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远和姜思达,差在了颜值?

姜思达出了一档新节目,叫《仅三天可见》。他要和被采访者相处三天,然后得出一个印象。这个印象,全部来自

姜思达出了一档新节目,叫《仅三天可见》。他要和被采访者相处三天,然后得出一个印象。这个印象,全部来自他的个人体察,甚至不必那么全面和客观。这与朋友圈的交友之道不谋而合,一条朋友圈的可见期限常常是三天。看见了什么遗漏了什么,都随缘。

第一期,姜思达采访谢娜,意外地有点无趣。

姜思达在节目一开始就说明了和谢娜的关系,谢娜是他的恩人。编导问,“如果不记着她所谓帮你那件事,如果不记着她功成名就,你能否喜欢她?”姜思达的回答很诚实,“我不知道。”

姜思达是深沉而忧郁,谢娜是浅薄而快乐,两个人是永远不会交汇的平行线。只是因为当初被老奇葩抱团打压的那场风波,谢娜挺身站出来为姜思达说话,从此姜思达就无法与谢娜平等地相处。

节目里也是这样,谢娜很会随意地挽上姜思达的胳膊,抢过姜思达的手机翻看他的朋友圈,一刻不停地大笑和开玩笑。姜思达不阻拦,也问不出更尖锐的问题。谢娜一直沉浸在她的快乐之中,讲不出什么人生的不快乐和不圆满,就像是一个吸多了笑气的人,总是处在嗨点,她的知觉其实是很麻木和迟钝的。

姜思达大概是不忍心刺破这泡沫。采访末了,他只是很温柔地说,“我喜欢在情感上或者在人生上有一定程度破碎的人。我觉得娜姐保持阳光保持开心,我找不出她有什么问题。”

第二期,姜思达采访池子。池子也是一个看上去很快乐的人。

前两天,姜思达也很难融入池子的世界。池子面对镜头总是极其放松,“对待极机器就像是对着一坨狗屎”。什么事儿在他眼里,好像都不是事儿。姜思达在台上讲脱口秀紧张得忘词了,连忙召唤池子,池子鼓着掌很从容地帮他解围,“好,好笑好笑,我在奇葩说也忘词了。”

池子带着姜思达去和“另一群池子”野餐。姜思达试图跟他们搭话,但没人接招。他习惯就着一个话题往深里聊,但“池子们”习惯开着“不着四六”的玩笑,用荒谬和笑声去消解所有深刻。这令姜思达有点局促。

池子是敏感的,他察觉到了姜思达的失落,第三天扮成恐龙来逗他开心。采访进行得也很顺利。姜思达一口气问了很多直戳内心的问题。

“你在节目里的放声大笑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你有哪一刻察觉到自己在装吗?”“你有过遭遇吗?”“你为什么从来也不讲自己男女感情的事儿啊?”

姜思达很诚恳地发问,池子也很坦诚地回答。他破天荒地讲了一段自己的成长经历。母亲在他上高中的时候得了脑癌,无法医治,只能慢慢慢慢等死。池子没有上大学,就在家里和父亲一起照顾母亲。有一段时间,池子就天天做饭给妈吃,妈会给他提意见。那段时间对他是考验,也是历练。

陪着亲人经历了生死的池子,大概是真的看明白,也活明白了。姜思达的结论是,“人一想通,啥救都没有,就是自在。仅三天可见,我见到他了。我们可以彼此照顾。”

这两个采访,都带着很强烈的个人感觉,他有他的好恶,也完全不在镜头前避讳。这在传统采访里,是不被允许的。做访谈的主持人,最好是一面冷冰冰的镜子,可以准确地映照出被采访者的轮廓。

带有强烈个人感情的主持人,或多或少都会被认为“不够客观”,引起争议。被嘲得最凶的,应该是许知远。《十三邀》的slogan就是“带着偏见看世界”,像他自己说的,每一次访谈都是带着对这个时代的偏见上路,想要打破或者印证自己的偏见。

许知远喜欢《喜福会》里的俞飞鸿,就一直表白,“你真是很好看啊”“跟你坦白件事啊,我还梦见过你两次”但转过头又问她,你在我心中这么聪明的一个姑娘,怎么居然去演那么庸俗的电视剧,你怎么面对这种遗憾?”

