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颜控” | 作者:张雨婷

论“颜控” 作者:张雨婷 在近期的一个具有超强导演阵容和超高热度的节目《演员请就位》中,女演员鄂靖文

在近期的一个具有超强导演阵容和超高热度的节目《演员请就位》中,女演员鄂靖文同郭敬明导演的一番对话打动了很多人,鄂靖文说: “我成为‘星女郎’后,就有人说鄂靖文是‘史上最丑星女郎’。 当然我的颜值是没法跟以前的‘星女郎’比的,但是我有一点不认同的就是,为什么一提到女演员,就非要把她跟颜值挂钩,为什么你不关注电影,为什么你不关注这个演员有没有未来或者是有没有演技,为什么非要首先评价她的颜值。 ”郭敬明回答: “很多人很漂亮,但是她一眼就被看穿了,她是一张没有故事的脸,但是你是一张让人想要好奇阅读的脸。 ”现如今,大多数人都认为组成优秀演员素质中的很大部分都由高颜值组成,在这种审美观念的冲击下,大眼睛瓜子脸的女演员以及帅出风格的男演员就霸占了演艺界的大半江山。 我们无时无刻不被大众观念浸润着,以大众理解的“美”为标准来对一个人的内在进行预判估。 久而久之,我们就放任自己的第一目光霸占走进他人心灵的入口: 颜值通过则放行,反之就将入口封得严严实实。 当一人变为两人、两人变为大多数时,“颜控”时代就大刀阔斧地向我们走来了。

“颜控”属于近些年迸发而出的新词之一,“颜”即面容、容颜、外表; “控”则出自日语,取“complex(情结)”的前头音,指极度喜欢某东西的人。 “颜控”一词虽然新颖,但若我们留心发掘,就会轻易地探索到它在古今中外世界中的徘徊之影。 在莎士比亚广为传颂的戏剧《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罗密欧与朱丽叶首次见面时就渴望化身为后者纤手上的手套,以便能够亲一亲她脸上的香泽,后来两人不顾生死地陷入了猛烈的爱情之中; 中国传统面相学讲求“先观八格,次看三庭。 眼横五配,口约三匀”,而无数传记对帝王相貌的记载都朝着“奇”和“雄”的极端进行叙写; 如今的多家公司职场面试中,颜值仍然作为“第一印象”占据着面试官评判的第一关; 国内外各种美妆博主争奇斗艳,凭借高超化妆技术就征服了无数粉丝。 由此看出,“颜控”并不是只存在于当下社会,“颜值即正义”这一现象也具有多元文化交杂的历史渊源,因此,如果不加客观分析就轻易主观评判“颜控”的价值观正确或错误,那就是割断了其本身内涵与支撑背景之间的纽带。

传统意义上的衣着得体、举止大方并不能满足“颜控”对美貌的超高标准追求,这不仅使他们对自己的外貌徒生不满,想尽一切办法掩盖短处,同时也导致受其影响的人被迫屈从于越发苛刻的外貌规则。 许多“颜控”在完成一次次对他人的“审美”后,再将目光放在本身时就对自己的外貌提出了超纲要求,取代自然美的是一套套模式化训练的表情,是一层层厚到散落的粉妆,是一次次风险大但仍巨受追捧的整容潮流。 这些所谓的自我完善不仅仅是“颜控”们对超高颜值追求的自我体现,更是他们自信与自尊的外化体现。 相比之下的另一个团体,在受其影响的过程中逐渐被“颜控”化,无可奈何地进行着一次次迎合“颜控”审美的自我修补。 韩国首创、中日模仿的选秀节目《produce×101》的无数粉丝中,“颜控”就占据了半壁江山,因此那些外貌突出的选手在线上投票环节也迅速与其他选手拉开了距离。 不仅如此,每期节目的评论区域中都会存在部分对某选手美貌的夸赞以及显现出对某些颜值不过关的选手的冷落甚至是恶意评价。 类似现象不仅在中日韩三国很常见,在世界范围内也较为普遍。 除明星之外,我们日常生活中也充斥着一些令人大跌眼镜的新闻: 前一段时间有一位“颜控”妈妈本着“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的理念,居然带着7岁的女儿去割双眼皮。 通过照片可以看出,小姑娘本身容颜是很清秀的,可略显稚嫩的脸上一双肿肿的眼睛扎痛人心。 拥有这样的一个“颜控”妈妈,小姑娘不仅在发育上会受到影响,还可能造成三观扭曲,最终沦为“颜控”这一庞大队伍中的一员。 此条新闻不再“新”,可“颜控”们对自己乃至相关人所造成的影响或冲击却在一天天有增无减地更新着。

