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糖(散文)

​ 买了一包红糖,放置了很久。今天收拾厨房卫生又看到了它。怕受潮融化,就把它从塑料袋儿里倒到一个玻璃瓶里。刚满三岁的小女儿看到了,仰着头两眼盯着我正在倒置的糖问那是什么?我说是红糖。她一听是糖高兴地吵着闹着要尝尝。于是我找了一个结成疙瘩的糖给她放在嘴里,她立刻停止了吵闹,含着糖开心的去玩耍了。她天真的、心满意足的表情,让我忽然间想起了我小的时候。

上世纪80年代初期,人们已经开始有了市场经济意识的萌芽,再加上每逢农历的三、八两日镇上的集、会,整个镇子上的人都在做生意。就说我家住的这条小山坡路上吧,一家做裁缝的,一家开代销店的,一家开着拖拉机卖石子的(靠山吃山,那是羊山被开发得最猛烈的时候,也是羊山消失的开始),一家开染房的, 一家干电焊的,一家骑着自行车做服装销售的;对门的这家是我们生产队长的儿子,给别人家当司机,跑运输;唯一一家不做生意的,她丈夫在外边当兵,也是汽车队的。在这些居民当中,我们家应该是条件最差的。

父亲喜欢唱戏,不太懂得挣钱养家。成就一个人的梦想,必定会牺牲某些人的时光,作出牺牲的大多是女性。母亲在照顾家庭的同时,还要忙所有的农务。母亲是要强之人,不想被别人看不起。于是在繁重的劳动之余,抽空骑着一辆永久牌的二八自行车去外地贩卖红糖。早上给孩子们做好了饭就骑车出去,总是在快天黑的时候驮着一大袋子像化肥一样包装的红糖回来。那时候我看到母亲回来,就像窝里的小鸟看到老鸟回来似的,开心的叽叽喳喳围着母亲转。母亲顾不上骑车的劳累,要把这一大袋子的散装红糖一斤一斤的包装好,赶到明天的集市上卖掉。其实算下来,母亲辛苦这一趟,也就挣个五六块钱。母亲从来没有说过这一路上的辛苦,总是说不能像男人一样驮两袋子,那样一趟就可以赚十块钱了。

小孩子哪里懂得大人的辛苦。看着母亲把那一大袋红糖倒在铺了塑料布的水泥地上,眼前出现一座糖组成的小山,幸福之感油然而生。我像今天我的小女儿一样,说“我要吃糖”。只是当时我并不吵着闹着要,我想那时候我应该比我的女儿乖一些、懂事一些,当然那时的我比现在的她也大一些。母亲从来不拒绝我吃糖,每次在我说吃的时候,总会从糖堆里找一个结了疙瘩的红糖给我。那种糖应该是甜蜜浓度最大的吧,一下子就甜到了心里。

我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对于生活的艰辛记忆深刻,从苦到甜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感谢生我养我的母亲!感谢和平富强的祖国!

作者简介:

刘明艳,笔名:文丰。老家金乡县羊山镇,现工作于济宁市山东梆子剧院。喜爱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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