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灵魂诗人,海子

对于海子这位诗人,大家对他的记忆可能这这几个词:北大、天才诗人、自杀。

海子的诗歌流传度很高,就单单那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恐怕没有人不知道的。

他的诗歌总是充满着想象力,四处砰发着激情。而他短暂的生命中,写下了很多经典的诗歌。比如他写的《亚洲铜》、《以梦为马》等,都是脍炙人口的佳作,很符合二十出头小伙子的世界观。

但是,海子最后的结局却是选择卧轨自杀,并留下了9字遗言——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童年

1964年3月26日,他出生于安徽怀宁县查湾村,取名查海生。他是家里的老大,底下还有三个弟弟,是地道的农村孩子,跟七八十年代出生的大多数人的经历并无不同。

随着两个弟弟的出生,家里的生活逐渐变得拮据,海子虽然经常吃不饱,可有吃的他总是先紧着弟弟们,有好玩的也会与弟弟分享。

可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男童,长大后会是如今即便已经死去多年却仍能够在当代诗坛引发争论的“诗人”海子!

在他出生后,父母对他寄予厚望,海子5岁便会背诵“毛主席语录”,村里人一直称他为“神童”。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贫穷的家境让童年的海子早早懂事。每次放学回家,他总是让弟弟们先吃饭,而自己只吃剩饭。

农忙时节,他就从学校步行回家,帮家里干活。节假日结束返校时,为了省钱,他会从家里带一些咸菜和生米。

也许是因为童年的贫穷,给了海子难以磨灭的记忆,所以他参加工作后,曾多次往家里寄财物,还曾把母亲接到北京小住。

他工作后第一个月拿到90元钱工资,他就寄回家60元,又花500块前帮家里买了一台黑白电视,而他自己则生活的非常穷困。

从他后来的诗中,我们也能看到许多反应他村庄和家乡的意象,大多充满了悲凉,如《村庄》,最后一句“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悲伤”令人为海子内心的孤独和荒凉而叹息。

孤僻

在1979年的高考中,海子的努力结成累累硕果。15岁他就以370分考入了北京大学的法律系。

全国468万考生参加高考,只有28万人被录取,录取率不足6%。海子就是那6%中的一员,并且以数学差1分满分的成绩,考入了北大法学院。

海子才发现父母辛苦凑的钱在大城市十分不禁花,他常年一套旧衣服穿在身上,就连乞丐都避着他走……幸亏海子的同学们十分照顾这个“最小的弟弟”,经常借钱给他。

生活的清贫并没有阻止海子求知的步伐,他沉浸在文化的海洋,哲学、文学、诗歌,海子找到什么就看什么,他觉得自己进入了天堂连给家里寄去的信件都带着幸福:“北大是所名不虚传的大学,我在这里生活、学习得很愉快。”

大学毕业后,海子分配到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工作,这份工作是可以说是高大上,工资也非常乐观,前途也一片光明,但为了诗歌而放弃了所有,诗歌是海子的灵魂,他在诗歌的世界里独自飞翔。

可以说是在此之前的他的人生一片辉煌。然而考入大学、工作后的他远离了家人和自幼成长的熟悉环境后,本来就性格孤僻的他的这种性格缺陷就愈发的显现了出来。

海子第一次将自己的母亲从农村老家接来了北京,本想应该共享天伦之乐、母子之情的二人,却发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争执。

海子的母亲知道了他从来不参加校内组织的任何会议或者集体活动后十分生气,觉得这样不跟同事、领导往来会影响他的前途和职称的评定,而海子依然固执地生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

诗人

在上世纪80年代初,顾城的诗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点燃了无数知识青年的作诗热潮,海子也被诗歌深深地吸引。

从1982年开始,18岁的海子开始诗歌创作,短短六七年的时间里,他创作了200万字的文学作品,且多以诗歌为主。

并先后与西川、骆一禾结识,三人组成了“北大三诗人”,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北大三剑客”。那时的北大,那时的整个诗歌界,一片欣欣向荣。

有人如此评价三人的诗:海子的诗飘逸、热烈,有飞蛾扑火般的激情;而西川的诗则相对冷静、克制;骆一禾的诗虽产量不如海子和西川,但却最稳重、淳厚。三人各有所长。

然而,海子成为校园颇具争议的诗人,虽然一些人批评他曲高和寡,但是很多同学依然追捧他的诗!同学的肯定使海子更加疯狂地爱上诗歌,一首几十字的诗,他都要修改增删上百次!

