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梁爽:高山曲径

□梁爽(成都)

“我的故乡并不美,低矮的草房枯涩的井水……”这首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流行的歌曲,而今也许没有几人能记得住歌词了,但我依然能顺畅地唱完这首陪我走过少年迈入青年时期的歌。这首歌常常带我回到家乡,回到童年。

童年的记忆,不知浮现了多少次。故乡到处是密密麻麻的翠柏,林间坐落着现代的二层或三层新式楼房。楼与楼,山与山之间是户户通水泥路。这条路,就我家而言,是不知走过了多少辈的泥泞路。小时候,我经常跟着父亲赶集和走亲戚,都在这条路上来回。

时光如流水,转瞬我已长大成人。那时全乡也没有一辆私家自行车,更不用说汽车了。长大的我每年夏秋都和村庄的男女老少一样,肩挑背扛送粮去乡粮站,同时用粮食换来的少许钱再购上盐巴等生活品后原路返回。那条崎岖的山路,有多少尘粒,有多少石阶,至今仍烙在我记忆深处。

现在的家乡,村村通户户通水泥路,像蜿蜒前伸的巨龙,方便了家家户户的离别与归来。

山村的夜漆黑一片,那是往昔。而今的山村霓虹闪烁。这些新生的山村霓虹,见证了山村现在的夜,更诠释了山村人实现梦的奋斗历程。

很早以前,村里人做饭和冬天的取暖都是烧柴。那时山里的山都是光秃秃的,村里人常常会因为一捆柴或一把蒿草而吵架甚至打架。我家每一年的腊月,父亲母亲就会乘着农闲上山砍柴,备齐一家人全年的燃料。我的寒假生活也基本上是留在背柴禾回家的往返路上。

故乡的山村,不知有多少代人在此留足,我父辈的父辈的父辈都是在这个村里上车和下车的,也留下了他们的悲欢离合,还有他们的希望。

山风拂绿,鬓角斑白的我走在曲径通幽处,曾经扯猪草和放牛的影子在眼前闪烁。山风和山林知道。流年漫漫,蝉鸣沙山风歌唱。

我坐在山顶的垭口,翻阅着历史和岁月的尘烟。风不知道,雨不知道,山也不知道。历史和岁月知道,一个现代文明改变了的山村,霓虹和岁月始终是山里最美的风景,也是祖先梦的实现。

晚霞在冬的黄昏更迷人。我站在时间的山顶,忆当年年少青衫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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