岸辽阔,野鸭子姓氏不明

芦花们举着一野霜灯

继续亮在别处

那些暧昧的微澜似曾相识

而月光很幽远地追随一个陌路人

这些错综复杂的穿越

都不能阻止我渴望继续遇见你

我担心的是,你会不会在意

我的贸然出现

除了那些狭路相逢的恩宠

我还想问问你

我是不是百年前

时光寄给你的迟到的快递

这个下午

如果你还能给我一片干净的天空

我就打开矜持了一生一世的胸怀

掏出珍藏的小小的蔚蓝

这些经久不散的雾霾

不是我们曾经的颂辞

如果我们还能抖开翅膀环视春天

可以选择不再为

远离清澈的关关睢鸠飞翔

我们可以跟着水的理想往高处走

或者跟随年少时的

落日,回到翠色满园的故乡

这个下午的能见度低得就像

我们浑沌的爱情,近在咫尺

却看不清彼此的光

将为谁继续坚持燃放

这个下午我为天空消逝的蔚蓝流泪

为我们不再明媚的

举步维艰的心情泛滥忧伤

奢侈

如果走在昨天的路上,还是我

我不需要被指认。

仿若一片轻佻无知的落叶,回头看你时

青春漠视了你,理想欺骗了你

时间是一座用来浪费的小房子

里面储藏着一些不能告人的过期的隐私

疼痛是锁,快乐是钥匙

拿不出来的是一只活着的手

花开在坟头上,草长在流水里

鸟飞在虚空中

而你,只是不经意地经过了我梦的栅栏

如果走出昨天的路口,还是我

我不需要被指认。仿若一句游手好闲的台词

我只是如此奢侈地把前世

重复了一次,把来生预演了一次

没有一个词可以

没有一个词可以高枕无忧

除了梦靥,谁还能够洞悉

河山的清净与旷远

我们在自己的日子里沧桑

通过诗歌的桥梁,链接生死

没有一个词可以云淡风轻

春天的诗篇,也不是我们

臆想的大地繁花

我们断桥垂柳,独自闲散

与简单的生活保持一致

没有一个词可以世外桃源

包括曲径也不能通幽

我们住过的地方都是好地方

我们目及到的城池

是海市蜃楼设计的美丽

没有一个词可以盖棺论定

我们唱风和雨,洗濯记忆的

阴暗,不计前嫌,徘徊尘世

习惯于左顾右盼

诗歌继续我们无畏的辽阔

晨光辽阔

晨光醒在纸上,惊动一些失措的虫声鸟语

站立窗台,看世界次第打开胸怀

一支笔,仍然婆娑在暗角续写梦的繁荣

一张纸沐浴着晨光,心怀叵测,凝神谛听

一只笔在一个词上舞蹈传达出的曼妙

仿佛,昨日黄花,被黑夜洗濯

诗人之伤,漫溢涉世之香

晨光被诗人的吟诵模仿,春天的地平线

没有好高鹜远的纷争

流云是晨光续写的梦,比预见更为沉重

诗人之笔,洞悉了生活的辽阔

繁花如梦

我为此迷恋一生

当我老在岁月的恍惚中

怀念那些鲜艳若初的花朵

她们经久不息的香

仍然缠住我

我的心,更痛

我死后,如果偶尔在

她们的梦中出现

有没有一朵花,随口就能

叫出我的名字呢

大雁南飞

大雁在天空一字排开

大雁要去南方。它们的鸣叫,

是点亮晴空万里的灯盏

温暖的阳光,越飞越远

大雁离开,把我丢在这

低洼的民间

我不再风生水起

大雁走了,河水开始冷了

芦苇开始冷了

我也开始冷了,我的心也开始冷了

大雁南飞

让叶落生烟,流云生火

大雁留下大地的空旷

让我继续对春天温暖地仰望

冬天终于来了

秋天在纷飞的树叶中隐瞒了偌大的花园

你在悲喜轮回的低处飞翔

托负蓝天的背景是一副青鸟的翅膀

你的啼鸣,参杂在树叶的

徘徊中,快要啄到我寂寥的心了

秋天渐凉的风声有荒芜的秩序

你在草木的休憩里

手捧时间之书静逸的封皮

等待打开的是一枚枚词语的精神

而你看见的蚂蚁暂缓的脚步

是我靠近夜晚的尘埃

温和地睡在一座空房子的侧门

秋天已一反常态,把最近的黄昏

交给远方的银河去流动

大地熄了星星的红尘梦之后

你将在花园收香的阶前,遇见我的

鸡犬不宁。你荣耀秋菊,裂帛碎锦

身首栏外,说

“雪花飘在雪花里。”冬天终于来了

【作者简介】

杨通,笔名逸鹤、杏子,男,四川巴中人。炫值得耀。四川省作家协会七届全委会委员,巴中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巴中文学》执行副主编,独立民刊《原点》创始人之一。居四川巴中。

打开APP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