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税务总局原副局长许善达:应该继续降低高科技企业税收负担

2019年10月22-23日,由投中信息、投中网联合主办,投中资本协办的“第13届中国投资年会·有限合伙人峰会”在北京隆重召开,本次峰会以“资本专业主义”为主题,邀请各大头部机构,以闭门培训、研讨座谈、峰会论坛、颁奖晚宴、对接专场、会客室等多种形式促进LP与GP的实效对接,峰会还特别策划以“家族财富”为主题的论坛,盛邀50+国内外家族办公室或家族基金管理机构,一起共筑行业新版图,探索新机遇。

在本届年会上,国家税务总局原副局长许善达在主题演讲中表示,当前形势复杂,对于企业来说,不管是提供什么商品和服务,都要考虑到在科技上的方向是什么。中国下行也好、稳定也好,对企业而言只有唯一的使命,就是要做到提升科技含量。只要做到这一点,经济下行对企业来说可能还是一个机会,机会大于挑战。

而在政策上,许善达认为应该继续加大对企业科技创新方面的政策支持力度,尤其是在降低高科技企业税负上出台一些举措。

国家税务总局原副局长许善达

以下为国家税务总局原副局长许善达演讲实录,由投中网整理。

我谈一点当前跟中国和美国有点关系的一些投资的想法。

从特朗普上台,美国跟中国的关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美国政府的一些政策,对中国经济发展的影响,我在2017年4月份曾经有一个讲话,谈了四点美国的政策对中国产生的影响。我认为现在我们处在两个环境,一个环境是国内的,就是供给侧改革,我认为我们仍然处在一个供给侧改革的比较长期的过程中,所以还是要把握住供给侧改革的本质。这样才有战略上的判断,才不会有大的偏差。同时,美国的一些政策,不管是他的国内政策还是他对华的政策,对中国都是有直接间接的很多影响,这个影响也不是短期的,要把握住这个政策的长期发展。我想现在全世界的经济形势变化很大,但是最主要的,一个是把握住我们中国经济发展的趋势,一个是把握住美国国内的经济政策的调整,和他对我们中国的一些政策的调整。我觉得这些都是最主要的、影响力最大的内容。其他还有很多,我想把握住这两个大的部分的话,对于今后的投资行为总体上就不会有大的偏差。

供给侧改革核心:提高经济科技含量

首先我就国内的供给侧改革的实质发表一点看法。因为供给侧改革从名称上说就是“三去一降一补”,这都已经说几年了。但是我认为核心问题,是要增加我们经济的科技含量。去产能也好、补短板也好、去库存也好,可以用很多的内容来说明我们供给侧改革要干什么,“三去一降一补”都是说我们要干什么的。但是在所有这些实务中,我认为最核心的是要提高经济的科技含量。所以那些比较落后的、科技含量比较低的产业,一定是处在萎缩状态,这个萎缩可能是他自己就干不下去了,也可能是外迁了,反正是科技含量比较低的产业一定是处在萎缩的状态。

这要讲几个典型的东西,比如说汽车,现在低档汽车在中国已经没有市场了,除了在一些比较穷、比较偏远的地方。现在连很多中档汽车的销售都出现了下降,这只是一个代表,类似于这样的行业还有很多。所以我认为对于中国的企业来说,不管你是做什么产品的、提供什么服务的,都要来研究产品和服务在未来一段时间要增加的科技含量,要在哪个方向来做。因为增加科技含量是一个投入,这个投入的方向要判断准确。如果判断不准确的话,这个投资可能被一些新的技术、新的创新给颠覆掉。技术颠覆的内容已经很多了,咱们中国也很多,比如说我们曾经做录像机,过去曾经在大连做录像机磁鼓的,等这个厂子投产的时候不用磁鼓了,全都是CD了。类似这样的东西很多,比如说胶片,本来是做胶片照相机,数码相机出来一下子胶片的市场就没有了,所以柯达公司的损失就很大。要增加科技含量非常重要,要从市场分析、从科技领域分析,产品和服务在哪个科技上往前发展,是能够有未来的发展空间的。这一点光是靠局部的一些分析是不够的,要对整个的国民经济的发展、各种新兴技术的发展有通盘的关注。所以在做这样的决策的时候一定要非常的慎重。

