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知乎看到一个这样的问题： “ 律师如何应对亲戚、同学、朋友、甚至陌生人的免费法律咨询要求？ ”

题主吐槽道： “刚入律师行不久，从上法学院开始，就经常有人咨询我法律问题，大多是房产、劳动、医疗、交通、婚姻、继承纠纷，那时会很乐意帮人解答。 但现在工作了，我每天很忙，也经常有熟人打电话问免费咨询我。 问了之后就去找别的付费律师了～或者说句谢谢就杳无音讯～下次有麻烦事了就来找我了。 ”

很多律师都会遇到这样的困扰—— 被白嫖 。 经常是热情地解答，很多时候劳心劳力地折腾了半天，你好水好茶好烟好态度地伺候着，一提到收费，素质差的给你甩个脸扭头就走。

摘录一些白嫖党经典语录：

和律师聊天就要付钱吗？

我都不知道这个律师有多少能力，等知道之后再付钱不行吗？

下次请你吃饭。

知乎的一位答主吐槽： “ 这句是最讨厌的，有心的话请你把饭钱折现给我支付律师服务费，否 则我既要被你白嫖，还要花时间陪你吃饭，吃饭的过程继续被你白嫖 。 ”

离婚案相关的法律咨询更是吐槽重灾区。

首先是咨询时间长。 离婚案件的咨询者基本上要将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相烦相杀的整个过程声情并茂地描述一遍，每一位都能把自己的故事说成一部可歌可泣令人唏嘘的都市言情剧。 在痛诉对方罪恶行径的过程中，当事人还特别渴望 被认可被同情 。

尤其是女当事人，脾气暴躁点的会口吐芬芳，楚楚可怜点的大抵都哭得稀里哗啦，你还得苦口婆心、温言细语地好生安抚其情绪。 而对于离婚案件，一般普通家庭的委托人都不会愿意付多少律师费，很多这类型的咨询， 律师都沦为一个免费陪甚至一个宣泄者的情感垃圾桶。

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大家都听过。 如果别人在危难的时候你给他很小的帮助，他会感激你。 可如果给人的帮助太多，让其形成了依赖，一旦停止帮助，反而会让人忌恨。

尤其是对于律师而言，法律实践永远是一门个案学问，亲朋好友们常常是在遇到真实的法律困境时才会寻求援助，这也就导致他们的咨询内容往往非常具体而实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你也没办法在三言两语之间解决对方的困惑，总要做大量的询问、梳理、分析、研究之后，才能给对方一个稍微靠谱的回答。 结果 对方眼中的一个很简单的Q&A，实际的工作量不亚于一个小型案件前期准备的工作量。

这时候，帮助人的时间成本就很高了。 且不论律师工作十分繁重，自身的工作都要加班加点、牺牲休息时间来完成，完成这样的免费咨询非常劳心费力； 如果提供的建议不甚到位，甚至可能引发亲友间的埋怨，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2

为什么很多人不愿意为法律咨询服务付费呢？ 分析下这种矛盾产生的原因：

除了贪图小便宜的心理，绝大多数中国人至今没有养成为创意、知识产权等工作付费的习惯。

有形的商品，更容易让人理解其价值。 正常人去了服装店或者饭店消费，哪怕是亲戚朋友开的店，他也会付钱。 因为谁都明白这店里的每一件衣服和每一顿饭菜，老板进货都要花钱的。 而律师所提供的产品——法律服务，作为一种无形的商品，绝大多数人会认为没什么成本或者，成本不高。

很多创意类的工作，例如，文案工作者经常会被熟人要求帮忙写个广告语，设计工作者经常会被熟人要求帮忙设计个LOGO，熟人们都会认为这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小事儿” ，白嫖党们也会认为这些律师的服务很“廉价”。

殊不知，无论律师、文案、设计师， 他们被认为只是动动手或者动动嘴皮子就可以完成的工作，这种能力源自于他们在各自专业领域多年的学习积累、实践经验。 就是这些普通人知易行难的手艺，其成本可能远比一件衣服或者一顿饭菜要高得多。

