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KID风波待考

经济观察网 记者 李静 2019年11月末,一对一在线教育平台VIPKID实名认证的员工在社交平台称——公司启动裁员,涉及多个岗位和层级。随后,数个微信群中有关“VIPKID破产”的信息相继扩散。多次巧合传言之后,VIPKID在其官网中回应:已启动法律程序。

12月10日,针对本次裁员事宜,VIPKID在回复给经济观察网时称:与事实不符,公司正在进行产品线和业务的整合,组织的打通和优化升级。VIPKID将以积极的姿态进入互联网的下半场,对于企业的组织能力,人员能力都提出了新的要求,从粗放式的高速成长向精细化管理运营深化,实现效率规模化。

成立于2013年的VIPKID,是一家以北美外教特色为青少年提供一对一在线英语培训的平台,过去四年时间中,在线教育经历了一轮完整的资本风口,以VIPKID为代表的在线教育企业一路狂奔,按照可查的公开资料显示,该公司共完成10轮融资——截至目前VIPKID估值已近50亿美元。

然而,随着获客成本等商业模式问题以及政策端的变动,让这一快速扩张的企业步伐放缓,新一轮的调整正在启动。一位VIPKID内部员工察觉到了相比2018年注重业绩的追求,VIPKID今年节奏整体慢下来了。

一位证券公司高级分析师对经济观察网表示,获客成本高,规模不成经济属于行业早期问题,“我们看到的是行业整体增速明显,从收入端企业增速也很快。家长对在线学习的方式接受度越来越高,同时下沉市场的空间仍赋予了这个赛道想象空间。”

风波不断

对于裁员事宜,上述VIPKID人士回应称:裁撤是基于正常的组织优化,是“挤水分”。公司在经过之前几年的发展已有员工近万人。我们目前仍是一家创业公司,需要快速适应市场和奔跑,对于与公司文化和价值观不符的人员会选择优化。

这不是VIPKID近期遭遇的第一个风波。2018年年底,狂奔的VIPKID也遇到了一次风波——资金链断裂传闻在多个家长群中被传播。

在此之前的6个月,这家刚刚获得Coatue、腾讯等公司联合领投5亿美元的企业,在2019年1月被硅谷一家科技新闻媒体The Information援引知情人士透露——拟以60亿美元估值寻求4亿-5亿美元融资,也是在那个时候关于VIPKID资金断裂的消息相继传出。尽管之后腾讯1.5亿美元的投资打破了这一传闻,但这次风波对使用VIPKID的家长信心还是产生了一些负面影响。

一位VIPKID相关人士对经济观察网表示,从去年年底到今年有规模的破产、资金链断裂传言有数次——一次是有关资金链断裂的传闻,已经报警处理;一次关于"VIPKID数据造假"导致的融资受阻,在领投方腾讯引入华兴资本二次尽调核实数据无误后,腾讯向VIPKID投资1.5亿美元;一次是不明来源的微信截图指责VIPKID数据造假、暴雷,VIPKID启动法律程序并委托律所发布声明。

针对目前形势,VIPKID启动了家长参观日活动,在每个月第一个周六开放北京、上海、成都等工作地点,用以帮助家长了解该企业经营状况和发展策略。

上述VIPKID相关人士表示,“线下培训机构跑路引起了部分家长的恐慌和担忧,需要更多的时间消化,但对于头部的优质企业,比如新东方、好未来、VIPKID等不存在问题,用这样一种方式消除谣言带来的影响,也能在发展之余了解家长的诉求和想法。”

放慢步调

VIPKID的发展历程是整个在线教育的的缩影——赛道兴起、极速扩张、再到进入调整期。根据公开资料,VIPKID从2014年1月开启天使轮投资,先后共获得10次融资,最近一次是10月8日披露的腾讯领投1.5亿美元E轮融资。

企业增长速度的背后是对业绩指标的追求。一位曾任职于线上班主任岗位的前VIPKID员工告诉经济观察网,她对公司感受是——“朝10晚10”的工作强度。

“狼性”气质是她对VIPKID的评价:“对业绩和竞争有强烈的渴望,但提供的薪金也会令人满意,适合年轻且急于挣钱的人。”

快速的扩张让其远超于行业均值速度衍生出的企业问题,以及在线教育行业普遍存在的——获客成本、规模不经济等问题成为了质疑者主要关注点。

一位教育企业负责人对经济官网表示,目前大部分在线教育企业均在亏损,原因在于成本降不下来——师资、获客成本高昂等问题无法回避,摊子铺的越大也意味着亏损可能更多。”

“另一方面,这些企业的现金流多是靠融资,当资本大规模进来后,会对企业产生很多约束,包括人员比例和降低成本等。经过多轮融资的VIPKID,资方在占据一定话语权的前提下也会要求企业尽快盈利”,上述教育企业负责人表示。

面对高昂的营销费用获客,难以实现规模化盈利的质疑声,VIPKID在今年夏天提出2020年“每节课赚一块钱”的目标。与此同时,一对一赛道的另一个玩家—51Talk刚刚宣布,Q3季度一对一业务实现盈利,这也意味着该赛道正在走出长期亏损的逻辑。

在一些业内人士看来,VIPKID屡屡传闻不断也与目前在线教育整体市场环境相关——7月15日教育部会同中央网信办发布《关于规范校外线上培训的实施意见》对利用互联网技术实施的学科类校外线上培训企业提出了培训时长、时间以及师资等诸多规范性意见。

2014年开始风起的在线教育跑道在经过6年资本投入期后逐渐步入回报期。一位证劵企业教育分析师对经济观察网分析,“在线教育企业的现金流多是靠融资,目前一级市场融资较为紧张,即使到二级市场,大家还是要看利润,二级市场投资人也不愿意为企业亏损买单。”

现在,VIPKID正在选择慢下来。一位VIPKID内部员工对经济观察网表示,相比2018年注重业绩的追求,VIPKID今年节奏整体慢下来了,在他看来高管们慢下来的策略,反而会对教育企业的长远发展更有力。”

上述证劵公司分析师也对在线教育市场持积极的态度:该领域在整体一级市场所有赛道中仍属于较好的赛道。这两年正处于变现期,有退出通道。“另外,出于头部企业效应,包括新东方在线、跟谁学,VIPKID等一批在线企业各有各的打法,大家对这些公司整体发展还是很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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