投资正确,将来在这个行业里你就会生存下来,而且你会占领更大的市场。如果你的投资方向选错了,投资的成本损失还不说,在未来可能会被选择正确的企业把你给冲击了。所以我认为现在中国的企业不管是做服务的还是做商品的,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决策的时期。有的时候生产某一个产品或者提供某一个服务,颠覆你的不一定是这个产品同样的企业,也不是这个服务同样的企业,可能是另外一个领域的新技术创新,就把你这个领域、这个商品或者服务给颠覆掉了。所以现在的颠覆有两种,一种是本产品别人创新了,你没有创新,你的服务没有创新,别人服务创新了,这是一种颠覆。还有一种颠覆是间接的颠覆,是另外一个行业出现一个新的东西,结果把你这个行业给颠覆了。我想这种例子就不用再说了,在座的各位都是专门分析资本市场的,你们都比较清楚。

所以我认为作为金融机构对企业投资的话,这个判断是非常重要的。就是说看看这个企业本身的科技含量在不在增长,他的科技含量增长的方向是不是正确的,他的投入是不是足够的。

这里讲一个简单的小故事,我们去考察福耀玻璃,我认为曹德旺先生有远见。其实汽车玻璃在中国是饱和的,但是曹德旺很早就成立了研究院,他玻璃的数量没有增加,但是每个玻璃的科技含量增加以后,价格大幅度增长。最简单的例子奥迪A8,开发一种新的前挡风玻璃,大家知道很多车都有后挡风玻璃,都有电炉丝,一通电可以化冰雪。但是前挡风玻璃没有,因为会影响安全。曹德旺的研究院就开发了一种新的电炉丝,装在新挡风玻璃上不影响视线,而且还有膨胀系数的问题,所以他们开发一种新的挡风玻璃卖到1万多美金一块,因为像欧洲和北美,这种北部地区冰雪对开车的影响是很大的,他就开发出这么一个东西来。还有别的,比如说雨刷,会影响视线。他们开发一种新玻璃,那个玻璃使得水的亲和性特别低,就是水泼上去不在玻璃上停留。另外还有变色玻璃,跟眼镜一样,它可以变色,太阳照上去的时候整个玻璃都变成黑的了,挡住眼光。所以数量没有增长,但是科技含量增加了,价格增长了。所以曹德旺先生说过一句话,他说美国的市场我不在乎,他不买我的买谁的?他可以说出这句话。

这只是一个案例,现在摆在所有的实体服务企业面前都有类似的问题,你都要看准了你这个商品和服务向哪个方向发展。我觉得中国在最近的几年之内,越是经济下行市场的竞争就会越激烈,一定会有一批企业要淘汰掉,有的企业要重组,有的企业本身就淘汰掉了。

从国内发展的态势上来看,不管是提供什么商品和服务,都要考虑到今后这个商品和服务在科技上它的方向是什么,要提供足够的资源,要在同样的行业里面能够率先突破这一点。中国经济现在发展,无论下行也好、稳定也好,我觉得对企业来讲只有唯一的使命,就是要做到这一点。不管经济怎么样,只要你做到这一点,经济下行对这些企业来说可能还是一个机会,机会大于挑战。因为下行以后肯定市场会萎缩,那么那些没有科技含量,不能够创新的企业,他今后的前景就会比较不好。而你能够在这时候创新出来的话,就会在新的经济形势下占领很优势的地位,甚至还可以扩张,还可以在更新的领域能够扩大你的市场、扩大你的价值的数量。这是从中国来说最重要的一点。

美国政策有四大影响

对于美国的政策对中国的影响,2017年的时候我讲过四个领域。

第一个领域就是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因为美联储不是政府机构,那个时间美元是在加息缩表,最近美元又降息,又增加了一点市场的美元数量,所以我那个时候判断,就是在加息缩表的时候,美元对全世界的货币一定都是增值的。现在虽然美元开始增加数量,美元的数量不再缩表了,利息也降了一点,但决定汇率的不仅仅是利率,如果各国的利率同时降低的话,那就看谁的经济更有实力。那么现在美元虽然降息了,其它的货币也都在降息,所以利差对汇率的影响是比较小的。影响比较大的还是经济发展的质量。我认为美元在一段时间内对全世界货币仍然处在一个要升值的区间,这是汇率、货币的影响。

第二个,美国要制造业回归。美国制造业回归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数据很多,大家也能看到。有一个判断说美国不可能把制造业都回归,美国那些已经流失的劳动密集型企业怎么可能都回归呢?都回归到美国他生产鞋、生产袜子、生产衬衣是不可能的,我觉得对美国制造业回归的目标得有一个判断。他回归制造业的目的不是说所有这些低端的制造业都要在美国生产,他所谓制造业回归的目的是为了解决他的失业问题,因为美国现在的失业率是三点几,按照经济学家分析3%就基本上充分就业,所以只要他的失业率达到三点几的目标,其他的制造业回归多少对他来说不是特别重要了。所以他的目的不是让所有的高端、中端、低端制造业,走了以后都回来,他不是这个目的。他所谓制造业回归的目的是要解决蓝领职工的就业,只要回归的量能够使他们蓝领的就业率降到他的目标值,回归也好、不回归也好,他就无所谓了。

