孖贝尔MYBABY:刘嘉茵教授向您讲述促排卵的故事

1978年,世界上第一个试管婴儿在英国诞生,这个试管婴儿的卵子来源于自然周期的卵泡。30年来,试管婴儿所需要的卵子,基本上都是用促排卵药刺激出来的,每个周期可以或多或少地得到一个以上的卵子,用于试管里的体外受精。促排卵的过去、现在、和将来,经过了怎样的发展,会向何处去呢?

正常月经周期的女性每周期只有一枚优势卵泡发育成熟和排卵,但是这枚卵泡的排卵时间难以精确把握,30多年前的试管婴儿过程中,医生需要通过频繁的抽血,测定雌激素或者LH激素的峰值水平来预测排卵和取卵的时机,这些陡然升高的激素峰值,像手枪的扳机一样,触发了卵子的成熟和排出。

捕捉到激素的峰值,就可以精确的预测36小时后发生排卵,取卵只能在卵子成熟排卵前短短的一个小时内进行。但是因为排卵可能发生在瞬间,也可能发生在半夜或凌晨,医生护士和胚胎师就得24小时“备战”,多么无序而艰辛的工作!况且自然周期中,也不是每次都能取到卵子的,一个卵子的“命中”怀孕的概率很小,试管婴儿的效率实在太低了。

近60年以来,特别是近30年来,各种促排卵药物不断问世,克罗米芬、来曲唑、尿源性促性腺激素(尿促,丽申宝,贺美琦等)、基因重组的促性腺激素(果纳芬,普利康等)、等等,使得促排卵的效率不断提高,医生们可以用这些促排卵药把卵巢内一群卵泡促发起来,获得十几个卵子,使得试管婴儿的成功率大大提高,需要防范的就是不要让体内的LH峰值冒出来,不然这些卵子会随时“跑”掉,半夜取卵的事情也时有发生,真的让医生们很头痛。当初,我们国家的老前辈张丽珠和卢光琇教授,在北医三院和湘雅医学院开始试管婴儿研究的时候,用的是克罗米芬促排卵方案,夜以继日地监测,很辛苦地等待取卵的时间。

上世纪80年代,促性腺激素释放激素激动剂问世,大大改观了试管婴儿促排卵的可控性,这个药物就是我们今天的“达菲林”,“达必佳”等。它们可以先激动后控制体内的LH激素不要冒出来,等一组卵泡达标后,只要在晚上9点钟注射hCG扳机,模拟一个人工的LH峰值,就可以放心地安排36小时后隔天上午9点钟轻松取卵。这样有效的控制,使试管婴儿技术一下子变得简单方便起来,并且促使了这个技术雨后春笋般的在全世界广泛普及,直到今天我们仍然很多地使用这些药物和方案。

上世纪90年代,另一种新型的药物——促性腺激素释放激素拮抗剂被研发出来,它可以直接抑制体内的LH激素峰值,等卵泡成熟再可控地用hCG扳机(人工LH峰值),使得促排卵方案变得更加简短便捷,这就是我们今天用的“思则凯”和“加尼瑞克”等,这些药物一亮相,顿时得到全世界试管婴儿界的青睐,成为目前国际和欧洲市场的主力促排卵方案。

试管婴儿产业的蓬勃发展正是伴随着促排卵药物和方案进步而共同成长,刺激了一大批生产促排卵药物的企业和跨国公司建立,获得了不可计数的高额利润。从事生殖医学临床的医生们,多年来从未停止过努力,禅精竭虑地研究各种促排卵的方案,以期得到更高的成功率和降低并发症。

促排卵并不是一件无可争议的“善举”,它有两个“天敌”,一个是多胎,另一个是卵巢过度刺激综合症。前者在试管婴儿周期,尚可通过限制移植胚胎的数目加以防范,但后者可是风险很高难以完全控制的恶疾,多个卵泡导致女性全身出现严重的病理反应,重者需要住院治疗,极重度者甚至丧命。

其实,用药物促这么多卵泡,取这么多卵子,并不是试管婴儿之父爱德华兹先生的初衷,他生前担忧地看到这么多妇女为注射促排卵药而痛苦,为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所折磨,他呼吁要减少用药,要减少取卵,要尽量回归自然。可是他的声音淹没在追逐巨大利益的商业市场上,消逝在为眼前目标所短视的芸芸众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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