如果说“颜控”心理有保质期的话,那么它的保质期到底依靠着什么在不断延长呢? “晕轮效应”与“刻板效应”也许就是维持“颜控”心理保质期的强效防腐剂。 “晕轮效应”又称“光环效应”,属于社会心理学范畴,是指当认知者对一个人的某种特征形成“好”或“坏”的印象后,他还倾向于据此推论该人其他方面的特征,本质上是一种以偏概全的认知上的偏误,就像月亮周围形成的月晕一样,是月光的扩大化或泛化,故名为“晕轮”。 在这个“月亮”的位置,我们可以放进去很多自己深信的东西,而当我们逐渐把“颜值”挪到中心位时,我们就成为了“颜控”,如果始终放大颜值的光晕,那么“颜控”心理的保质期就会无限延长。 例如,在最近大热的美剧《致命女人》中,拥有着天使般面容却心怀鬼胎的Jade就凭借着自己的高颜值蒙蔽了无数人的双眼,骗取了无数“颜控”男友的信赖。 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常说的“一好百好”、“一俊遮百丑,一胖毁所有”也是这一心理现象造成的结果。 另一防腐剂“刻板效应”同样属于心理学效应,是指对某个群体产生一种固定的看法和评价,并对属于该群体的个人也给予这一看法和评价。 “颜控”们之所以形成“刻板效应”,无非通过两个途径: 一是曾直接与某人或事、某群体接触,将其外貌及内在特点之间的联系固定化; 二是受到了他人间接信息的影响。 久而久之,“颜控”们不自觉地坚守着“刻板效应”,根据单一的颜值标准对对个体、群体过于简单化的分类,将“颜值即正义”的观念在其人际评判中泛化使用,从而对身边的人乃至社会产生由弱到强的冲击波。 受“晕轮效应”与“刻板效应”逐渐的渗透影响,“颜控”们从入门走向成熟,从成熟再走向以“长者”的身份影响他人。

正如郭敬明导演所说的那样,很多高颜值的人长有一张没有故事的脸,有些没有那么惊艳的人却长有一张让人想要好奇阅读的脸,即要正确判断一个人的内涵,就有必要排除其颜值带来的误差判断。 古往今来,人们一直都在求索一个无解的问题——何为真正的美? 其实,这个问题的价值不在于对其答案的求索,而是提醒我们放下内心成见和他人审美标准的影响,从事物或人本身出发去探索美的本质,时刻保持清醒的态度。 鲁迅的短篇小说《伤逝》中,子君发出“ 我是我自己 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这一言论,表明了其在新潮流的猛烈冲击下时刻保持清醒的魄力; 加缪笔下的西西弗在认清自身命运的情况下幸福地生活在山水土地间。 对真正美的追求的清醒态度亦如此,我们需要逐渐摆脱“颜值至上”的观念,认清颜值价值的有限性,勇敢地退出“颜控”的阵营。

也许“颜控”的世界坚不可摧,我们也不能从此抱着一种盲目反抗的态度,从历史根源上全盘否定外貌带来的积极影响。 《古兰经》中大师“山不过来,我就过去”和“没有桥就顺着河走”的哲理就告诉我们: 做事情,用一种方法难以奏效时,不妨换一种思维方式,换一个角度。 因此,尽管我们无法改变这个庞大的“颜控”们的世界,有时候也不得不去遵循着他们的规则,但是只要在这个过程中能够像子君、西西弗以及大师那样拥有一颗对美的标准始终保持清醒的心,我们就能够在清晰自身定位的基础上将受“颜控”的影响降至最低,同时也能够秉持着一种更为公平客观的原则去为他人打开一扇深入沟通的大门。

自侃拥有着大脸盘的鄂靖文在节目中被导演们纷纷称赞,尽管她看似胸有成竹地发出豪言“我就是要看看我这个大脸盘的女演员有没有未来”,可在采访的时候她还是表示自己很不自信。 我们希望在以后的审美世界以及现实社会中,能够逐渐走出“颜控”时代,尽管这个过程漫长到遥不可期,但是,真正的美永远不怕被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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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张雨婷,河南大学的一名大三学生,汉语国际教育专业。热爱写作,在她看来,写作不仅仅是创作过程,更是一个记录成长心路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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