第三个,美国的制造业回归当然对中国有一定的影响,美国仍然要通过美元在全世界获得铸币税,仍然要各国商品生产出来出口到美国去,他国内只要达到了失业率的目标,他就不一定要再扩大生产,特别是那种低端的,他不会这样的。他还是要进口的。但是因为他跟中国的关系,他的进口要转移到别的国家去,我还要进口,因为我国内的制造业已经使我的失业率降到了三点几,基本上接近目标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并不是一味的仍然要增加在美国的生产,他仍然要保持着美元的铸币税,我要把美元给你,你把实际的财富给我,这是美国的一个重要的财富增长方式,他不会改变这个的。所以美国要消除贸易逆差,这个判断是不对的,他是要缩小跟中国的贸易逆差。但是他跟别人仍然要保持逆差,保持逆差美元才有铸币税,他印一张美元买你的社会财富,这个利益差他是不会放弃的。所以他打贸易战,核心的问题就是要让美国的进口商能不能从中国以外的国家去进口这些商品,找替代国。他这一招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对付中国,并不是说以后美国对全世界进出口平衡消灭逆差,不是这个。所以美国跟中国打贸易战,目的大家要看得很清楚。

第四个,美国的税制改革,很多中国的专家认为特朗普改不成,说他的改革减税减那么多,而美国的预算管得很严,国债多发一分钱也不允许,认为他的财政平衡不了。我认为他们这种判断低估了美国国内对于税制改革、对于整个形势的判断。

美国税制改革经验

美国的税制改革,文本非常厚,不像我们国家改革一下几页纸,他是很厚的一本,内容非常多。但是他的本质就两条,一条是普遍性减税,税率从35%降到21%,所有的企业不管是什么样的企业,统统降低了企业所得税的税率,这是普惠制的减税。另外,他很多具体的政策主要是要增加美国企业的科技创新。所有这些力度都放在这里。

我讲几个主要的内容。

第一条,所有的企业购买机器设备的投资一次性进成本,不用提折旧了。折旧是企业家回收投资的一个财务渠道。全部进成本,在财务上就相当于政府给企业买设备提供了一个21%的无息贷款,所以美国现在企业搞技术改造的力度就大幅度的提高了。

第二条,对于美国企业到海外去,获取海外的利润,他特别鼓励你用无形资产去获益。可是你到海外投资,包括资金、包括设备、包括技术,包括很多的内容,怎么划分哪一部分是无形资产带来的呢?所以他们就规定一条法律,只要是你的资本回报率超过10%,10%他认为是综合的正常的回报,超过10%的他认为是无形资产回报,减税37%,就是将近40%,对21%的税率再减去37%,就进一步的鼓励这个。

第三条,这条跟中国的情况差别非常大,就是美国的税法规定海外的利润,有利润就要交税,有纳税义务,但是纳税的时间是把利润汇回美国的时候。如果利润不汇回美国,在账上记的是未完税利润,你可以不交,什么时候汇回美国什么时候交。所以对美国企业来说在海外成立一些公司,用这个公司名义去投资,投完资赚的钱再回到这个公司,然后拿着再投资。账上未完税数字很大,但是它是就不汇回来。我曾经到美国众议院的委员会跟他们谈过,我说这么多钱,政府怎么不要呢?他说法律规定他要没汇回来我们不能收,账上有,他有35%是我的钱,但是我不能收。我说你们改个税法,你把税法改成实现利润就交税,这就收回来了。他说我不敢搞这个,因为这些公司在美国都是大公司,谁要提这么一个建议,那这些大公司就让你干不成。所以他们就等于一直维持着这样一个情况。

现在美国在海外的利润有多少呢?有三个数,咱们都无法核实。有一个数字是2500亿美元,一个是3万亿美元,还有一个是3.5万亿美元,中间数3万亿美元,按过去35%的税率有1万亿的税,这1万亿的税这么多年压在那里收不上来。这次特朗普搞了一个政策,海外利润回归汇回美国的,他不能改税法,你必须汇回来才能收,你不汇回来我不能收。但是他说凡是汇回来的我给你减税,最多的减80%,最少减60%。也就是说你汇回来的利润只要交7%的税,就可以算成税后利润了。原来35%的税,海外留存的利润对于美国的企业股东来说很好,这35%是无息贷款。但是有个问题,就是这个钱没有交完税,你的股东不能够分配,你想用这个钱不行,不交税不能分配。所以很多股东想用这个钱用不了。