采访马东和李诞的时候,他总认为他们是在放低手段来迎合这个时代。他问马东,“你喜欢这个新时代吗?一点抵触的情绪都没有?为什么?”也问李诞,“社会为什么那么容易俘获你们呢?”他总希望从回答里找到认同,希望对方承认,“你其实也像我这样想的,对不对。”

他还很自恋。在跟几个90后聊《奇葩说》的时候,人家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就掏出手机放夜莺的歌声,还问别人喜不喜欢。跟马东聊的时候,突然让人拿来一本厚书,还特意强调了一下“厚”字,给马东读了一段和巴黎有关的文字,试图把马东拉到自己沉浸的那个层面。

这样极度自我的访谈,激起了很大的反感,也引出了不少有趣的。最近看许知远采访陈冲,难得两个人竟然有些像惺惺相惜的感觉。

陈冲带着许知远去逛了旧金山的书店,也在海边散步,闲闲散散地,聊了很多。

陈冲说《英格力士》里的英语老师,说他不是见机行事,看风向的,他没有按照时代的脚步,而是按照永恒的角度,在生命的路上走。

陈冲说现代的年轻人都很真实,不肯为了你伪装什么。但与此同时他们又在追求ps式的光滑。生命当中失去太多的质感

陈冲说她渴望那种伟大的人格,那种道德的勇气。她身边的人也有正直,英雄主义,但是很多人不认为这些东西是有价值的。

在以往的访谈中,很少听到陈冲讲出这样极度感性而有见地的话。许知远偏执而孤高的文人气息,反倒令陈冲感到熟悉和安全。后来,她在微博写,“我也只见过许知远两回,但是他似乎已经成了一位老朋友。我们是为同一种精神而欣喜,同一种人格而坚持,同一种逝去而悲哀;我们是被同一种情操所感染,同一种养料所滋润,同一种温暖所安抚。”

另一位访谈主持人鲁豫,也被嘲得很多。因为她总喜欢在访谈里,用天真的眼神发问,“是吗?真的吗?我不信。”采访也常常纠结于一些无关痛痒的细节上。

当初鲁豫采访郭敬明,两个人因为吃不吃早饭掰扯了半天。

鲁豫:“我很容易饿的,我很容易饿。”

郭敬明:“我一点都不容易饿。”

鲁豫:“我很容易饿。”

郭敬明:“我真的不容易饿。”

鲁豫:“我每天早上都会饿醒你知道吗?”

采访梁家辉的时候,非要逼问女儿找男朋友的事。

鲁豫:你女儿找男朋友你会干涉吗?

梁家辉:我是从来不问的。

鲁豫:如果这个男孩你不喜欢呢?

梁家辉:又不是我嫁给他。

鲁豫:我是说要是这个人的为人不怎么样。

梁家辉:我当年为人也不怎么样。

但鲁豫也有鲁豫的好。她像朋友一样的唠嗑式访谈,比一问一答的套路式采访更亲和,也更真诚。在这样的访谈气氛下,嘉宾更容易敞开心扉,谈一些隐秘的心事。

王杰在节目上承认自己十年没见过儿子,一见面儿子只要钱。范冰冰说自己穿的那一身龙袍让她喘不过气,只想用手撕烂。杨幂说自己被导演打过,因为哭不出来,打了耳光也打了身上。章子怡抹着泪谈泼墨门后演《最爱》,它(这个角色)对我的意义,多过所有灿烂的一瞬间,多过那些落满灰尘的奖杯。

鲁豫也采访过陈冲。在她的视角下,会看到陈冲一口咬下半只生煎包,用西餐刀叉吃青团,又娇又嗲。她和鲁豫不聊人生哲学,但会聊姥姥姥爷的往事,会聊对爱情的向往,会聊女儿的叛逆期。

窦文涛评价鲁豫,“说她头大不是偶然的,你知道吗,她是非常机灵的一个女主持人。”看鲁豫上《圆桌派》要比做访谈更放松,也能说出许多有见地的话,“我总觉得任何人的事,放在聚光灯下,被人放大镜一看,根本经不起推敲。我自己没有这种自信,自我认知比较低,我想有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

最近鲁豫也出了一档新的访谈节目叫《豫见未来》,最新一期采访了杨丽娟,问答都很温吞,但最打动我的一瞬间是,杨丽娟哭诉这十年来承受的误解,鲁豫默默地把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姜思达的访谈,要比许知远和鲁豫都来得讨巧。一来他长得比许知远好看,也更年轻,二来,他的分寸感也拿捏得更好,不用居高临下的视角去质问对方,也不要假惺惺做朋友说些客套话。

他本人对这个世界始终保持着距离感,有一套自己的逻辑。

《奇葩说》第一季的时候,他对着镜头直接出了柜,然后伸伸懒腰说:“哎呀,好累,回去睡了。”走了。马薇薇和他说,你完全可以装成个帅哥,阳光灿烂魅力四射男女通吃的那种。姜思达兴味索然:啊啊,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可是我不想呢。

做《仅三天可见》的时候,他说,“我不在乎客观”。

他又始终对人群抱有好奇和专业的尊重,可以温柔而犀利地注视对方。

做《透明人》的时候,他发明了一套选题模型。模型设有五个维度:关注度、信息量、好奇心、情感共鸣和争议性。团队提出的每个选题都要按照各维度打分,最后按分数排序,择优操作。他说,“透明”或者说袒露,是每个人的欲望之一。表达欲,甚至把自己撕开那种去袒露,其实是每个人压抑在心中的一个小欲望。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拥有与年轻人们一样的视角与态度。看好他,成为未来最受欢迎的访谈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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