当别的诗人,在讴歌诗和远方的田野,吸引着“文艺青年”远行朝拜的时候,海子突然写到:“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到底什么是“远方”?来自远方的海子给出了不臆想却最浪漫的答案。

《远方》

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遥远的青稞地

除了青稞一无所有

更远的地方更加孤独

远方啊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不过这时候他还是查海生。1984年的时候有了成名作《亚洲铜》、《阿尔的太阳》,这也是他第一次使用“海子”这个笔名,从此他就叫海子了。

我们比较熟悉的有《亚洲铜》、《春天,十个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等等。

爱过的女人

1984年秋天,在一节美学课上,海子照例问学生想听谁的诗,有人说康德的,有人要听顾城的。

这时候一位姑娘站起来,清晰地说道:“我喜欢海子的诗!”海子愣了一下,没说什么,学生们则哄堂大笑,但是海子爱情的序幕就这样拉开了。

当这姑娘第一次与海子单独见面时,她不仅带来了海子在大学时代油印的《小站》,还大段地背诵他的诗。活泼而主动的女生,点燃了海子的爱情,海子相信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在他们相恋的1983—1985年,海子创作了数量惊人的愉快的爱情诗。

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海子几乎忘却了世俗,他的心被爱情充的满满的,有时为了写好赠与姑娘的情诗,他会连续通宵几天,写出几千字甚至几万字的长诗。

然而再浪漫,再刻骨铭心的爱情,也难以摆脱世俗的桎梏。临近毕业,他们分开,她去了南方。

海子和女友因分别而分手,在海子的一篇日记中说到:“我差一点自杀了,但那是另一个我,我曾以多种方式结束了他的生命,但我活了下来,活在圣洁之中。”

之后出现了小刘,一位昌平文化馆的朴实女子,她到西环里参加了几次聚会,便经常留在这里洗衣做饭,时间不长,又不见再来,朋友问起时,海子敷衍说:“她总想成家。”

后来,海子在西藏之行时还有个小插曲。海子在西藏时结实了一位女诗人,因为聊诗聊得投机,第一天谋面,海子就表达爱意,女诗人只当他是个小孩。海子深夜到女诗人家喝酒,要求留下,女诗人愠怒着把他撵走……

海子的友人猜测,这大约反映了他对雪域高原的迷恋。海子同时期写下这样的诗句:“西藏,一块孤独的石头坐满整个天空/他说:在这一千年里我只热爱我自己……”

海子的最后一位恋人,直到海子去世前夕才为人所知。她是政法大学的一位教师,已经成家,她在不被知晓中陪伴海子走完人生,有张流传广泛的海子照片,印在《海子诗全集》的书脊上:他眼睛半弯盯住镜头,手举在半空,愉快地笑着。照片正是那位恋人所拍。

卧轨自杀

1989年3月26日,海子在山海关至龙家营之间的一段火车慢行道上卧轨自杀。自杀时他身边带着四本书:《新旧约全书》、梭罗的《瓦尔登湖》,海雅达尔的《孤筏重洋》和《康拉德小说选》。

他的遗书中写着“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关于他自杀的原因众说纷纭,渐入无休止的诠释与误读。海子生前好友西川曾就此作出一些猜测,自杀情结、偏执敏感的性格、封闭的生活环境、爱情生活以及气功问题等等,都可能是海子选择结束生命的原因。

海子去世后,诗人西川写过一篇名为《怀念》的文章,开篇讲道:“诗人海子的死将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神话之一。”

现在,30年过去了,海子确确实实成了一个“神话”。他的诗被模仿,形成了书写“麦地狂潮”的“海子体”;甚至有不少狂热分子将海子神化为一个带有鬼魅之气的神秘者,扮演他的传人和化身。

但比起海子的“被神化”,更令人担忧的是海子的“消费化”。

最令人哭笑不得的例子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屡屡被印在海景房和高档别墅的大幅户外广告板上。西川曾经在某本时尚杂志上看到:一个女子在海边迎风扬手摆姿势,另一边写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不禁让人怀疑,如果这个女子知道这首诗的作者之后不久就自杀了,会作何感想。

在他死后,很多人说他是将自己的精神以崇高的死亡仪式献祭给了诗歌,从而将他的诗歌和死亡进一步神化渲染。

也有人觉得他就是一个精神病人,那他写的诗也自然就是疯言疯语了。这才有了如今极具争议性和戏剧化的海子和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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