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流浪到伪满洲国,给两家日本人当“服务生”

在县城广场每天游玩的老人们,都知道他们中间有个101岁的“老钱”,大家戏称他为“101”(台北地标建筑名称)。“老钱”几乎每天都骑着一辆电动三轮车来玩。“老钱”出生于1919年10月,今年101岁,出生于城东钱庄。

在县城广场每天游玩的老人们,都知道他们中间有个101岁的“老钱”,大家戏称他为“101”(台北地标建筑名称)。

“老钱”几乎每天都骑着一辆电动三轮车来玩。

“老钱”出生于1919年10月,今年101岁,出生于城东钱庄。

钱庄位于方圆几十华里的“钱家大洼”,盐碱遍地,荆棘丛生,多少年被称为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老钱”的父母是最普通不过的农民。

“老钱”兄弟5个,行二。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三个妹妹。他的父母等于生育了9个孩子。土地瘠薄、家口众多带来的生活困窘可想而知。

1941年,22岁的“老钱”像当年那些“闯关东”的先辈们一样,孤身一人坐着火车去了东北。好在,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比先辈们的脚步量地好了许多。

他在长春下了火车。

当时这里是伪满洲国的首都,肯定比别处有活做,“老钱”内心思衬。

漫无边际地走在长春的大街上,突然发现一家叫“大和屋食堂”的小饭店招工,于是,“老钱”应聘做了一名服务生。

这是一对日本夫妇开的饭店。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加快了向东北的移民步伐,很多从日本本土和已经被日本侵吞的朝鲜来的移民,有的种地,有的做小生意,这对日本夫妇则开了饭店营生。

“老钱”在这里一边当服务生,一边留意日本料理的加工制作,这为他后来讲究饮食的精致带来直接影响。

“老钱”说,跟当时日本鬼子的飞扬跋扈、伪军的助纣为虐相比,这对日本夫妇态度和气友好,毕竟他们是来谋生的。至于“大东亚共荣圈”那一套,似乎跟他们无关。

干了有一年吧,“老钱”离开饭店,去到“大正铁路”的大虎山站辖区当了一名“砸道箔”的工人,每天就是把大石子儿用锤子砸成小石子儿,并对铁轨枕木下的石子基进行整理。

这个活很累,每天挥锤挥得手酸臂疼。不久,“老钱”又返回长春,在一个叫“高山秀知”的日本人开的照相馆里当服务生兼学徒。

这段学徒经历也同时开启了“老钱”的“照相”人生。

1945年抗战胜利,日本人惊恐不已,当初那些移民也是急急如落网之鱼,慌慌如丧家之犬,中国人终于熬到了当家作主、扬眉吐气的日子。

学艺到手的“老钱”,随即在一家学校对面干脆自己开了家照相馆,名字响当当,叫“中华照相馆”。

“老钱”说,当时给照相馆起名,也是进行了一番掂量,就是庆祝抗日胜利,扬我中华之威。

也就在这时,才有人给他介绍对象成家立业。女方老家山东武城人,当时18岁,而“老钱”已经到了28岁。遗憾地是,两年后,妻子患病去世。

接着,“老钱”又娶了第二个年青太太,老家天津。夫妇俩苦心经营自己的照相馆,生意倒也兴隆,也企盼着生活富裕安定。

福兮祸之所伏。

当时的东北,滞留的日本人,国、共军队,苏军,白俄游勇以及绿林好汉,纷纭复杂,社会治安更是混乱不堪。

本来早晨七点半开门营业的“老钱”,清晨七点二十左右听到“砸”门声,他以为是赶早照相的,就开门迎客。没想到,进来的两个人用两支冷冰冰的短枪顶住他,并命令他夫妇俩在一边老实待着,否则,枪子儿说话。

“老钱”被眼前一幕吓坏了。入室抢劫的事儿时有耳闻,没想到让自己摊上了。

威逼之下,夫妇俩只好哆嗦着待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劫匪抢走了夫妇俩苦心积攒的7500元和13身精致的服装道具,夫妇俩一下子回到了赤贫。加上,国共决战的辽沈战役开打,整个东北地区开始动荡,交通也陷入瘫痪。

想来想去,惊魂未定、几乎手无分文的“老钱”夫妇俩决定“走为上”,收拾收拾东西步行回关内。

长春到天津的距离是2000华里。他们决定先到太太娘家天津落落脚。

“用了45天走到了唐山”。即便过去了70多年,“老钱”对这个用时还是刻骨铭心!

“老钱”说,关内关外民风不一样。在关外的那段路,可以走到哪里,遇到民家就可以吃住在那家。可能是东北人大部分是因为迁徙过去的,有这个留客吃住的传统,毕竟他们和祖辈是这么过来的。到了关内就不行了,夫妇俩只好风餐露宿一路要饭才到了天津。赶巧,辽沈战役结束后,平津战役正酣,“老钱”亲历了当时的枪林弹雨和攻城时的死人场面。

“老钱”的岳父是个天津小市民。平时的生活来源就是每天到天津老城西南墙附近的“二纬路”摊煎饼。

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休整了不到一年,“老钱”带着太太返回原籍。原籍早在1947年就已经解放,社会进入稳定阶段。于是,“老钱”重操旧业,找了个门面,重开照相馆。

1956年,公私合营,“老钱”的照相馆变成了国营照相馆,属于商业局饮食公司管理。“老钱”从私营老板变成了公有制企业的职员,挣工资。

一直到1981年退休,“老钱”一直在国营照相馆工作。几十年他干的都是“跑差”的辛苦工作,即学校和机关单位需要集体照相,都是委派他去。开始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后来是“一脚蹬”的小摩托车。一直干了26年,到62岁那年办理了退休手续。期间,“老钱”并没表现出任何怨言,而是安之若素,尽职尽责,总算没有在政治运动中受到冲击,得以全身而退。

退休后,“老钱”感觉自己的照相技术闲置起来可惜,就借着改革开放的好政策,办了自己的照相馆,到了80多岁,才彻底安享晚年。目前,他每月有4000元退休金。

说到养生之道,“老钱”说,他有两大爱好,一是坚持运动。上班期间,长期骑自行车下乡,无形中锻炼了身体。从60岁开始,每天跑步20华里,几乎是风雨无阻。即使冬天,也是一身单衣去跑步,一直跑到大汗淋漓,回家用温水擦干。如果一天不跑步,就全身僵持难受,跑了则神清气爽,劲头十足。二是享受生活。多年来对吃饭有讲究,精心配置,精致加工。每周列出每天不同的菜谱,做到天天不重样。这样做,既满足了口福,也摄取了不同的营养。

“老钱”的脸,真是一张刻满百年沧桑的脸,额头是横纹,脸部是竖纹,纹纹缕缕,像是一棵老树的年轮,无声地展示着自己的古老。但是,“老钱”那特别的“长寿眉”和仍能骑着电动车出行游玩的身躯,同时展示着这位寿者顽强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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