这次特朗普改税法,减税最少减60%,最多减80%,我掌握的数据去年三个季度已经汇回来将近六七千亿美元了。汇回来以后我们看他的数据,三分之二用于这些公司回购股票。所以美国的股市,几家大公司的股票价格上涨,所以原来买了这些公司股票的投资者都获益。这个政策使得这部分红利被投资人获益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三分之一的回流利润用于这些大企业的科技研发,三分之一是多少钱呢?2000亿。美国的研发投入占GDP的比重是2.7%左右,我们国家是2.1%左右,如果这2000亿投入,2000亿在美国GDP占1%,也就是说他的研发投入占GDP的比重变成了3.7%左右,这还是三个季度的数。如果全年下来很可能突破4%。所以美国的科技资源投入很可能超过GDP 4%,那是在全国超过4%,大企业都是10%甚至15%,这个对美国的科技创新的推动力是非常大的,因为你要投入资源,不投入资源创新从哪儿来?

对中国科技进步和美国的差距,现在全世界有一些分析,国内也有一些分析,有的是比较乐观的,认为中国现在科技研发有很多创新,都发展得非常好。我对中国的发展是乐观的,但是中美的差距我还是担心的。我认为我们的投入,本来我们的基数就少,我们是13万亿美元GDP,我们的投入才2%。美国的基数就大,投入的比例还高。科技突破是要靠资源的。最近我就看到了几个小的案例,一个案例我在南京碰到IBM公司,他们已经开发出来1毫米到1毫米见方的芯片,可以装一个586,实验室已经做出来0.1毫米到0.1毫米的芯片,也可以装一个586。他说0.1毫米到0.1毫米见方的芯片做出来以后就要植入人体,让人脑和电脑能够连接,不是人脑在使用电脑,而是人脑和电脑连在一起、融合在一起。你想想如果真的要实现这个,我们还用背英语单词吗?还用背数学公式吗?整个会改变世界。

最近美国又公布了一个数据,就是量子计算机,Intel做量子计算机的芯片,Google实验室做的量子计算机芯片。他们做的计算机现在公布一个数据,当然科学家是不是认可咱们都不知道,但是这个数字你听起来就令人感到很恐怖。全世界最大的计算机是美国的,他那个计算机算一年的工作量,365天24小时这样算,用量子计算机只用300秒,几分钟就算完了。因为计算机大家知道是二进位的,它是二进位三级指数的速度,所以比电子计算机快的速度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我们的密码就是一个算法,没有一个密码是破译不了的,主要看计算机的容量和你的能力,如果美国的量子计算机真要做出来了,我们这些金融行业密码的安全会如何?现在都很难准确的预测。我只是说一个目前在信息上已经出来的东西。

政策建议:降低高科技企业税负如何落地?

考虑到这些,我认为中国还是要加大对于企业科技创新方面的政策的力度支持。最近我们写了报告,我们有几项建议。

大家知道,这次营改增提出来要把企业的留底税款改为退税,留底税款是企业预缴的税款。你现在进项大,销项小,按照欧洲来算,这个增值税就这个月退税。你哪个月销项大就交税,哪个月进项大那个差额税务局给你退税。我们国家1994年经济条件不允许,那时候连机器设备的税款都不能抵扣,搞厂房、基建营业税更不能抵扣。所以当时只有购买的原材料,比如我是一个面粉厂,一季度就买了很多的小麦放仓库里生产一年。我是棉纺厂,收购了棉花放在仓库里,收购那个月肯定是进项大,就放在账上记着。什么时候销售一两个月以后就把进项对冲了,当时我们就采取了留下来以后再抵扣。但是这个政策在2008年,我们全国允许机器设备税款也能够抵扣的时候,很多投资企业,特别是进行技术改造、买设备的企业,他的留底税款的数量就增加比较多了,因为这些不是一两个月就能生产和销项对冲掉的。到了营改增以后连你的机械也变成增值税了,所以留底税款的数量就更大了。