每一位律师都是寒窗苦读十多年，花费那么多时间精力把三大本啃得滚瓜烂熟，才得以通过中国最难的司法考试，还要在助理或者授薪律师的岗位上熬个三五年，好不容易熬到独立执业，可不是为了免费给你当陪聊、帮你打官司。 和服装店老板卖衣服、饭店老板美食一样，法律服务就是律师赖以安身立命的饭碗，当然是有价的。

尤其是对于很多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的律师而言， 最宝贵的资源就是时间。 时间就是律师创造价值的最基本的生产资料。 越是执业经验丰富、专业素养高超的独立律师，他们的单位时间就越昂贵。

3

所以，我想对每一位普通人说的是，哪怕是在中国这个需要处处维系人情关系的社会，哪怕这位律师是你的亲朋好友，请尊重人家的职业。尽可能简化自己的问题，最大限度地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有条件付费就主动付费，哪怕是意思一下，也是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一种美德。

如果您遇到的是连咨询费都不愿意出的事必定不是大事，请不要打扰一天工作15小时的律师。 您如果觉得价格太贵也可以拨打12348司法局法律援助热线找免费客服为您服务。

对于律师而言，要想避免过多这种困扰，有态度有原则是必须的。 你要明白，有时间解答是人情，没时间婉拒是本分，理直气壮的拒绝，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那些不理解你不尊重你劳动对你说三道四的人就没资格做你的朋友。

当然，如果是一些时间成本不高、自己本专业内的简单问题，高效地做一个简短的回答，展现出诚恳的工作态度和专业水平，也是为自己的个人品牌加分。 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买卖不成仁义在，当咨询者的其他亲友真的遇到需要律师帮助才能解决的官司，他自然会第一时间想到你。

对于很多刚入行做助理或者授薪的律师来说，为了夯实法律功底以及拓展和获取隐形案源，可以针对一些高质量、高素质的客户群体提供一些免费的法律咨询。

4

值得一提的是， 对于那些符合法律援助条件、真正需要帮助的弱势群体而言，建议每一位律师都尽可能施以援手。

笔者曾读过一部专栏，《真实案件手机： 一个律师的暗黑记事簿》。 其中讲到一个案件： 一位老奶奶想要和老伴离婚——自结婚以来，她被丈夫奴役和家庭暴力了数十年。 这位历经苦难、且不久于人世的老奶奶，在临终前的最大执念就是结束这段不幸的婚宴——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告诉自己的孙女（因为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和身体伤残而受到全家人和周围的歧视），所有人都有被尊重的权利和自由。

律师一开始就郑重地告诉老奶奶： 《婚姻法》规定，婚姻自由包括结婚自由和离婚自由。 后来他忙前忙后，坚决地帮助老奶奶成功离婚，最后当老奶奶的孙女坚持要给律师最少一千块的时候，他收取了9块钱。

讲这个故事的目的，也是对律师被“白嫖”这个问题的补充。 律师这个职业，表面是法条的冷漠无情，背后也应该有人性的温情脉脉。 更重要的是，即使被世俗琐事缠身，就不应该忘掉我们曾经在政法大学里壮志滔滔热血横流的青年时代，那时的我们知善恶、明是非。 既然穿上了这身律师袍，除了赚钱，也不应该忘掉自己当年精研法律的目的——法律维护的是什么？ 是公序良俗、公平正义。 这才是我们成为律师而要实现的终极价值。

最后，祝所有对这个行业倾注热情的法律人朋友工作顺利，在这个岗位上得到自己应有的回报和尊重。

另外，还是推荐下我们专为法律人打造的效率工具——和讼。 和讼研发整合了法律人工作所需的各种常用功能，可以覆盖我们日常工作的多种场景，告别多个工具来回切换的烦恼，方便实用，值得每一位追求高效产出的技术派律师拥有。

其中有一个日程标注的功能很好用，只要在和讼的项目管理中标注待办时间，就可以在绑定的个人微信上收到提醒，可以用来截图diss白嫖党： “本律师很忙，有问题请下次带齐资料来所里详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