大家知道2016年是营改增,当时政府财政部、税务局公布的数字减了7000-8000亿,但是那年企业就反映获得感不强。后来全国政协组织个调查组,我也参加了,给政协当时写报告,那年的减税措施是落实到位了,没有听到一个地区或一个行业没有落实的,个别的不敢保证,但是大范围的没有。为什么企业获得感不强呢?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增值税比营业税的征收效率高,营业税的纳税人对于他的供应链交不交税无所谓,我交税是按照我的销售额。至于我的供应商交不交无所谓。但是换成增值税不是了,销项税提高了,你要想维持税负降低得收到足够的供应商的发票,抵扣才能够减税,如果你不要增值税发票你的税负就上升,相当于他的税由你交。所以所有的营业税纳税人都要跟供应商要增值税发票,你只要开增值税发票,你的税再想跑就难了。所以我们增值税的征收率比营业税提高了。这个是合法的,原来你没交税,现在是该交的税你交了,这个没什么可抱怨了,这是我们税制改革提高了征收率的原因,造成了一部分的企业税负上升。因为原来是低于法定税负的,他少交的税,现在让他交上来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政策的问题,就是留底税款增加的数字特别大。因为2016年以后供给侧改革,鼓励投资来拉动经济。那么投资你又有基建,又要买设备,这些东西都要有增值税。可是你的销售,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把增值税都抵扣掉。这种时候留底的增加数量就增长比较快,特别是高科技重资产企业,高科技重资产企业投资规模大、投资时间长,他所生产的企业要能够对冲到进项的税,那需要的时间很长。所以这样的情况等于是这些企业要提高你的资产负债率,你要借钱提高资产负债率,同时你要承担融资成本,这样一个负担对于这样的高科技重资产企业是最不利的。

去年全国退了1100多亿,把留底改成退税。搞了一个公示,然后到9月份又发一个文,专门对于高科技重资产企业留底税款改退税又加大了力度。我们的建议是,因为我们觉得这么多年的留底税款存量,你让地方退是很难的,中央压力也很大。地方多少年都花了,你让他一年把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的留底税款退掉,那他的财政受不了,中央财政和地方财政都承受不了。所以我们的建议是发专项国债,发专项国债把钱退给企业,最后的结果就是企业承担的融资成本由政府来承担,那么政府的国债利息还低,现在三点几的国债卖得很好,企业的融资成本相对又比较高。我们觉得如果有这样一个政策出台的话,对我们国家下一步鼓励投资,特别是鼓励高科技重资产企业投资,一定会发挥很好的作用。这样一个企业投资以后,他有产业链,会带动很多企业的发展,这是我们已经提的一个建议。

当然还有几项建议,比如说对于高科技人才的个人所得税是不是能够降低他的负担,广东已经做了,广东作为地方政府已经准备降到15%,而且中央也支持,财政部发了一个文,按照税法规定地方补贴要交税的。中央支持他,以补贴来降低个人所得税,这部分不再纳税了。所以广东用地方财政来解决这个问题,中央财政也给予支持。别看它是个人所得税,实际上影响的是企业的劳动力成本,因为这个税负重了,企业劳动力成本是要增加的。高科技企业的高科技人才,对我们国家是稀缺资源,对于稀缺资源应该减少一点企业为筹集这些稀缺资源所付出的成本,所以这也是我们的一个建议。

还有一个建议,比如说我们现在研发投入所得税,我们现在可以税前扣除175%,你花100块钱我扣你175块钱,我们了解其他国家有200块钱、250块钱、300块钱都有,所以我们还是提出来对研发投入提高税前扣除比例。

最后有一条,我们建议关于一些大型的集团企业实行集团纳税。如果实行集团汇总交税的话,他的各个分支机构,这个分支机构盈利、那个分支机构亏损,可以对冲。这个分支机构交增值税,那个分支机构有留底税款,也可以对冲。所以税制不用改,只要允许大型集团公司集中纳税的话,就可以在实际上降低这样集团公司的实际税负水平。这个在国外都已经是很多这么做了。但是我们做这一条有一个问题,就是你集中纳税以后你那个税不能都交到总部所在地,你要用一个办法分到各个分支机构去,现在我们所得税有这个规定,但是很多地方对于分配办法有点不相信,他信不着,他怕你把我的利益给拿走,所以他要求都改成法人在我这儿交税,这个是我们国家一个比较大的政策,就是怎么样发展集团,让集团公司发展,这是非常大的政策。如果我们解决好集中纳税以后,在各分支机构,地方的分配问题,发达国家都有成熟的经验,我想我们国家会对于更大的大型集团能够比较快的发展,我觉得这会起到一个很大的推动作用。而且这个政策,一个集团的发展一定会带动一个产业链,所以随着着力在一个集团上,着力在高科技重资产企业上,但是对整个经济的拉动作用,我觉得是要远远超过集团企业和高科技企业的范围。

我想这几条建议都会实现,但是现在就要考虑财政的平衡,所以力度、时间,要看预算平衡来解决。

我说这些建议供你们参考,不对的地方大家来批评。(整理/陶辉东 来源/投中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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